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是靜坐的一種,冥想在於存念。但起始都是靜坐,靜坐的姿態有很多,儒家講正襟危坐,最方便也莫過於此,平常隨時可以習練。但是公認七支盤法是最合適的坐法,諸多宗教都會使用,你年紀輕,身體柔軟,七支坐法當是沒有問題的,也就是兩腳都盤坐,但現在你的氣脈還沒通,還是用一下坐墊。”高聞新從身後摸出一個蒲團,丟在地上,讓陸潛坐上去。
七支坐法是佛家的坐法,稱羅漢們修習無果,偶見猴子入定,用的是這種坐姿,有感而試,得證阿羅漢果。高聞新多年試練,用以修習觀心,認爲對於功能開發確實有入門的作用。其餘方面有限,至少,沒能幫他在不入定的狀態下戒了煙。
“靜坐自然是可以修習心性與暢通氣脈的,但我們靜坐的目的,不過只在於讓你的身體更爲準確地反映在你的意識中,起到自我發現的作用而己,入門的辦法是這樣,你需要常練,但不必拘泥於是否真的入門,是否有功效,一般來說,身體上的功用都會自己體現出來。”
陸潛依言坐下,含上眼睛。
“脊柱挺直,對你這個年齡來說,應該並不困難,眼可以閉上,也可以微睜,頭部稍挺,對脖處的動脈稍加壓抑,可以減緩進入大腦的血液。舌抵上齶,不要用力。開始時可以把意識集中在呼吸上,以免思想過躁,但長久來說,意識不要拘泥任何事物,以免走火。”
陸潛便也有模有樣地盤腿閤眼,穩穩坐着了,身體隨着吐納需要不自覺地逐漸挺拔。
高聞新看到陸潛完全閉上了眼睛,說:“記得你自己的感受,每人靜坐的感受雖有共性,但也會有很多不同,體質各異的I類更是如此,所以我也幫不了你多少。起初你的脊柱下端及腎臟處可能會麻漲,自己控制,隨時可以睜眼出來,不必強求。”
陸潛說:“我覺得鼻子有點癢。”
高聞新咳了下,說:“撓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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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高聞新已經走到陸潛身後,準備摸了煙出去,靜坐的空氣盡量保持清潔,饒是煙鬼,對這環境他還是有幫陸潛保持的覺悟。
卻找不到火機了。
高聞新在身上翻着。
陸潛突然說:“剛纔你放在水池那裡了。”
高聞新頗爲驚奇,看向水槽,火機果然安靜地在那裡躺着。
“你看到的?”
陸潛點點頭:“剛纔你放火機的時候我看到了。”
“不是!”高聞新走到陸潛面前,看到他仍然閉着眼,問:“我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找火機!”
陸潛睜開了眼,頹喪地說:“我根本靜坐不得,我不管睜眼閉眼,都好像能看到周圍發生了什麼,這也是我一直失眠的原因!”
高聞新唔了一聲,看着陸潛。
聽不到高聞新說話,陸潛奇怪地擡眼看他。
“OK,”高聞新看向牀鋪,起身抄了牀毯子來。
“嗯,味道不好,這是誰的,平時肯定不怎麼洗腳……”高聞新把毯子展開。
“幹……什麼?”
“把你包起來!”
高聞新把毯子降低,臉從毯子後露出來,說:“首先我們要確定你這種感應能力是從哪裡出來的,所以你先用毯子把自己整個裹起來。”
陸潛詫異:“你說我這是能力?”
高聞新搖搖頭,
直接把毯子一下子整個包在陸潛身上,又繞到身後,三下五除二把陸潛裹成了個糉子。
陸潛唔唔連聲,卻聽不清楚在毯子裡說着什麼了。
高聞新湊到陸潛頭旁,說:“是不是特別的能力,重點看你的這種能力有多強大,如果你喜歡放屁,放個屁能把房頂掀起來,這就是能力,如果只是頻率高而沒有力量,那就是凍壞了肚子,你懂了嗎?”
