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6章

客廳裡,

“迪聰,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他們的親生爸爸就在他們的眼前卻早早的就打破了他們對父愛的渴望。”是的,我不否認自己的確還是僅存着那一絲他能找我的希翼,可是五年的時間足以讓我的那些幻想破滅的一乾二淨,就像在日光下飛舞的肥皂包一般,縱使它是那麼的奪目絢麗終究還是會承受不住時間的考驗和日光的灼熱灰飛煙滅,不剩一點殘渣。

他嘆息,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處,“有時候你要學會聽心的回答。它是最真實的,跟着它走以後再不會後悔不是麼?所以不要怕面對它,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支持你的。”

一陣急促的鈴聲兀的響起,這麼早會有誰來?我起身起開門一看竟是許久不見的莫宣!

從那次我拜託他帶我離開某國的那天開始,莫宣就一直照料着我的生活起居。生玉冰蕭然那段日子真的很難捱,雖然有爺爺僱來專業的醫護人員寸步不離的照料,可是他還是不放心,每件事非得他自己親力親爲他才放心。害的鄰居每次見到我都說我有個好老公。本來這次回滬莫宣是要一起過去的但是他卻在接了一個電話後改變了注意,連夜趕飛機回了某國。他走得匆忙,似乎是某國那邊發生了大事。他走了的那一個月一通電話電話也沒有打回來過,甚至我打電話想問問他的近況他也沒有接。讓我一度以爲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我拉他進屋,“你這些天都跑哪去了?”

他一臉的焦急,“你有沒有見過老大?”拉他的手僵硬了,笑漸漸隱去並不回答。

“我知道了。”他苦笑,“所以你要回去麼?”

“我不知道。”他的一出現把一切平靜都打破了!時間真的是一劑良藥麼?我以爲五年的時間我會漸漸的模糊了你的容顏,模糊了你的聲音。這樣的謊言連我自己都真的相信了,可是當你五年後再一次出現在我眼前時,我才發現自己錯的又多可笑!

看着她疼痛的樣子,江莫宣忽然覺得口袋中的婚戒有千斤重,壓得他呼不過氣來。再也沒有勇氣拿出來了。她不知道五年前她對他說帶她離開時他的心是怎樣的熾熱;她不知道她默許他照顧她事他有多麼的歡喜;她不知道在她生產屋裡煎熬他在屋外是多麼的擔心她會熬不過這一關整夜未眠;她不知道當她每夜房間低聲哭時他就在屋門外想要安慰可是卻不能時有多失落;她不知道自己買這枚婚戒準備向她求婚時時候多麼的忐忑。

他以爲,五年的時間足以他可以進入她的人生了,讓她忘卻掉那些不美好的記憶,可是他卻回來了,他把他爲她製造的一切平靜打破了!他再一次的闖入了她的人生,而自己卻沒有一點勝算贏回來!

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肉中。

某別墅內,李強正忙得不可開交,頭上不滿了細密的冷汗,僅僅只是過了五年他原本只參了幾絲銀髮頭上已是滿頭的花白了!

“良唯阿少啊,老大怎麼樣了?”

良唯看了一眼牀上的好友,眉從剛剛一直蹙着滿臉的愁容“不是說過他這樣的身體不能外出麼?怎麼還讓他淋了雨?要是我在晚來一步他就該見閻王去了!”

這樣的話,管事自然不敢幫腔什麼,要知道全幫裡敢說這樣的話也只有良唯了,誰不知道良唯和老大情同兄弟?別人要是說了這話肯定會被老大割掉舌頭再喂他的寵物非洲獅去的!

“我也攔不住啊!老大非要來滬說對不起夫人。我該勸的勸了該說的也說了可老大就是聽不進去啊!”李強自然是知道老大是有多愛夫人,當初他被老大派去監視老老大的行動,自然也知道了老老大那些人畜不如的作爲。也深深的爲老大和夫人惋惜和揪心過,李強是看着老大在自己眼裡長大的,那時候老大還只是個十一歲的小男孩。長的極討人喜,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很快在一羣同齡的孩子中脫穎而出被老老大看重。

記得老大第一次執刑了任務後,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的慌亂的大哭,而是安靜的拿着一張照片坐在角落裡傻傻的看着。李強當時還只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嘍囉,很好奇怎麼會有這樣的冷靜的孩子。於是上前在小小的老大旁坐下,看見了照片上的女孩。女孩看起來和那時候的老大差不多大,有着澄誠如水的明眼、飛舞飄逸的長髮和溫暖人心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美人坯子。

“第一次殺人不害怕麼?”李強問,

他靜靜的摩挲着照片上女孩的笑容,沒有看自己“怕?怎麼不怕?有好幾次自己以爲自己肯定會死了。可是如果我害怕了就再也不能在見到她了。她還在等我回去,我們約定好了的。所以我不能怕!”

