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之所以沒有像喬珺雅一樣豁得出去,是因爲他有姑姑可以依靠,不敢拼死一搏。
這樣一對比,他竟是不如喬珺雅那般勇敢狠絕,也不知道這一場對弈到最後會是誰贏。
“安諾,我們好好的吧,”喬珺雅輕拭眼淚,柔柔弱弱的和安諾求和,“你不喜歡的,我可以改,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安諾震驚的看着喬珺雅,打心底裡佩服她這麼能屈能伸。
演技這麼好,連她自己都騙過去了吧?
她該不會是真的認爲她就是單純善良的少女,一時糊塗才做了衝動的事吧?
她這樣,還不如許許那般肆意妄爲卻是真正的天真瀟灑,從不爲自己辯駁。
身邊最親近的兩個女生,如此對比,過於鮮明,讓他怎麼可能真正和她好好的。
“我很亂,你讓我想想。”安諾擡手按住太陽穴,開始正式演戲。
不可能直接接受和好,那樣她不會相信,只會防備心更重。
只有他百般糾結,極其無助,別無選擇,她纔會相信。
最好是跟許許說一下,一起配合演戲,才容易成功。
想到這裡,安諾想起顧謹遇給他的全新的智能腕錶,以及交代他的話。
醒來時忘得一乾二淨,此時想起來,也沒有再打開保持通話的意義了。
喬珺雅沒有逼安諾,挽留他一起吃午飯,得到他的同意後,回了主臥,將客廳留給了安諾。
安諾一直呆坐着,不知道喬珺雅有沒有裝監控,也不方便四處尋找,便全程演戲,一直很糾結,偶爾把手機拿出來回一下消息。
安佳人得知安諾想要跟喬珺雅演一齣戲,找機會騙她把孩子打掉後,有點擔心。
萬一假戲真做呢?
一個女人心機重到這種地步,什麼都豁得出去,本身又是聰明漂亮的,男人未必能耐得住。
安佳人再三叮囑安諾一定要小心,不能跟蛇蠍美人爲伍,並讓他晚上必須回家,纔算是稍作放心。
安佳人想要聯繫蘇慕許,想想她因爲安諾的事夠煩心的了,又打消了念頭,決定安靜的等。
中午時,喬珺雅叫上安諾一起做飯,像極了恩愛夫妻。
顧謹遇和蘇慕許趕回了蘇家,一起吃了午飯,藉口想要休息一會兒,去見了安佳人和蘇俊北。
安佳人很感動蘇慕許中午便趕了回來,將安諾的想法告訴了蘇慕許。
蘇慕許說:“這樣也好,喬珺雅並不想見我,先讓安諾自己處理,他實在沒有辦法,我們再幫他。”
“許許,給你添麻煩了,”安佳人很是慚愧,“要不你去跟你爺爺說一下,讓他找找人,先把諾諾的戶口給遷出去?我總覺得喬珺雅是衝着安諾是我兒子這一身份來的,料定我不會不管她和她的孩子。你覺得呢?”
蘇慕許看了看顧謹遇,但見顧謹遇全憑她做主的姿態,笑了笑,回道:“三嬸,我覺得有道理,不過安諾的事我不想參與太多了,不想給他任何念想。您有什麼想法,直接跟他聊吧,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幫您,但只是幫您,而不是幫安諾。”
安佳人:“我懂了”
蘇慕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三嬸,您也別怪我冷漠無情。您是不知道安諾做過些什麼,別的不說,單說他對謹遇哥哥,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演了幾齣戲,我都看不下去。謹遇哥哥一次都沒跟他計較,他還當謹遇哥哥是心虛,是不敢拿他怎麼樣。這段時間,他是安分了很多,但早已敗壞了我對他僅剩的好感,以後但凡他再作妖,我是不可能容下他的。”
顧謹遇低下頭,摸了摸鼻尖,試圖緩解尷尬和心虛。
一次沒計較?
他哪次沒計較?
都把安諾整骨折了。
他要是沒計較,沒讓安諾知道他不好惹,安諾能這麼安分?
他算是懂了,在愛的人眼裡,即使作惡多端,那都是一身正氣。
顧謹遇本是心虛,然後心裡甜蜜的想笑,才一直不敢擡頭,落在安佳人和蘇俊北的眼裡,卻成了他挺委屈無奈的,心中的愧疚更是深了。
“許許,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沒有底線的護着安諾的,”安佳人輕撫蘇慕許的手背,笑着安慰她,“你看,我知道安諾犯過錯,你不肯原諒他,其實我也不肯原諒他,不然怎麼捨得讓他回老家發展,更不會捨得把他的戶口遷出去。三嬸是不夠強勢,但是,三嬸是非分明,幫理不幫親,這一點你們儘管放心。要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們可以告訴老爺子,讓他來評理,我絕對不反駁。”
蘇慕許趕緊握住安佳人的手,賠着笑撒嬌:“三嬸,您這麼說可太沉重了啊,我又沒有說您拎不清,這不是怕您怨我太冷漠嗎?我也怕您不體諒我,纔跟你說這麼多的呀!好三嬸,三嬸好,我們不要因爲這些事生氣好不好?本來我跟安諾也不需要有交集的,對不對?我會看在您的面子上,不給他難堪的,您也別再爲我和他的事情憂心了,就這樣各自安好的,挺好的,好不好?”
安佳人根本沒法說好,這已經是她所祈求的了。
感動的點頭,安佳人抱了抱蘇慕許,“許許,乖孩子,我都懂的,都懂的,辛苦你了,這麼爲三嬸着想。”
“因爲三嬸值得。”蘇慕許用力抱了一下安佳人,然後鬆開,藉口下午還要上課,匆匆離去。
再不走,煽情起來,她非哭不可。
去學校的路上,蘇慕許跟顧謹遇撒嬌,纔開口說一句,顧謹遇直接將她按在懷裡,用嘴脣將她的話都堵了回去。
唐乾開着車,掃眼從鏡子看到那一幕,臉紅到脖子根,極其後悔沒有開那輛帶擋板的車。
簡希也羞紅了臉,不自在的咽口水,播放了一首音樂,試圖緩解一下尷尬。
蘇慕許被吻得羞死了,卻不敢掙扎,直到顧謹遇放開她,她才慢慢坐直,低着頭,羞惱的擰顧謹遇的胳膊。
顧謹遇忍着痛,調整了呼吸,接着心平氣和卻盡顯霸道的說道:“蘇慕許,你聽好了,我是愛吃醋,但我不會因爲吃醋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你要做的事,只需要告訴我,我們好好談,一起面對,就夠了。這種小事,用不着撒嬌求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