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嗵,嘩啦。”
“噗嗵,嘩啦。”
……
就這樣,盼珊一次又一次地從三樓大廳摔到水池裡,再一次又一次地從水池裡延伸到池底的石頭階梯上來,莫憑欄裡出現了一道清晰的水印。
細看之下,能發現那是一個小孩子踩了無數次留下的。
“我說老幺啊,吃完飯在繼續吧!”花奶奶心疼地看着小傢伙拖着溼透的身體跑上摔下,終於忍不住叫住了她。
“啊,奶奶,那我去叫爺爺下來吃飯。”說着,盼珊再一次晃晃悠悠地爬上樓。
不幾時,有是一聲落水的聲音傳來,盼珊的小腦袋從莫憑欄的門口伸了進來,一邊還唸唸有詞道:“我還以爲這次沒準就成了呢,不過也好,掉下來比走下來快得多……”
花采兒趕忙找來毯子包裹住盼珊,手裡拿着毛巾爲她擦乾頭髮。
“怎麼樣,高階修煉的滋味如何。”木老爺子用筷子朝上指了指樓上。
“還……阿嚏……好……阿——嚏!”最後一聲噴嚏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響亮至極。
“還要繼續麼?”
“當然!我發四,決不食言!”盼珊伸出四根手指,積極向組織表示自己一定完成任務的決心。
老兩口以爲是小丫頭被凍的話都說不清了,也沒有糾結她伸出的是四根手指而不是三根的問題。
“不過,爺爺,我倒是有些問題不明白。”
“什麼問題?”
“我的鏡雨分明是輔助繫結界,不具有共攻擊效力,爲什麼還能將大廳的牆壁穿破?”
如果那種特殊牆壁對攻擊效力的反映是相反的這個可以理解,可作爲一個輔助系的結界還能出現這種結果就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了。
“隕牆會對一切性質的賦力產生抵抗,卻對弱小的力量無可奈何,我木宗在大陸上的名望有四分之一就是由它賺得的。
隕牆的特殊性質使得了它的用處有了極大的限制性,所以我木宗祖上將其鑲在房屋內,供族中子弟練習賦力和天賦技巧使用。
因此,你的輔助技能在它面前跟攻擊或者防禦技能是具有同等效力的。”
老爺子講得比較慢,盼珊隨着他解釋完也就完全理解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也就是說,這隕牆就好像一個全能系的陪練,我出什麼招它就接什麼招,來者不拒!”
“可以這麼理解。”木老爺子點點頭,表示還算同意她的說法。
吃罷飯,盼珊又開始回去“噗嗵,嘩啦。”了,花奶奶若有所思的望着樓梯出發呆。
“都多大歲數了,還做白日夢呢?”木老爺子突然伸手在老太太眼前揮了揮,說道。
老太太被他嚇得一愣怔,卻罕見地沒有發怒。
“看來你是一早就打算依靠隕牆來培養老幺了。”
木老爺子一聽花奶奶這麼問,也不隱瞞什麼,回答道:
“沒錯,我甚至是在想要接庭鈺一家子回來的時候就打算這麼做了。”
“可你怎麼知道老幺的天賦如此特別?”
“不是知道,而是猜測,”老爺子看了看老伴,見她一臉的不明所以便向其解釋,“當年庭鈺將明雅娶進門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那孩子的天賦不同尋常,不然怎麼可能不依靠任何勢力橫行大陸。
後來我也見過她出手,卻從未弄明白她的天賦到底是什麼。倒是明雅那孩子很坦然,說她的天賦是防禦繫結界的編織。
再後來,庭鈺兩口子自‘那件事’後突然隱居在了鸞天,不久就傳回信來說有了老幺。
可據我木宗線報所知,當年明雅的姐姐不僅成了親,還有了孩子。只是自其失蹤後卻從未有人提起過這件事。
所以我就猜測,老幺是明雅的親外甥女,而非我木家的嫡系。
至於那孩子身上更多的秘密,就跟她父親有關了。”
花奶奶驚愕地捂住了嘴,囁嚅着惋惜道:“她不是庭鈺的女兒?我的老天!多好的孩子,怎麼就不能生在咱家呢!”
“但她現在叫我們爺爺奶奶。”有時候,腹黑也是一種性格特點……
“老幺知不知道這些事?”
“應該不知道,但不保證有意外。”
門外,溼漉漉的盼珊扶着門喘着粗氣。
原來一直以來被隱瞞的真相仍舊是個迷——她您可寧可水中望月也不願再這樣霧裡看花。
難道想要知道真相就這麼難麼,幾乎所有人都在遮遮掩掩,卻又遮掩的不完全。
盼珊就這樣一直承受着這種白蟻蝕心的煎熬,無數次地探求,無數次地被打破幻想。
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一天有人願意告訴自己一切的,包括,那個神秘女人,那天午睡後發生的事……
所謂高階修煉,就是以變態的方式修煉!