李強至今還記得那時候年少的老大說這話的神情是多麼的堅定,那時候這樣的話從那樣的一個小男孩中口中說出來雖然讓人感到稚嫩甚至可笑。可是他卻被深深的震撼了!李強從年幼的他的眼中看到了這個幫裡所有人最不敢最奢侈和不能想的東西在閃耀!是希望!

自那以後李月就格外的關注這個孩子,發現了他有着超乎尋常人的智商和計謀!他幫助了李強漸漸從一個小羅咯漸漸爬升到管事的職位。他很會知道怎麼樣來提升自己的位置,那些年他幾乎把幫裡大半人的人心都收裡去心甘情願的爲他賣命。這樣的偉績可不是所有人的都做得來的!這也就是爲什麼他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阿少寶座的原因!

“算了過去的事了不說了,越說越來氣!等他醒了他要是還想跑的話,你就告訴他如果他還想再找回他的那個妹妹的話就給我好好休息一個星期!不然我保證他一定活不到他妹妹原諒他的那個時候,讓他自己看着辦吧!”說着就重重的摔門而去。

老天也真是不開眼啊!怎麼這麼折磨這一對苦命的人啊!李強看着躺在牀上臉色慘白的幽冥在心中輕聲嘆息着。

夢中,許沐陽夢見了小時候的寧冰,她在日光下圍着他淺笑言兮着,比周圍的任何景物還要炫目。忽然小小的寧冰停下圍着他旋轉的腳步在他的面前輕聲問道“哥哥,你知道鳳凰七麼?聽說它的花期只有短短的七日但是卻要用很長的時間去準備哦。”

一個女學生敲了敲我桌子,好心的提醒道“林老師,有人找你哦!”

我疑惑的擡起頭順着那女學生手指的羅向看見了站在滿臉躊躇的李管事!五年不見他蒼老的許多,原本烏黑的發竟變得一片的白色!

“李叔叔!你也來了?”這實在是讓我太驚訝了,讓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哥哥找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以後的日子註定了不平靜。只是沒有想到哥哥會讓李管事來當說客。我該怎麼回答?五年的時間我一直在努力忘記自己對哥哥的感情,以至於現在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是愛着哥哥。

我閃躲着眼神,不敢直視他“是哥哥讓你來的麼?”

“不是的夫人,是我自己來的。我求你回去看看阿少他吧!他自從那天和夫人你見了面後,淋了一夜的雨到現在還沒有醒。我知道夫人你還在怨阿少當初瞞着你對付羅家阿少和明家阿少的事,其實那件事不怪阿少都是我的錯,我只是看阿少太疼痛了纔會給阿少提議這件事的。阿少起先本不同意的,所以我瞞着阿少偷偷的動了手,讓製造了羅家阿少在吸毒的假象還匿名打了線報給警察廳給上層施壓讓明家阿少去負責這件事,本以爲這樣就可以讓夫人對他們失望陷入兩難的境地。可是我沒想到卻讓夫人你牽涉其中還誤會了阿少。”說到這他哽咽了,深吸一口氣猛的向我跪了下來。我躲閃不及還是受了他這一跪。

儘管我得知真相後心裡是怨李管事的,但是我還是上前去扶起了他,他畢竟是真心爲哥哥的,縱使有什麼錯可他現在居然向我這個晚輩跪了下來道歉了,我就是想要說出責備的話也都到嘴邊也說不出口了。“李伯伯你回去帶我好好照顧哥哥吧。”

“夫人還是不肯回去麼?”

看着管事那樣的期盼可是我的心卻亂了陣腳,“我?我現在還不能回去。”五年的時間已經改變了許多,就算當初的事不是哥哥本意可是既然有誤會爲什麼在這五年裡一點也不解釋呢?他就這麼的不屑於解釋嗎?

“夫人是不是還在怪我?沒有關係,你怎麼懲戒我都沒有關係,我知道一下子強求夫人回去的話是有些過分了,但我只求你能帶小阿少和阿妹回去看一眼阿少也是好的啊!夫人你就行行好讓我這個老頭子最後爲阿少做一點事吧!”說着他眼角也泛出了淚花。

脣被我咬破直到舌尖滿是腥味才驚覺,該答應麼?萬一玉冰和蕭然知道了哥哥就是他們的爹哋又會怎麼樣?畢竟沒有一個孩子不渴望擁有完整的父母的愛啊!如果玉冰和蕭然要我和哥哥在一起我又該怎麼辦?過去的陰霾仍舊揮之不去,我即使過了五年也還是擺脫不了,每晚都會夢見自己爸爸那裡所受的羞辱後驚醒,然後極力的壓低自己的哭聲不去吵醒熟睡中的玉冰和蕭然。

可是真的要因爲我的害怕過去就讓玉冰和蕭然失去見到親生爸爸的權利麼?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點?哥哥真的病得很重麼?

身後伸來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那透着溫暖的掌驅趕了我的彷徨。“按心中想的做吧,如果累了就回來。”迪聰一如既往的溫情在此刻要比那窗外的日光還要暖上幾許,在我的心中留下最華美的笑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