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我身上可有不妥?”
蘇陌汐站在蘇陌宸面前,拉着他問。
蘇陌宸撓頭,打量了她兩眼,“沒有啊。
妹妹爲什麼這樣問?”
蘇陌汐皺眉道:“我懷疑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濤子需要的!
你沒見他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轉麼?”
見蘇陌汐說起這個。
蘇陌宸就是一陣氣悶。
那個蛇精病!
要不是被關了起來,他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頓不可!
居然當着他的面,那麼色迷迷地打量他妹妹。
這是當他是死人麼!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總覺得他一直打量我,是想找什麼東西。
而不是因爲好色!
你仔細想想,什麼東西是我有可能帶在身上。
又不太顯眼,需要仔細分辨的?”
蘇陌宸又薅了薅頭髮。
妹妹這話......
仔細想想,還真像那麼回事。
濤子雖然說得口花花的。
但看向蘇陌汐的眼神確實不像是含有情慾的,只是賊眉鼠目的打量......
蘇陌宸遠遠近近地打量着蘇陌汐。
近看、遠看,側身看,從背後看。
“可有何不妥?”
“包!”
“包?書包?”
蘇陌汐有些不太相信。
蘇陌宸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書包裡除了書和筆,還能有什麼是濤子這樣的人看重的?
難道就跟小說或電影裡寫的一樣。
在她上學或放學的路上,有人爲了轉移視線,故意將什麼重要的東西塞到她包裡。
又被指使濤子的人給查了出來?
蘇陌汐腦補中N種電影或小說中的經典場面。
飛快地拉着蘇陌宸。
打了車飛奔回家。
將書包裡的東西一股腦地倒了出來,仔細地甄別着。
兄妹兩人忙了半天,卻是毫無所獲。
就連書包有可能存在的夾層都給挑開了。
依舊空空如也!
蘇陌汐的書包裡。
除了書和文具用品,找遍了角角落落,只多出了幾根頭髮絲。
蘇陌宸捻着那幾根頭髮絲,對着燈光反覆查看。
蘇陌汐沒好氣地一把扔進了垃圾桶。
“我頭上多的是!”
蘇陌宸:“......”
好罷,是他想多了。
蔡俊哲家。
經過一晚上的沉思。
蔡俊哲終於還是決定把文秋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蔡鬆。
蔡鬆和文秋沒有離婚。
即便蔡俊哲不說,警察也會通知蔡鬆。
與其讓蔡鬆突然受到打擊,還不如讓他來慢慢跟他說。
“爸,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蔡俊哲泡了杯茶,端到蔡鬆面前。
蔡鬆是一名建築設計師。
工作時間不像普通上班族那樣固定的朝九晚五上班打卡。
他有充分的自由,可以自行決定工作的地點。
只要不影響設計圖紙的正常交付就行。
有時候,甚至晚上通宵加班,白天補眠。
蔡鬆看着鄭重其事的兒子,有些疑惑。
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說。
“您有想過跟我媽離婚嗎?”
思量了片刻,蔡俊哲終於開了口。
蔡鬆有些不解,“阿哲,爸爸不是跟你說過的嗎?
這是我和你媽之間的事,你不用多管,不會影響到你的。
是不是你媽又跟你說什麼了?
還是有其他什麼人在你面前說閒話了?”
蔡鬆這麼問,也是有緣由的。
同一棟樓,有兩個好事的老奶奶,看他們家沒有女主人。
還總想着給蔡鬆作介紹呢。
有兩次,甚至還故意拉了蔡俊哲問他,“想不想要個新媽媽?”
蔡俊哲咬脣看着蔡鬆。
目光委屈而又倔強,“爸,如果在我和我媽之間,您只能選一個呢?”
蔡鬆看着蔡俊哲。
他今天怎麼了?
怎麼會突然讓他跟文秋離婚?
還讓他在妻子和兒子中作二選一的選擇題?
文秋的那些風流豔史,他不是不知道。
可人到中年。
工作已經分去了他的大半心思。
他對感情的事情已經看得很淡。
跟誰過不是過?
拖了這麼多年。
他不就是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嗎?
蔡鬆看着兒子冷峻的臉色。
感覺他不是一時興起,才挑起這個話題的。
蔡俊哲也這麼大了,懂事了。
他並不想再像小時候一樣的敷衍他。
只是,要怎麼回答,還真是費腦筋啊!
蔡鬆抽了一根菸出來。
蔡俊哲拿起書桌上的打火機,給他點上了。
“你媽跟你說什麼了?
她出了什麼事?你先告訴我再說!”
