“才一百碼?”
荊風和龍騎士多洛雷吃一驚,有些不能置信。
他們可是深深地知道這位魔導員的實力,縱然他自從晉級之後沒怎麼出過手,可是爲一個魔導員,他的力量就算龍騎士多洛雷也要望而興嘆,兩個人如果真拼了,就算有黃金巨龍塞因克相助,勝負也只能四六開,文森卡特的勝算還是要一些,他的精神力如果全面運作起來,穿越範圍最少應該在三千碼甚至更遠的範圍以外,可是現在在冥族人的禁咒範圍內,他的精神感知力卻只能達到一百碼,照這麼說起來,這裡的冥族人力量該有多強?
一想到這裡,幾個人心底深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種涼浸浸的感覺,後背無端端地起了陣陣寒風。”倒真是厲害。”
荊風皺着眉頭望着周圍在邊一團團飄來飄去的淡霧,心底頭一次泛起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周圍靜悄悄的,連一縷風絲兒都沒有,靜得出奇,靜得可怕,透着一種極度詭奇的妖異氛圍。
從山脊望下去,掉光了葉子的樹木支着光禿禿的枝椏站在那裡,一叢叢,一片片,密密麻麻,阻隔着人的視線,低矮壯的松樹針葉掛着雪融後的一束束冰晶,像一顆顆黑亮的鋼針,直刺人心。
很靜,很靜,沒有風,連平時最常聽聞的魔獸的吼叫聲都聽不到,這一切,都爲平裡本就兇名在外的環形山再次籠罩一層恐怖的氛圍。
在這恐怖壓抑的氛圍中,彷彿空氣裡有一種極其冰冷邪寒的力量悄悄地侵蝕着人腦,讓人的一顆心也不斷地寒涼下來,像是在緩緩地沉入了冰水之中,慢慢沉底。
“剛纔聽叔叔說,人類對冥族的精神控制力幾乎是毫無辦法,叔叔,師,你們還是利用空間鏡輪先回去吧。我先去探個究竟再說。”
荊風在心裡權衡了半天,最終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可能!”
多洛雷與文森卡特幾乎是同時給出了答案。
“要走就一起走,不走就一起前進。我剛剛找到了你,你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要我走,除非讓我死。”
多洛雷揮舞着騎槍有些地說道。
而文森卡特師則再次閉了眼睛,雖然沒說話,可他的態度很堅決,跟多洛雷一樣,反正已經進了這塊死地,要走一起走,要死家一塊死。
況且,誰能走他也不能走,且不說因爲生命契約的緣故,兩個人命悠關,生一起死,死一起死,就說他現在手戴着空間鏡輪,如果沒有他的催動,荊風想走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可是,誰都能走,我卻不能走,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的精靈與矮人朋友去送死吧?我也是個外藉精靈啊,況且,他們還是那麼講義氣的朋友,我不能拋下他們不管。
可是,師,叔叔,你們都是我最敬的人,冥族人太強了,從他們所設下的這個禁咒看來就厲害無比,如果就這麼讓你們跟着我一起去送死,我做不到。所以,你們先走,我去碰碰運氣。反正我天生就是對精神力控制免疫,這都要歸功於我母懷着我的時候喝下的那些魔法藥水。所以,我是百無禁忌的,可以進去跟他們試着拼一拼,如果把那些什麼狗屁的冥族掉,這個世界就太平了呢,你們也不用冒這麼的風險了。”
荊風還在力圖勸說自己的叔叔與下屬。
多洛雷一笑,轉過頭去,開始查看着周圍的地形,再不說話。
文森卡特師依舊閉着眼,袖着手,在那裡不說話,只是,眉宇間的態度已經證明了荊風的建議本沒有半點可行。
“唉!”
荊風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事已至此,只能閉着眼睛往前淌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隨他去吧。
“如果按你所說,此次冥族人再次舉入侵卻將搶灘登陸的橋頭堡設在了環形山,他們的目標應該便是那座古鏡月井了。照這樣看,精靈與矮人族恐怕……”
多洛雷分析着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了,怕荊風傷心。
“叔叔,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我既然來了,便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是那句話,我也是個外藉精靈!”
荊風苦笑了一聲說道。
他剛剛說到這裡,忽然間天空中一道紅芒由遠及近地劃了過來,帶着一線芒尾被荊風抓在了手中。
“哈,太好了,他們沒事兒,在東南二、三十千碼的距離,我們走吧!”
荊風捏碎了手裡的紅芒喜出往外地說道。
這是精靈族與矮人族所特有的心靈傳感訊號,即使遠隔萬里,只要能向着目標人發出訊號,對方在正常狀態下就能收到訊號並通過訊號傳達的心靈感應知道對方所在的方位。
“好!”
多洛雷與文森卡特師一起應道,二話沒說,多洛雷從龍笙中召出了黃金巨龍,幾個人爬龍背,直奔環形山東南而去。
越往環形山深進發,那股子妖異的氛圍越詭異,越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彷彿環形山已經完全沉入了一潭冰徹入骨的寒水之中,漸次的深入就是一個下沉的過程,令人心寒涼,一種奇冷無比的感覺不斷地涌了來。”這個地方怎麼越來越森恐怖了,像是進了地獄一樣。”
荊風裹了裹的衣服,低聲咒罵道。
“這就是傳說中冥族人特有的精神力量了,他們的精神力量所覆蓋的範圍內,哪怕再溫暖,人心也會寒冷徹骨,除非你受他們的控制變成他們其中的一員,否則的話,越往他們所控制的區域深去,就會越感到寒冷。
因爲他們本就是一種邪惡而冰冷的冷血動物!”
多洛雷哼了一聲說道。
“到了。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們會遇到了我們不想遇到的人。”
一直在龍背閉目凝神的文森卡特忽然間睜開了眼睛,眼中驟然間放出炯炯神光來,正襟危坐地看向前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