看到陸潛被包的頭點了點,他站了起來,說:“我作一些動作,如果你還能看到,就點點頭,如果看不到,就不作任何反應。”
陸潛又點點頭。高聞新就去陽臺拿了火機,又回到陸潛跟前,未發出一丁點聲音。
陸潛沒有任何反應,高聞新問:“知道我做了什麼嗎?”
陸潛仍是沒有任何反應。高聞新點點頭,說:“可以出來了!”
陸潛一下子撐開毯子,大口呼吸着:“差點弊死了,你包得太嚴了!爲什麼要把我包住?”
“因爲我要看看你的感應是緣於空氣還是諸如磁場之類的其他什麼方式。”高聞新回答,“I類與昆蟲同源的感應能力大多還是要藉助空氣,看來你也並不例外,所以一旦增大你與空氣的隔離,你就喪失或至少是減弱了能力。”
陸潛一臉茫然,但若有所得。
“你一直失眠,沒有試過用被子把自己完全包起來睡?”
“有啊,哪怕是現在的夏天,我也必須包得厚厚地,才能睡得安穩一點,就是這樣,也還是時不時看到周圍的動靜。”
高聞新點點頭:“說明你的感應是很敏感的。現在去把風扇打開。”
陸潛不解,寢室裡開着空調,並不熱。高聞新不說話,指指風扇的變速開關。陸潛只得站起來去開風扇。
風扇嗡嗡地轉了起來。
“好,這樣子更涼爽了,閉上眼睛,告訴我我的形象是更清晰了還是更模糊了。”
陸潛恍然,說:“更清晰了!”
高聞新道:“OK,說明你的感應來源於空氣的流動。我有一個學生的能力源於像蚊子一樣對熱幅射的感應,所以風力越強,感應反而會越混亂,而對你來說,風力越強,在風中的物體會被勾勒地越清晰。現在你繼續閉着眼睛,讓我試驗一下。”
陸潛閉上眼睛,高聞新舉起食指極緩慢地向陸潛刺去,說道:“躲開!”
快要碰觸到陸潛的右臂時, 陸的手臂忽地移開了。
高聞新看陸潛,陸潛仍然閉着眼睛。
他又極慢地抓向陸潛的左臂,左臂也應然而起,躲開了。
高聞新嘴角咧出一絲笑意,抓向陸潛的肩膀,又一次被閃開。
“沒有問題,”高聞新笑道,“緣於你的毛髮,如同狼蛛可以通過毛髮感知空氣的波動而準確判斷周圍的事物,你的毛髮對於空氣流動的感應可以在腦中形成周圍物體的運動影像!這是個很不錯的收穫。我見過幾位有着這樣能力的I類,被稱爲狼蛛感應。”
看着陸潛不明覺厲的表情,高聞新明顯興奮起來:“這是一個值得開發的技能,我們可以嘗試逐漸拉遠距離,看看你最終可以感知多大範圍內的運動體!”
一番閉着眼睛猜動作的訓練後,看着陸潛疲憊已極的臉,高聞新心情大好,下令道:“行了,今天就先饒過你,目前最遠感知距離4米,可以了,我本沒有指望今天就可以有什麼收穫。去上課吧。”
陸潛面露驚慌,忙翻出表來看時間。
高聞新知道陸潛擔心什麼:“不用擔心時間,我和你們張老師說過了,她會全力配合你的特訓。”
“張老師?”想到這位剛上任的美女班主任,已經成熟了的陸潛,不禁也心中一動。
高聞新沒有去注意陸潛的表情,繼續說:“嗯,下面是作業:繼續練習你的狼蛛感應,拉長距離,加強精度。另外,上學下學,從今天起,就告別交通工具吧,用跑的。”
“什麼?”陸潛大驚失色,“有十里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