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旭的父親就是去緬甸仰光賭石的時候,一夜之間輸得血本無歸,回家之後,得了一場大病就過世了,姚旭只能苦苦的支撐着兩個玉石礦,勉強養家餬口,正好碰上國家政策大的變動,要是礦產被關閉或者收購,一家人的生計就沒有着落了。
在徵求小四的意見,因爲趙凡塵知道,小四這個人從來都是謀而後定,既然已經回來,就說明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他反倒不像是一個拿主意的人,道:“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小四把碗裡的面吃的一點兒不剩,抹了一把嘴,舒服暢快的靠在椅子上,小四總是那麼聰明,用一個看老闆的眼神望着趙凡塵,道:“回來的時候,姚旭礦產的手續我已經送上去了,關係也已經打通了,趕在國家政策下來之前,手續就能辦齊了,至於國家大的政策下來之後,還有一些關係只能靠你來打通,因爲這些關係不是錢能打通的,我還物色了幾個玉石加工場,其實最賺錢的就是把現在的玉當成古玉賣,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即便是行家也分辨不出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給姚旭必要的資金,這些都必須是你來拍板的。”
就着大蔥,繼續吃麪,趙凡塵有些含糊的,道:“以後你認爲合理的生意,就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辦,做生意是你的專長,我在做生意的問題上是甩手掌櫃,只注重你的結果,能賺多少錢。”
小四笑眯眯的道:“好吧!不過你纔是我的老闆!”這就是小四的聰明之處了,其是趙凡塵說的是真心話,小四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趙凡塵沒有再說什麼,接着埋頭消滅碗裡的面。
趙凡塵隔空拋給姚旭一支菸,他還是有些緊張,不自然,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這麼多年他能一直堅守着玉礦,也不是沒有人來找過他,不過都是來收購玉礦的,不是威脅恐嚇就是揣着一百萬來買,姚旭堅信玉礦的價值,一家人住在荒漠裡深處的一個小泥房裡,吃水都要開着拖拉機走好幾十公里的山路,一個女兒,一個兒子,至今還沒切上學呢,自從父親過世之後,他堅守了玉礦二十多年,睡覺的時候都抱着一杆獵槍,小四找到他說合作,幫他辦齊一切手續,礦產還是他的,不過產的玉石由小四來賣,他也是真撐不下去了,就跟着來了。
給姚旭點上煙,發現他的右手少了兩根手指,和他拉了一下些家常話,姚旭纔沒有了剛開始的拘束,人也變的自然多了,趙凡塵隨便問道:“你對緬甸的玉石市場熟悉嗎?”
“年輕的時候跟着我阿爸去過好多次,主要是長見識,從緬甸仰光收購原玉料回雲南邊境很方便的,不過近幾年聽說那條路不太平,瑞麗的玉石價格相對於仰光要高一點兒,要是在緬甸的兩大產玉地收購翡翠的原玉料價格會更低,要是運氣好,碰上小黑礦的原玉料,價格就更低了,運回來特殊加工之後,價格會翻上幾千倍的暴利。”
姚旭雖然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但一點兒也不笨,對雲南和緬甸的玉石交易,他精通的很,而且很多內幕消息和交易,都知道,看來小四果然是找對人了,姚旭一談到玉石,就立刻變得精明瞭起來,分析的很透徹,道:“以前的時候來雲南邊境的人兜裡有錢人的少,都是來淘金的,即便是兜裡有錢也捨不得買,現在來雲南邊境的人兜裡的錢多的嚇人,一出手就幾百萬,上次進城,我去玉店,遇見幾個空姐,光買鐲子就花了五百多萬,很多內行人都來雲南邊境淘換古玉,再轉手放進拍賣行裡,
他們都有特殊的渠道,我阿爸活着的時候就認識幾個,跟他們做過幾次生意。”
趙凡塵隨口說了一句,道:“看來我們很有必要,開闢國外的市場啊!”
