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就在我們雙方要動手時洞口傳來了一聲獸吼。
“是那隻老虎,快跑,快跑。”聽到這個聲音道士抓了下和尚的胳膊,下意識找地方躲,而這個洞空蕩蕩的連一塊大石都沒有,跟本就無處可藏。
這不,那道士像無頭蒼蠅一樣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個合適的地,那邊的入口卻見兩米多,高威風堂堂的山君走了進來,目光如冬日霜雪冷冷的盯着前方的一僧一道。
見到山君一僧一道的臉色有些躲閃,其中道士有些心虛的說:“嗯,您怎麼也來了,這也是您地盤?我們這就走,就走……”
任道士如何說山君都不言一發,面到山君如劍一樣鋒利的目光,兩人如坐鍼氈,最後道士更是惱羞成怒的跳了起來指着山君說:“我們不就餓到不行想進你的谷中挖點東西吃,你用得着這樣一山又一山的追着我們跑嗎?再說了,我們都沒動手挖呢。”
“他們挖你的寶貝了?”我眨了眨眼睛問。
山君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不由對那兩人投去同情的目光。要知道山君谷中的靈藥可都是山君的寶貝,上次我不就偷挖了一根黃精衝擊境界麼,他居然軟硬不吃的跟我鬧了好長一段彆扭。
這兩人真真是死定了。
“虎王,入你地盤偷你東西確是我們不對,不如我們打一場,贏了你放我們走,輸了任君處置如何?”大和尚禮了個佛號向前說道。
山君冷哼了一聲轉身出洞,我被一同拖了出去,隱隱聽到道士問和尚,“他這是答應了?你能贏嗎?輸了怎麼辦?他會不會吃了我們?啊……沒想到我最後會被一頭老虎給吃掉,啊……”
“……”
呃!這道士就是一朵世間少有的奇葩。
風吹葉動瀟瀟,雀躍花前影搖,此時外面的太陽已高掛於空卻不炙熱,身居於深林中的樹蔭之下正感適中。山君與大和尚隔了三丈之遠對恃着,我和書生,道士與昏迷不醒的吳源堆在一棵古樹下,饒有興趣的等待着接下來的戰鬥。
隨着一聲鷺鳴,山君與和尚默契的動了,一個拿着重劍,一個拿着一根不知用何木做成的燒火棍,“砰……”兩物對撞察出了些許光火,“哧……”兩人齊齊被逼退了幾步。
一招,一招之後兩人再沒動,冷冷的看着對方,似勝負已經分曉。
“絮兒,我們走。”
山君收了劍說道,轉身……我急忙追上去,忽然想到什麼停下來轉身跟道士說:“那個小孩叫吳源,早上受了邪魔的唆使殺了自己的繼父,你們幫我把他送到鎮上的衙門去。”
道士發懵的點頭,書生緊跟在我的身後走向特意停下來等我的山君。
路上,我隨手捉了只捕獵的羚羊的斑紋老虎,騎在虎背上,威風凜凜。轉頭問:“這和尚很厲害?你可不是那和輕易罷手之人。”
“一般,但他拼命能傷我。”山君回,像在回道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問題。
“最近滄煙山脈妖魔鬼怪變多,你有何應對之法。”我又問
山君答:“我已讓動物們小心監視,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來回我,娃娃也讓不時收到植物們傳來那些魔物的去向,我會把他們一個個找出來殺掉讓滄煙山脈恢復平靜。倒是你,最近不太平別老出門,乖乖的待在村裡,村裡有大人佈下的法陣,一般強大的魔物無法入村,小的你能應付,這樣我也能放心些。”
“呵呵呵……我又非小烏,娃娃,我不需要你來操心,我能照顧好自已。量力而爲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的,放心吧。”
山君回頭撇了我一眼,很是無奈。
我呵呵應着,心中卻暗歎了口氣。這紫薇峰倒,羣魔出世與姬祈脫不了干係,也與我脫不了干係,若當初我努力一點阻止他就好了。
轉眼洛溪村到了,山君給我不少的靈藥讓我煉製成療傷之藥防身,千叮萬囑讓我不要出門,嘮嘮叨叨說了好一會。望着山君遠去的背影,書生感嘆道:“他待你猶如至親。”
我微笑着轉身,說:“相交五百多年,彼此守望,能不深乎。”
轉眼又三天,王鰥夫與吳寡婦的葬禮由村民們操辦得簡陋又不簡約,因殺人罪被關入大牢的吳源特點求了獄長讓他出來送母親一程,在他母親的墳前痛哭流涕,懊悔非常。