蔡俊哲打小懂事。
生活自理能力也很強。
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幾乎都不需要大人操心。
也因此,儘管這個家裡缺少了女主人。
父子倆的生活卻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蔡鬆負責努力工作,賺錢養家。
蔡俊哲則在學習之餘,將家務也操持得妥妥當當的。
父子兩人一直是各忙各的。
偶爾回家看到蔡俊哲給他留的飯。
蔡鬆也會覺得愧對兒子。
也想爲他做一餐可口的飯食。
也想在他起牀的時候,爲他送上熨燙好的衣物。
但一來,他完全不會做這些。
也漢典那個心思去從頭學起。
二來,他的工作性質,也讓他習慣了晝夜顛倒的生活。
父子之間就連交流和談心都很少。
在家裡見面,也是簡單幾句日生活的溝通。
更別說其他了。
蔡鬆知道,自己找的藉口再多。
都無法逃避。
自己有些害怕面對蔡俊哲那依稀像文秋的五官。
蔡俊哲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他想聽,就說給他聽好了。
反正,早晚是要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去找她了。
剛好趕上緝毒警察抓人,她爲了能逃脫,將我當成人質。
我們一起從六樓頂上掉了下來。
幸好警察事先鋪好了氣墊。
我們都沒摔死!”
頓了頓,又補充道:
“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公安局問。
她讓你找個最好的律師去撈她!”
蔡俊哲說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蔡鬆。
蔡鬆臉上的表情變幻個不停。
半天沒有回答。
蔡俊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也不想去知道。
只覺得十分礙眼。
起身便往臥室走去。
蔡鬆一把拉住了他,“你去哪兒?”
“當然是回房間了,難道還在這裡看你緬懷愛情?
我欠她一條命,已經還給她了。
欠她的養育之恩,也還了。
既然沒有共同語言,我又何必在這裡礙眼!”
蔡俊哲直視着蔡鬆的眼睛。
他知道蔡鬆不願意面對他。
更準確地說,是不願意面對他那張和文秋相似的臉吧。
只是他一直不想揭穿蔡鬆的心思罷了。
這一次蔡俊哲卻不想再逃避。
他想看看他的好父親,心裡究竟有沒有他這個兒子!
“她......真的那麼對你?”
蔡鬆有些沮喪,逃避着蔡俊哲的目光。
蔡俊哲臉上泛起一絲譏諷,摘下了口罩。
左臉上包着的白紗布露了出來。
“你要看看嗎?她親手用匕首劃的。
縫了近二十針呢。”
蔡鬆愕然,“你昨天回來爲什麼不給我說?
那麼大的傷口以後會不會留疤啊?”
“你不是忙工作嗎?
我又怎麼好打擾你。
再說了,傷口都處理完了。
我給你說又有什麼用呢?
你是能幫我痛還是能幫我去找她要個說法?”
蔡俊哲脣角微微上翹,眼神裡是深不見底的寒意。
他關心的,只是他這張跟那個女人相似的臉嗎?
連他痛不痛都沒問一句。
他的眼神裡有急切,有疑惑。
唯獨沒有:心疼!
呵,這就是他的父母嗎?
“可你也應該告訴我啊,你怎麼就能一個人悶聲不吭呢!
我可是你的父親啊!
她怎麼就能下得了手呢?”
蔡鬆喃喃地道。
蔡俊哲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疲倦。
覺得這樣和蔡鬆說話一點意義也沒有。
他要還願意管她,就管好了。
反正他已經長大了,能夠照顧自己。
他願意給她花錢,就給她花好了。
反正他的錢,都是他辛苦賺來的。
他要是願意給他交學費、生活費,他感激不盡。
以後工作了,他也會加倍地還給他。
照顧他。
如果不願意,也就算了。
他完全能夠趁寒暑的時候,自己打工賺夠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
實在不行,他借一些,等到畢業後再還就好了!
他又有什麼必要非要跟他辯個清楚明白呢?
反正,他不管他也不是一年兩年。
他也自生自滅了這麼多年!
“我一會兒去一趟警局,你也跟我一起去見見她吧!”
半晌,蔡鬆艱難地憋出了一句話。
蔡俊哲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
才緩緩地道:“不必了,你自己去吧!”
聲音禮貌又疏離。
說罷,向蔡鬆行了一禮,走出了書房。
呵,還真是至親至疏父子啊。
他們之間,或許還是做對最親密的陌生人比較合適吧。
蔡俊哲對蔡鬆的父愛,再不抱任何一點希望。
蔡鬆完全被蔡俊哲的態度給弄懵了。
他就是再遲鈍,也感覺到了蔡俊哲突出其來的疏離。
他惹他傷心了嗎?
可他又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