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喪着臉,無奈道:“那算了吧,明日你差別人送她去,我不想再見她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蘇亦湘不過也只是逗逗他,這人怎麼剛上手追就要放棄了。“大山!你等等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大山不知要去哪兒,竟一個人跑出門去了,蘇亦湘腿只較他小腿長,自然跟不上他,氣喘吁吁跑到門口,那人已經留下大敞開的門,跑沒影了。
蘇亦湘皺着臉一陣無奈,趴着門框發愁,這門僅憑她自己還關不上,只能去叫醒後院的小奴婢了。
剛要轉身,突然霧濛濛的街上跌跌撞撞走進兩個身影,一個還攙扶着另一個,蘇亦湘本猜測着可能是酒鬼,便想着還是先關好門,別被醉鬼砸了店。
誰知那兩個人影竟然向她招着手,而且走路偏向,明顯就是向着這邊來的。蘇亦湘心裡一陣害怕,小腳都軟了,伸手掐了她的胳膊,確認沒有在做夢,又擔心那該不會是什麼鬼怪索命吧!
一陣驚慌之後,蘇亦湘手忙腳亂的正要成功關上門,突然認出了那兩個人影中,有一個看着像是櫃檯小夥計。
蘇亦湘便等了等,待兩人走進,蘇亦湘看清確實是自家人,趕忙打開門,搭手扶着讓他們進門。
這兩人走之前還生龍活虎,這再回來竟然是剛被打過的樣子,小夥計身上沾着不知是誰的血,但兩人只是一些皮外傷,小夥計的腿被棍子打到抽了筋,所以才一瘸一拐。
蘇亦湘從櫃檯裡拿出金瘡藥遞給他們,又趕忙問道:“你們出什麼事了?在哪裡被打的?那兩個作假的人回去了嗎?”
還未開口,小夥計便抽着他的臉扇巴掌道:“對不起小姐,是我沒用,打不過人家,搶不過人家,讓那個混蛋隔空跑了!”
蘇亦湘的嗓子眼,像被塞了滿口阿鹽一般難受。趕忙問道:“是那兩人將你們打成這樣嗎?”
那二人卻搖搖頭道:“不是,是另一夥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奴才兩個剛推門走進院子,就被人偷襲了。”
另一個夥計接着說道:“我們捱了幾下之後,就被塞嘴捆在一邊,他們一行四個人,一個盯着我倆,剩下三個,一直盯着門外,直到有兩個男子出現。”
蘇亦湘點點頭,大概明白了,這是有一夥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直跟着他們,把人搶走了。
給小夥計檢查了下小腿,還好沒傷到骨頭,只是扭傷了筋。蘇亦湘跑進櫃檯,拿了兩根銀針走出來。
最近一直跟着薛念慈練鍼灸,薛念慈要她扎自己,蘇亦湘怕痛不肯,眼下終於有了工具人。
小夥計也害怕,緊張到成了結巴:“小姐,我我不是很痛了,您要不別紮了,怪嚇人的。”
蘇亦湘噘着嘴瞪着他道:“不行!我也抽過筋,可難受了,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你放心,我見師父給我扎過,不會扎錯地方的。”
小夥計一陣想哭,但又因着她是小老闆,不敢放肆。抓着另一個夥計的衣袖,緊緊咬着,幾乎要把布料咬穿了!
比想象中好許多,小夥計也沒感覺到很痛,只是輕輕兩下,全身放鬆之後,小腿竟然好像真不痛了。
“小老闆!不錯啊!您真是小天才,真的不痛了!對不起,方纔是我小瞧您了,您就是這條街上的小神醫呀!”
聽着開心,蘇亦湘也憋不住臉紅,還是假裝謙虛的擺擺手道:“嘻嘻,還是薛神醫教得好,以後可不許再躲了,日後我扎針可是收費,會很貴的!”
三人在廳堂裡笑着,關好店鋪門之後,蘇亦湘安排着兩人快去後面休息,一人坐在黑暗裡,仇怨的敲着桌子。
依她猜測,那人大概率是周老闆的人,那兩人又私吞了錢,還可能成爲絆倒他的關鍵,自然趁早收拾了最好。
可若真是被他抓走了,那這件事,丟了關鍵證人,就又將進入死結,必須得另尋他路。
蘇亦湘一直瞪眼坐到了早上,小夥計揉着臉上的淤青走出來準備開門的時候,被頭髮亂糟糟,頂着兩個黑眼圈的她嚇到尖叫:“啊!小老闆?您怎麼還在這裡,不會是一夜未睡吧?”
被問到,蘇亦湘纔有了些困的意思,敲了敲發暈的腦袋,從椅子上跳下,誰知懸着腳坐了太久,突然踩到地上,一直痠麻直衝頭頂,蘇亦湘都難受哭了。
小夥計趕忙跑過去抱起蘇亦湘,將她重新放回椅子上,跪坐在地上,幫她脫下鞋子,好一陣揉。“小老闆好點了嗎?要不……您給自己扎一針?其實真的蠻管用的。”
蘇亦湘皺着鼻子一直在哭,堅定的否定這個提議,昨晚也不過是試着玩兒,她本是沒有把握扎到什麼位置的,而且想想都痛,蘇亦湘又“哇”一聲哭嚎起來。
突然門外有人一陣急敲門,小夥計放下蘇亦湘的腳,趕忙跑去開門,一邊開一邊安慰着她:“小老闆你再忍忍,我馬上繼續幫你揉。”
門剛打開條縫,被門外的人一腳踢門進來,小夥計又剛好在門口,被門一打,摔坐到地上。
匆匆進門的人竟然是拎着包子的陸煦燃,一眼瞧見蘇亦湘的樣子,更以爲是有人欺負了她,重重將包子丟在桌上,生氣的問道:“誰欺負你了湘兒?怎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我在外面就聽到你在哭。”
蘇亦湘此時滿心更心疼那包子有沒有被摔壞,對於美味最基本的尊重,得去洗臉刷牙之後才能吃,蘇亦湘饞到恨不得用眼睛把它們吞掉。
只有陸煦燃專心找尋着“罪魁禍首”,小夥計還坐在門後揉着屁股,昨日的傷還沒好,今日一早又受了傷,小夥計也一陣委屈,坐在地上連連嘆氣。
可他一臉的鼻青臉腫,卻讓陸煦燃誤會了:“是你?說!是不是你欺負湘兒?都被她揍成這個樣子,還敢放肆!等我拉你去見官!”
蘇亦湘趕忙抓着陸煦燃的袖子道:“可別陸哥哥,見了官,被抓進去的可能是我了,他那傷可是因爲我受的,我心裡正過意不去呢。”
陸煦燃疑惑的看着她:“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