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照午接過傅寒臨遞過來的表,緊緊的握在手心。
那天他找到昏迷的夏照午的時候,她的手中就緊緊的攥着這塊手錶,對於她來說,這塊手錶一定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夏照午看着手心中早就已經不走針的手錶,想起了之前爺爺和她說過的話。
那時候她看着爺爺在修理這塊手錶,夏照午說:“手錶壞了,可以再買一個。過兩天我去市裡帶您去買一個您喜歡的。”
爺爺微微一笑,看着手中的手錶說:“這塊手錶可跟了爺爺很多年了,爺爺捨不得換。”
“這手錶啊····”
夏照午知道他要說什麼,插話道:“我知道,這塊手錶是您最好的朋友送給您的,您捨不得。”
“是啊。”
夏照午說:“那趕明兒我給你去換一換錶針吧,您看您的針都缺了一塊。”
“說起這個,還不是你這個小猢猻給我的錶盤刻玫瑰給刻壞的?”爺爺嗔笑道。
“您可別冤枉我”夏照午癟癟嘴,“明明是您的手錶年老失修,少冤枉人。”
“你這個小機靈鬼,”爺爺開懷一笑,隨即看着自己手中的手錶,似乎是很懷念。
“我曾經看到過一句話,說:表是最能衡量這個世界的計時器,任何事情都會騙你,但時間不會。”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身邊出現太多看不清的東西。別擔心,時間會幫你看清一切。”
“爺爺,您在說什麼?”夏照午挑眉一問。
“嗨呀,沒啥。”爺爺那時催促夏照午去去給他拿修復錶盤的工具,對話就在這裡戛然而止。
夏照午從以往的記憶之中脫離,將手錶轉身看向了背面,那裡有一支她親手雕刻的一支玫瑰。
她的大拇指撫摸着那玫瑰,輕聲說:“我小時候被爺爺撿到,一直和他生活在寧海村。”她像是說給傅寒臨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是個看起來十分儒雅的老頭,但是瞭解他的鄰居都知道他其實是一個特別幽默風趣的老頭。他還什麼都懂,小到誰家的電線短路他給你接起來,大到他能自己製作冰箱電視,我們家裡的電子用品幾乎都是出自他的手。他對我特別好,雖然我知道他和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我一點兒都不想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後來他也提議過幾次要帶我去找親生父母,但是被我拒絕了。後來,我從M洲回來,我就發現他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自我回來的半年後,某一天他就消失了,只給我留下一張模棱兩可的紙條。”她說:“恰巧這個時候,我的親生父母找了過來。他們恰巧也在京城,而我爺爺手機定位最後的顯示就是在京城。”
“所以你來了京城。”傅寒臨輕聲道。
她點點頭,“這次我去周飛所說的那個山洞,得知那幫人裡有一個人很像我爺爺。我畫了畫像,周飛也指認過那幫人中有我爺爺的存在。我來到窯洞,但沒有見到那幫人。我在出來的時候卻在一個窗戶邊發現了這塊表,這是我爺爺的表。”
“你認爲你爺爺和那幫人有關係?”
“是,我不能不這麼認爲。”
夏照午想,或許她必須要這麼認爲。
很明顯,銀先生的出現不是意外,這塊表的出現也肯定不是那麼的巧合。
這塊表,或許是被人故意放在那裡,等着她去發現的。
這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銀先生。
傅寒臨握住了夏照午的手,夏照午愣了一瞬才擡頭看着他。
“我們這次不是說好了一起過去的嗎,你把我丟下了。”
夏照午直直的看着他,不知爲何竟從他的話裡聽出了委屈感。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睫毛微閃,“不需要別人插手。”
“別人?”傅寒臨說,“現在已經不是別人了,傅太太。”
傅太太三個字被他喊得低沉旖旎,繾綣無比。在脣齒間像是輾轉了無數次,最終才脫口而出。
“你別亂叫。”夏照午難得的感到了臉紅,心跳有些加速。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舉辦婚禮。”
婚禮?
夏照午的臉好像覺得更熱了一些,爲什麼所有的進度自她醒過來後,都莫名的被拉動了進度條,一切都加快了速度。
“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只是領個結婚證嗎?婚禮什麼的,我覺得沒有必要。”
傅寒臨說:“那可不行,我們家的婚禮沒有不辦的。”
傅寒臨沒有給她繼續反駁的機會,“這些事情等你好了再說,現在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休息。”
夏照午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她想起了什麼:“周飛呢?還有海隊?”
“他們沒事,周飛我派人送回了京城,他們部隊派人去了雲無山,恰好遇到了他們。你放心吧,他們都沒有受到什麼大的傷害。”
“嗯。”
“我的手機,還在嗎?”
“在這。”
傅寒臨走過那邊的沙發,拿起那個卡其色的揹包,從裡面將夏照午的手機拿了出來。
夏照午接過手機,開了機。
一打開手機就有無數個未接來電和信息朝她轟炸而來。
其中打的最多的當屬鬱汐和安妮打來的最多。
他們不知道夏照午在雲城發生的事情,發的信息大都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爲了不讓他們惦記,夏照午給她們發了一個消息,說馬上就回去。
發的消息中還有師兄宋明琛和越千南發過來的消息。
【張教授回來了,課表恢復,下週正常上課。】
還有沈緲緲的消息,【小午,找個時間出來一起吃飯吧,我最近發現了一家寶藏飯館哦~】
夏照午回覆了他們兩人,然後看到了von發過來的消息。那是一份文檔,是她之前讓他去卡爾醫生那裡拿的她曾在M洲的診療檔案。
她保存下來,沒有立即查看。
這個時候,傅寒臨給她倒了一杯水。她接過來隨口問了一句:“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過兩天。”傅寒臨說,“出院後搬到我那去吧,我親自照顧你。”
夏照午此時剛喝了一口水,聽見他這話還嗆了一下。
“咳咳······”
傅寒臨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慢點兒,怎麼和個小孩兒一樣。”
夏照午平復了下,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