小四撇了撇嘴,對於做生意,他總是那麼感興趣,本來想要去睡覺的他,又回來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的聽姚旭講述緬甸和雲南邊境當地的玉石交易,小四的老家在雲南靠近邊界的地方,雖然知道有在邊境這麼一個邊境小地方,但不知道居然有這麼大的作用,這次在雲南輾轉幾次之後,才瞭解到緬甸仰光富的真是不可想象,小四說緬甸是他的福地。
小四,趙凡塵和姚旭一直聊到天亮,三個人的興致都很高,趙凡塵讓姚旭休息了一天,李佑陪他在西安逛了一天,買了很多東西,給姚旭一家人買了很多衣服吃的,還有生活必需品,趙凡塵和常青精心給姚旭的一對兒女和妻子挑了禮物,在龍圖騰請姚旭吃飯。
現在的龍圖騰在溫爺的經營下,已經變的大有起色了,趙凡塵通過白正海和黃清泉的關係,把龍圖騰定義爲指定接待外省官員和上面政府人員下榻的酒店,在這裡趙凡塵結識了很多的政界人物,慢慢的龍圖騰就會成爲專門接待官員的酒店,會成爲身份的象徵,也會是接見官員下榻的唯一地點,龍圖騰會成爲一種品牌,走向全國,也許還會走向全世界。
趙凡塵給了姚旭三十萬,讓他回家送兒子和女兒上學,把家搬進城裡,讓家裡人生活的好一點兒,這次去的還有小四和狗娃,小四說剛剛穩定下來,這次去要能在雲南站穩腳跟,建立根據地,小四已經開始在謀劃緬甸的市場了,爭取在國家政策下來之前,能在緬甸開闢出一點兒戰場來。
送走小四和狗娃一行人,韓美君打電話給常青讓她和趙凡塵去家裡吃飯,趙凡塵帶了兩瓶茅臺酒和一尊小觀音像,是姚旭來的時候帶給趙凡塵的一塊珍藏黃龍玉,黃龍玉觀音像是送給韓美軍的,常青說韓美君信佛。
曾經的政界女強人韓美君圍着圍裙,親自下廚做飯,白正海夫婦膝下沒有兒女,把常青就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樣,韓美君甚至比高盼曼還疼常青,兩家人的關係一向都很好。
白正海帶着眼鏡,手裡握着一份今天的報紙,給常青和趙凡塵開了門,衝着廚房喊道:“美君,孩子們來了!”白正海小心的看了一眼廚房,低聲對常青和趙凡塵,訴苦道:“哎,你們總算是來了,你們一來,待遇立馬就不一樣了,我的待遇也能有所改觀了,終於能吃上一頓肉了,這幾天淨吃泡飯了,我一個副部級的幹部就這待遇,水生火熱啊!”
苦不堪言的低聲說着,白正海還怕韓美君聽見,韓美君洗了手,從廚房裡端出了一盤菜,放在桌子上,眼睛一瞪,白正海趕緊閉上了嘴巴,她走過來,道:“老頭子,你還不去給孩子們泡你的好茶?你是不是在向孩子們面前訴苦呢?還說我壞話了吧?”
“沒有啊?我是說你做的菜越來越合我的胃口了,”白正海苦笑着,對於韓美君的話,他一般不會反駁的,藉口道:“你們快坐,我去給你們泡茶。”
韓美君和常青坐在客廳,偷偷一樂,板起臉,望着自己正在上樓的丈夫,道:“那我們以後就天天吃泡飯吧?”
正在上樓的白正海的身體一顫,回過頭來,陪着笑臉,道:“呃?那個,一種飯好吃是好吃,也不能老吃啊,偶爾換換還是很有必要的!”
看的趙凡塵想笑又不敢笑,常青則高興地像一個可愛的狐狸精,嬌笑着,常青在白正海的家裡比在自己家裡還放的開,在這裡有常青自己的房間,以前上學的時候,常青兩家跑着住。
這幾天韓美君迷上了看電視劇,飯也不做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白正海回家,笑臉相迎,道:“你怎麼還不做飯呢?我們今天總能吃頓肉了吧?”
韓美君眼睛都沒離開電視,手裡抓着遙控器,道:“你自己去把早上的泡飯熱熱吃吧!”
就這樣, 白正海吃了好幾天的泡飯,別說肉了,就連炒菜都沒有了,還不能在外面吃,這幾天都快饞瘋了,好不容盼到常青和趙凡塵來家裡做客。
拿出了那尊黃龍玉觀音,趙凡塵遞給韓美君,道:“韓姨,這是我託人從雲南給您帶的一個小禮物!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韓美君很信佛,也從來不收別人的禮物,即便是佛像,因爲人送給她的佛像都是買來的,她不想讓信仰和世俗的銅臭聯繫在一起,愛不釋手的看着手裡的觀音像,臉上掩飾不住的開心,道:“喜歡,喜歡,我就缺這麼一尊觀音,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早就聽常青說韓美君從不接受別人的禮物,趙凡塵準備讓小四從雲南的廟裡求一尊的,而姚旭正好要來見趙凡塵,就給趙凡塵帶了一尊玉觀音,是祖上留下的真物件,也真的開過光,表情沒有一點兒,作假的道:“送給您的這尊觀音一分錢都沒花,我知道您誠心信佛,所以我特意讓一個朋友從雲南的廟裡給您求來的,開過光的。”
韓美君愛惜的將玉觀音像放進盒子裡,道:“那就好!我最討厭全身都是銅臭多人了,既然這樣我就收下了!”曾經有一個官太太,送給韓美君一尊金佛,韓美君當着所有人的面,道:“我信佛,不信金子。”
送給別人禮物,不僅要知道別人喜歡什麼,送的恰到好處,掌握分寸和火候,在合適的時機送出,還要確保別人會收下,而且是要別人心滿意足的收下才行,小四說送禮是一種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