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閨女你這段時間做了不少事兒,不錯,給我們長臉了,我們之後估計少不了還要你的幫忙呢。”
安鴻禧面容慈祥,撫着安清酌的肩膀,聲音帶着些許振奮,和安清酌開着玩笑。
之前的離開還真的怪不上閨女,形勢所迫嘛,而且自家閨女,親生的!
不論是他還是老伴兒也從來沒有怪過她。
而且這麼多年沒見了安鴻禧也是記掛的很,看到一直放在手心裡疼的閨女這個樣子自然是難受的。
江達英也是上前安慰,接過來安清酌的杯給她倒了杯熱水,擦擦她臉上的淚珠。
“哭什麼哭呀,要說我小妹你也別難過,媽要是知道你這樣肯定會不高興的,每次一說到你都是開心的笑,一直心心念念想着你,唸叨着你,時不時地還給你寫信,我每次看到都是要吃醋的。”
“哼,說好了要把我當親閨女疼的,小時候一直這麼說的,長大了就變了!本來我都習慣了,你排前面,我排你後面,可哪兒想到還有個插隊的。”
“尤其是有了小的之後,你是不知道啊,我可真是太難了,那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
安清酌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話就想笑的很。
江達英是很多年前爸媽收養的孩子,說是收養也不準確,算是相依爲命吧,遇到的時候江達英也已經記事了,名字從大英改成了江達英。
年齡和大哥差不多。
要放在之前八成得有人喊童養媳,江達英認了,但爸媽不認。
人與人之間遇到就是緣分,合得來是更大的緣分,沒有必要非得用一個關係束縛着,這都是強求不來的。
但沒想到,他們長大後還真的成了,而且她們之間的關係也很不錯。
平時鬥嘴歸鬥嘴,攀比歸攀比,關係是好的沒話說。
她小時候都是江達英照顧的,餵奶換尿布等等,江達英都是做過的,雖然她當時也是個小孩子。
人與人的緣分,從來都是妙不可言。
安清酌抱住江達英,在她的懷裡緩了緩,順便擦了擦眼淚才擡起頭,換了一副往常爽朗的笑臉。
“喂喂喂,多大人了,還得抱抱,羞不羞。”
“我纔不羞,哪兒像你,還吃小孩子的醋,臉皮厚的喲,就你最小心眼!”
“哼,起碼我沒有哭鼻子!我新買的衣服都弄髒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鼻涕呢,噫``”
“……”
安清酌黑了臉,優雅的女士是不會把鼻涕弄到別人身上的!
好吧,她並不優雅,可能有點吧。
安鴻禧時隔多年再次看到他們鬥嘴打趣的樣子,眼裡滿是溫柔和懷念。
時光一如往常,她們還是七八歲長不大的姑娘,可他已經老了。
以前從不服老,人老心不老,可自從老伴兒走了……老咯老咯……
江達英哼了一聲,沒好氣說道:“咱們說點開心的,這是我二兒子,在那邊生的,安夢洲!”
“夢洲,叫姑姑,你姑向來大方,說幾句好聽的,到時候你姑給你個大紅包。”
安夢洲長得白白嫩嫩,看起來有點靦腆,笑不露齒。
畢竟年紀還小,甚至比鍾青意還小一歲。
不過做事規矩的很,乖乖站在旁邊,讓他坐下也不坐,一會兒幫她們倒水,一會兒給她們遞紙,不叫到他就不說話。
一看就是老爺子老太太帶大的。
不過沒關係,他們老安家沒多少內向靦腆的基因,讓青意妮子帶帶就野了。
安清酌正摸着身上帶的東西,這也不是在她家,她的現金都不在這邊,身上有什麼先給什麼吧。
可安清酌正琢磨着,安夢洲也不含糊,直接跪下給安清酌磕了一個。
砰!
“姑姑好!”
“誒誒誒好!”安清酌傻眼了,連忙站到一邊讓了個禮把他扶起來。
雖說每年都要受,可這不年不節地突然磕一個還是嚇人的很!
“你這禮可行大了,怎麼這麼實誠,喊聲好就行!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得了得了,我這不給你個見面禮可真說不過去。”
安夢洲傻呵呵笑着。
安清酌拍拍他褲子的灰,想了片刻:“這樣吧,我那兒還有一塊雞血石,留給你做刻章,還有點前兩年笑笑閒下來做的龍泉印泥,這算是新做的,沒有什麼收藏價值,不過東西是真少,我就這點,你可別浪費了……”
老爺子老太太帶的孩子沒有一個是書法不好的,其他方面不多爲難,可要是連字都寫不好,可是要挨抽的,一點都不帶手軟的那種。
這可是她和大哥血的教訓!
