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指向凌晨1點,陸向冬才踏進家門。.
屋裡靜悄悄的,客廳留着小燈,臥室的門卻是虛掩。他換鞋走過門廳,打算回臥室取換洗的內衣時,發現客廳的沙發上放着他疊得整整齊齊的內衣和睡衣。
他朝臥室方向看了看,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第二天清晨,順心起牀的時候,發現身邊的人已經領着戰士們出操去了。看了看錶,她也迅速起牀,洗漱準備上班。
還是老時間,梆梆梆的敲門聲響起。
她拉開門,還是昨早上的圓臉小戰士,拿着一保溫桶標槍似的立在門外。
“嫂子,這是團長特意吩咐炊事班做的雞湯。”
“雞湯?”順心臉上露出詫異。大清早喝雞湯?
圓臉戰士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嗯,團長就是這麼對炊事班長說的,說嫂子你不舒服,要補補身子。”
補身子!
順心悶了下,臉有些紅。
吃完早飯,她還有點時間,順帶着把家裡也收拾了一下。收拾到浴室時,她發現洗衣筐裡除了自己換洗下來的白色蕾絲內衣,還有一條中灰色的男式內褲。
她盯着看了幾秒,從筐裡把內衣一股腦拿了出來放進洗衣盆。
白色的盆子、白的內衣上面襯着他遇水後顏色深重的大號底褲,顯得有些詭異。//她倒上一些洗衣液,然後用手慢慢的揉搓。揉搓到關鍵的部位時,她的心又開始不規則的跳動起來。
她該不該說呢?
當她昨晚洗澡看到私密處涌出的黏液時,她是多麼的驚恐和慌亂。一個既不愛她也不想要孩子的丈夫,不小心把內個射進了她的體內,雖然數量不多,他也自以爲安全,但是,她卻還是仔仔細細算了算所謂的安全期。。
幸好,沒有在危險的範圍內。所以,她纔沒有多此一舉,告訴他這些事。
她自嘲地笑笑。
他即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恐怕只會用事後緊急避孕藥爲她加上雙保險吧。
剛剛晾曬好衣服,大門便響了。
順心驚訝地回頭,發現該去團部食堂吃飯的人卻回到了家裡。
他立在門廳,目光如炬,神情卻冷淡。
他看看陽臺上迎風飄揚的衣物,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下,走了進來。
“吃過飯了嗎?”他問。
順心擦擦手,從陽臺上出來。
“吃過了,我現在去上班。”今天局裡肯定會對劉主任空出的位子做出調整,這些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局裡派誰跟進青山地產項目的地質勘探。
她繞過客廳裡如青松一般挺拔的軍綠色身影,拿起包,準備走。
“順心,我送你。”陸向冬卻喊住了她。
她看看他沒什麼表情的俊臉,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坐公車很方便。”
“我早晨沒事。”他臉色有些僵,直直走過來打開門,先走了出去。
順心無奈,只能跟在他身後鎖門,一先一後下樓。
車行半路,他才問:“中午我來接你去看劉主任的家人。”
順心的視線一直鎖在車窗外陰沉的天幕,愣愣的看着城市的雨景發呆。聽到他的話,她又想起了恩師,眼眶不禁涌上一陣難言的澀意。她轉開視線,語氣輕忽地說:“你忙的話,不必陪我。。。。”去還沒說出口,便被一道凌厲不解的眼神瞪回去。
“我有空。”他其實爲了她休了一天的假。
她動動嘴,沒往下說。
他抿着薄脣,視線凝着前方,手中的方向盤不停地打旋,大野在b市的早車流高峰中穿梭前行。
到了國土局的路口,他把車拐向路邊。
順心以爲他要自己識趣下車,沒想到剛一摸到門把手,卻被他攥住胳膊。
陸向冬不知道他情急之下手勁是多麼的大。一握之下,順心當即變了臉色,她蹭了蹭被鐵鉗夾起來的胳膊,晃不開,不由得睜大眼睛:“陸團長,還有事?”
陸向冬慢慢放開手,狹長的鳳眼兒透出一絲自嘲的微光,望着她。
“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
順心呆了下,以爲她聽錯了。
陸向冬的表情很認真,看着她,彷彿勇於承認錯事的孩子,靜靜的等待命運的懲罰。
她愣愣地看了他幾秒,說:“陸團長,我沒有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你從不欠我什麼,也沒有逼迫我,從始至終,都是我心甘情願要和你走上婚姻這條道路的。
所以,不要對我說抱歉,更不要祈求我的原諒,就讓一切不愉快像秋雨一樣快點散去吧。。她的心太潮溼晦澀,亟需陽光的溫暖和晾曬。
她大大的吸口氣,偏了頭凝望他面部冷峻的線條,說:“陸團長,我說我一點都不計較,肯定是在說謊,因爲沒有那個女人希望自己珍藏了20幾年的初夜過得如此糟糕。”她垂下眼簾,咬了下脣,重新擡起頭來。
“我的心裡確實是挺難受的。不過,你也別太內疚,我並不怪你。”
陸向冬擡眸看了看她。
她笑笑,說:“我知道,你有個美麗的亡妻一直住在你的心裡不曾離開。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會像伯母期望的那樣遇到更好的對象結婚,或許,你也會照着自己的意志生活下去,不受外界的干擾。總之,不會是和我這樣各方面都不合適的女人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