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薛念慈第一次看到自家徒弟那麼狼狽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藥有那麼難喝嗎?尋常人喝了也只是吃一兩個蜜餞便算了,你這麼拼命的往口中塞着蜜餞,那裡還有苦味?”
擱下手中的藥碗,薛念慈繼續方纔的話題。“湘兒丫頭,你還沒有說,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是回去蘇府,還是和爲師一起到江湖上游一遊?”
蘇亦湘思索了一陣:孟莞言那頭有野鶴看着並不用擔心出什麼事?至於鋪子,就算他不在,還有鎮遠侯府罩着,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麼大問題,更何況,她並不願意在烏煙瘴氣的蘇府中繼續呆着……這麼一比較下來,似乎隨着師傅一起到江湖上游蕩一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件事還是待我給孃親寫一封書信之後再說吧。”蘇亦湘雖然很想答應,但作爲別人的女兒,她還是要好好的把事情和自家孃親說一遍。
讓閒雲送去書信,一個時辰後書信就回來了,在這古代裡面這樣的速度已經算是很快了,畢竟他們現在住的地方,距離京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孟莞言再看到她的書信後,雖然表達了極其不捨,但還是允許了她隨薛念慈一同遊歷江湖的要求。
她能看出來,她的女兒並非是池中之物,不可能永遠困在京城這一方天地之中,既然遲早都要化龍而飛的話,那還不如早早離去,至少,在她老去的時候,還能多一些時間陪伴她。
隨着書信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包裹,蘇亦湘打開來一看,發現裡面居然都是一些貴重的金銀首飾。
這讓蘇亦湘一直汗顏。
孟莞言對她也太好了吧?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孟莞言三分之一的財產了。
“這些金銀首飾可不適合你隨身帶着。”薛念慈你看到了包袱裡面的物件,內心也是忍不住一陣感慨:真不愧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蘇亦湘這些金銀首飾不方便帶着,她把這些首飾寄存在了美人軒中,以此來抵押她在美人軒中拿到的銀票。
一切準備完畢,終於到了他們要離開京城的日子。
雖然說一下已經說了,不要讓他們來送行,但她這一離開就要等十年之後才能見面,衆人怎麼可能不和她告別。
避免節外生枝,野鶴直接動用了輕功,悄無聲息地帶着孟莞言離開了蘇府。
至於陸煦燃他們,就沒有那個顧忌了。
他們最後在一艘客船上見面,爲了方便蘇亦湘療養薛念慈直接包下了整個客船,帶衆人過來向蘇亦湘送行的時候,也不需要太過在意時間。
衆人各自辭別後,把時間留給了蘇亦湘她們母女倆。
孟莞言看了蘇亦湘許久,最後還是蘇亦湘先開口了,“孃親,我有一段時間不在你身邊,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我可不希望猶豫回來之後看到一個病殃殃的孃親。”
孟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個丫頭啊。”明明她纔是做孃的,怎麼倒是讓自己女兒來提醒自己注意身體了?
“放心吧,娘一定會好好養着身體,等你回來。”
隨後,孟莞言又叮囑她了許多事情,知道沒有什麼話可以在說後,她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了蘇亦湘的手。
客船終於揚帆起航,直到客船在也看不見後,衆人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
十年風雲變幻,京城中的衆人已經記不得蘇小老闆的名聲,但江湖上卻多了一份魔妖神醫的傳說。
傳說,這魔妖神醫本名水木月,乃是薛神醫門下的弟子,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不論你是生還是死,還是半生不死,半死不生,只要被她銀針一紮,就連閻王也不敢把你收回去。
與銀針齊名的,還有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匕首舞,不是普普通通的舞蹈,這舞蹈真應了那一句通俗的名言:“別人跳舞要錢,她跳舞要命啊。”
起初許多人都被這絢麗的舞姿給迷倒了,自從那些看過這舞姿的人第二日曝屍街頭後,就再也沒有人敢去看那所謂的匕首舞了。
此時在前往京城的道路上,一位身穿淺藍色衣裙的女子正和身邊的身穿碧綠色衣裙的侍女一起,在路邊的茶肆中品着茶。
這個時候正好茶博士說到了魔妖神醫的傳說。“那一日魔妖神醫正和她身邊的青雲侍女一起去街上給人布藥施針,誰知道突然路上竄出來幾十個身材彪悍的家丁,你們猜,這是怎麼了?”
“快說吧,你就別賣關子了。”花那人直接丟了十文銅錢,在茶博士面前的托盤中。
茶博士嘿嘿一笑,他就知道,說魔妖神醫的故事能賺的銀子最多。
這幾乎都成了這四年間茶肆中的規矩。
不管你說什麼故事,只要一提魔妖神醫幾個字,立刻就會獲得大把的賞銀。
可惜,這位茶博士自己說的倒是爽了,卻不知道魔妖神醫本人正坐在人羣中。
聽着他說的故事,魔妖神醫隱藏在面紗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隨即,臉上露出了頗爲無奈地神色。
“小姐,我去堵了他們的嘴。”身穿碧綠色衣裙的侍女就是他們口中的青雲,她可沒有魔妖神醫這麼淡定,聽着衆人的議論,她忍不住就想要上前撕了那些人的嘴。
“青雲丫頭,你要學會淡定。”魔妖神醫給她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說道,對於這些議論,她根本就不在乎,這可都是前世留下來的經驗。
青雲灌了幾口茶,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說起來是十一,不是說會有人來接謝小姐你嗎?怎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沒有人過來?”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親人不得不把話題轉移到了接應的人身上。
魔妖神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視線落在了遠處的官道上,她嘴角揚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這不就過來了嗎?”
青雲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果然,在官道上,一位玄衣男子正騎着一批青黑色的馬朝他們這邊跑來。
“這不是鎮遠侯世子嗎?怎麼會到這裡來?”茶肆中也有人認出了,一時間衆人的注意力都從茶博士的身上移到了玄衣男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