安夢洲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龍泉印泥不知道是啥,可雞血石他還是知道的。
他跟着爺爺練習書法好多年了,自我感覺還是挺不錯的,早就想要個印章,最好是奶奶給他刻的那種,大家手法!
但爺爺說他不配!
讓他出師了,不會給他們丟人之後纔給他尋摸好石頭做刻章。
“嘶!笑笑夠閒的啊,聽說需要用到的藕絲特別多,一萬斤藕只能抽出來二三兩的藕絲,而且這蓖麻油還需要暴曬六年以上……”
江達英說着就有些眼紅了,酸了酸了,她都沒有用上這刻章和印泥呢。
“我覺得夢洲現在還用不到這印泥,要不咱……”
“咳咳!”
老爺子重重咳嗽兩聲。
家裡興起來的書畫之風都是老伴兒帶的,當然,他也很重視。
下九流的商人當久了總想要點提高社會地位的東西,書法就是一個很好地工具。
字如其人說的好啊!大家公認的事兒。
所以他在毛筆也下了極大的功夫的,寒來暑往,一年又一年,他也早就習慣了,一開始還皺着臉罵人罵毛筆,脾氣爆就這樣,還是老伴兒壓下來的。
後來,就習慣了,尤其是這兩年,老伴兒不在了,每天不拿起來筆寫點東西那是不行的。
所以這印泥啊,他也眼饞啊!
“你們別看的太高,畢竟是笑笑自己做的,就說那油,雖然質量挺好,但絕對沒有六年那麼誇張。”
蘇瀟瀟對此也是認同的,做起來費勁的很,要不是有個空間,可以把藕絲的數量提上來,她怎麼會那麼閒做這事兒!
就算她可以,那藕也不允許啊!
安清酌解釋了兩句,可她們還是眼巴巴地樣子,安清酌扶額。
“我和老蘇那兒只有兩小盒,你們自己分吧,量很少的,用不了多久。”
安鴻禧滿意起來,“沒事,兩盒夠用很久了,作品質量不夠,哪兒好意思用這麼好的印泥啊,你看乾隆一直往上面啪啪蓋章,用的泥也不錯的,還是皇帝改的,你說這文物價值是升高了還是降低了,人啊,得有數。”
“你說對吧,英子,小洲?”
英子and小洲:“……”
安夢洲嘆了口氣,算是點頭認下了,自家爺爺,還是親的,能咋滴!
還是指望這個表姐吧!
“爸……”
江達英喊了一聲,在老爺子威嚴的目光下,還是閉上了嘴。
嘴角瘋狂抽搐,真的是無話可說。老爺子做事兒真是絕了,不留口湯就算了,還點他們!
哼!她的作品可是盡得老太太的真傳!
都怪這個臭小子,拖了後腿,對,就是這樣!
“……”
感受到來自母親大人的怒視,安夢洲滿是迷茫,他的見面禮被搶了他都沒有生氣,老媽生什麼氣!
更年期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咱們先去做飯去,我回來的時候柳姨才帶着孩子出去遛彎兒,現在孩子鬧騰,閒不住,一會兒就回來了。”
“孩子?笑笑的?叫什麼名字?”
“大名宋芝安,小名葡萄,老爺子起的,他出去下棋釣魚去了。笑笑去上課了,現在是北大的助教,小宋是北大的學生,還是肉聯廠的廠長,上午去開會了,到中午都回來。”
安清酌拉着江達英進廚房,廚房離院子不遠,做飯的時候一點不耽誤說話。
柳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把菜買好洗好了,她們做飯的時候很方便,看着來就行。
安鴻禧聽到這話很是高興,人丁興旺好啊!
“小張,把我們帶的東西拿一下,直接都拿到院子裡。”
“對,尤其不要忘了我的紅箱子。”江達英在廚房裡不忘探頭指揮道。
張霞是她們家的生活助理,負責一些私事兒,其實在港城那邊還有個管家,不過這次沒有跟過來。
車裡帶的東西可不少,一些是港城的特產,另一些就是給他們帶的東西了,尤其是還沒有見過面的幾個小傢伙。
聽說笑笑堂哥也結婚了,就在前兩年,時間不遠,這份子錢還是可以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