莊娘念及她在洛溪村時吳寡婦對她的多般照顧亦來相送,與劉家人無意碰見時難免尷尬非常。劉二哥對莊娘猶有情意,見到莊娘是一副悔不當初。
孫小娘子是善察言觀色之人,未見過莊娘卻立馬猜出莊娘是劉二哥的結髮,望向莊孃的目光隱隱不善,卻也有同情。
劉大嬸且一直盯着莊娘微凸的肚子,恨不得把莊娘肚子裡的孩子塞孫小娘子肚子裡去。葬禮畢後回家更在苑中指桑罵槐罵了半天,說自家媳婦是個不下蛋的母雞,而從頭到尾孫小娘子都忙裡忙外的連一個冷眼都懶得給她。出生貧窮而姐妹衆多的人家,她不比莊娘這些爹孃懷中的寶貝那般脆弱,她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日子能過且過,不能過亦要過,那何必與她多費口舌多惹不該有的是非。
我整日坐在樹上看這麼家長鄰短的倒了不悶,何況現在還有書生陪着。
這從紫薇峰出來的書生姓韓,韓流卿,很好聽很有詩意的一個名字,他喜歡待在我常坐的那棵柳樹下看樹下樹洞中來忙碌的螞蟻,一看就是一整天。我曾問過他螞蟻有那麼好看嗎?他是這樣回答我的:“閒的。”
我嘲笑他說:“你在紫薇觀下過上百年,怎的就沒悶死。”
韓流卿想了好一會也沒回答,看着爬出爬入的螞蟻眉頭微蹙,半晌冒出了句:“我己經死了好久了。”
“啊!”
我有些發懵,反應過來後不由發出哈哈爽朗的笑聲,韓流卿且在樹下瞪着我。
轉眼又過了半個月,山君滿山追魔殺魔;張景瑞,張金誠與他從龍虎山搬來的救兵一劍師叔在附近的鎮子村莊除魔衛道;與我見過一次的一僧一道自那裡送吳源去衙門後就賴在衙門中騙吃騙喝,跟着那些捕快一起東跑西跑的,也立了不少功。我最閒,管着門前三畝地,日升月落……
“好了,終於種好了。”
我聽到苑子傳來的動靜擡頭一看,一襲白衣韓流卿現飄了進來,手上拿着鋤頭,臉上帶着笑。
“種了什麼?”我低頭看着手上的請願書隨意的問。
韓流卿:“梅,臘雪紅梅。”
我點頭說:“挺好。”
“呵呵呵……”
聽到我沒有反對,韓流卿開懷一笑,飄到我身邊說:“你說我們往那片空地種一些茶花可好,前陣子在山裡閒晃的時候看到了一些名貴品種,放在山裡無人賞可惜了。”
閒來無事的我本想看下請願書,如今韓流卿卻在我的耳邊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我弄得生煩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不由揮揮手不奈煩的說:“走走走,隨你隨你,你想怎弄就怎弄。”
我不反對他對我這破廟的各種規劃,就如他把小烏不斷託動物們送來我又吃不完的朱果釀成酒,還在土地廟中挖了個坑,把酒罈子藏在裡面,並在上面種了一株臘梅,並接下來打算在空地種茶花。
我自認是一個不懂生活情趣的人,但身邊有一個喜歡風花雪月高雅的人相伴亦是不錯。
韓流卿收到我的同意後拿着鋤頭急急忙忙的出門,好像是怕晚去了一秒那些花就會被人奪走似的。搖了搖頭拿起案几上的請願書,剛要看便聽到劉大嬸大聲的喊着:“懷上了懷上了,我兒媳婦終於懷上我劉家的孩子了。”
我猛的一震,走出了土地廟,到在村口逢人就說一臉揚眉吐氣的劉大嬸孫小娘子時我心中感到滿滿意外。暗想:怎麼會?明明劉二哥命中無子,這小娘子怎會懷孕,難不成是大夫診錯了?
一旁的周夫人懷疑的問:“請大夫診了麼?”
劉大嬸高興的說:“診了診了,大夫說已有兩多月,呵呵呵……”
孫小娘子在婆婆的笑聲中嬌羞的低下頭,猶似水中不勝嬌羞的水蓮花。周夫人不由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感嘆的對她說:“好啊,劉二哥真是好福氣,你也是個有福氣的。”
診了?真懷了……
我不由用惠眼望向孫小娘子的小腹,只見這孫小娘子的腹中隱有一團黑氣在跳動,忽露出一張鬼臉兇悍的對着我呲牙咧嘴,着實嚇我一跳。
向來胎兒於腹中未定形時逞七彩先天之氣,宛如天地未開混沌之時。而她腹中之胎兒卻逞灰黑色,且有兇悍鬼臉,這分明懷着的是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