盼珊無數次地從三樓大廳摔下來,再無數次地在爬回去。
渾身被池水浸得透溼,被風一吹,冷的直哆嗦。
再加上隕牆對她所施展的技能反彈和池水的衝擊,幾乎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着疼痛,每一根神經都在向她下達着最後通牒。
盼珊堅持着從池子裡爬出來,伏在岸上休息。
以前天天聽老師唸叨滴水石穿,以前從未對這個詞有過太深的感受,現在終於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盼珊擡起頭,眯着眼睛望了望頭頂的太陽,纔到正午時分。
盼珊不知道這樣的修煉還要繼續到幾時,此時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堅持、堅持、再堅持。
就這樣,一整日的高階修煉宣告結束。
盼珊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吃完的晚飯,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的房間,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這一夜好像還沒休息就過去了。
清晨的雞鳴變成了最讓人通恨的魔咒,盼珊聳拉着腦袋,恨不得即可衝出去宰了這只不夠善解人意的公雞!
晃晃悠悠來到後院的盼珊一手叉腰,一手指指點點地對那隻報曉雞怒喝道:“如果你再叫一聲,這世上會多出一條冤死的雞靈!”
也不知怎麼的,那隻雞的打鳴聲戛然而止。
而雞窩裡其它雞居然哆哆嗦嗦地縮作一團,甚至用翅膀護着腦袋,許是想着眼不見心不煩之類的事情。
聽不見雞叫的盼珊清醒了,但也鬱悶了——自己居然威脅一隻雞,真是太掉價了!
想她一世英名,竟然幹出如此不入流的事情,實在是愧對良心!
當然,這不包括將煙波浩淼的青蛙全部趕出到一片水域咕呱亂叫、把小鳥抓了又放放了又抓……那些擾得周遭動物不得安寧的事情,盼珊她是不會非常誠懇地承認的!
第二天的練習比盼珊想象中的更難,並不是老爺子在上面增加了什麼難度,而是疲勞期已至的盼珊連想要停留在昨天的程度都非常困難!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思緒流轉,可是今天每一次的施展都會受到無形的阻礙。
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細節會被放大,以前根本不成問題的地方現在也會經常出錯。
盼珊已經分不清頭上留下來的是汗水還是池水了,反正都是鹹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重複這樣的動作有多少次,更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更加難以完成的修煉等待着自己。
行屍走肉般地,上樓,施術,掉下來。
好在,現在她穿破隕牆的時間愈來愈長了,這說明她所施展的鏡雨威力愈來愈大了。
“陽光總在風雨後……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成功!”
只要意識還在,就決不放棄!
盼珊咬牙堅持着,一天、兩天……
第四天時,盼珊從施術到掉下來用了一個時辰。
第五天,增加到了兩個時辰。
第七天,盼珊終於不會再從三樓摔出去,完成了高階修煉的第一個階段。
老爺子的另一道指令也隨之而來:一個月內修習夠一種結界技能,學習瞭解三百種其它輔助技能。
強身健體的底子有了,現在是基礎知識填充的階段。
“一個月?”盼珊懷疑這樣時間是不是太充裕了,在她看來,三百種技能的知識性學習實在是太容易了,背書可是她的強項!
可老爺子這次很堅持,道:“到你完成的時候再質疑我說的話吧。”
結果是,盼珊真的是在一個月後才完成了這個任務。
原因很讓盼珊惱火:
老爺子的修習是指像當初練習鏡雨一樣地通過隕牆測試的方法,而三百種輔助技能的學習瞭解是指——不僅要清楚每一種技能的施展方法,還要清楚其賦力基礎、施展限制、技能效果、實戰價值等。
學完了那整整三百種技能的時候,盼珊當真有種自己堪比輔助系百科全書的感覺!
此時,距離木李兩家的比試之約還有四個月,而距離木宗的族內選拔只剩下兩個月。
而此時的盼珊僅僅掌握了鏡雨和亂月兩種輔助結界,沒有任何的對戰經歷,也沒有任何地保命技巧。
所以盼珊本着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的宗旨,想着如果到時候真的不行自己就絕不逞強,木家少年多的是有實力的孩子,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會少!
緊接着,老爺子爲盼珊加大了訓練強度,將小丫頭整的是苦不堪言!
一日,盼珊從那早已熟悉的池子裡駕輕就熟地爬了出來,仰天長嘯到:“自作孽,不可活、活、活……”
兩個月的時間如白駒過隙,木宗族內選拔的帷幕正式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