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早餐高峰期已過,但不大不小的店門口還是擁擠着許多人,其中最扎眼的是倚在牆邊玩手機的白衣少年。
簡陋的避雨棚下,暖黃的燈光裡,他一腿伸直,一腿微屈,腳尖抵在地面,腳底壓着牆面,姿態懶散肆意,又隱隱透出幾分矜貴氣,矛盾且勾人。
他太過耀眼,與這裡格格不入,所以門口的男男女女明裡暗裡都在瞧他。
有幾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乾脆現場化妝,面都不吃了。
似乎是有心靈感應。
她剛到附近沒一分鐘,他便擡了眼,因爲太急,眸裡淡漠的情緒還未完全斂盡,看上去疏離的緊。
緊盯着他的衆人見他終於有了動作,下意識順着他的目光,看過來。
微驚。
避雨棚外,綿綿細雨中,有一少女撐傘而立,墨發如瀑,膚色勝雪,霧霾藍色連衣裙襬隨風輕揚,雖看不太清臉,但就是讓人覺得她像個魅惑人心的妖精。
必定傾國傾城。
明灼很快收起手機,大步朝她走去,聲音溫柔,能掐出水,“快進來,別淋着了。”
林一諾上前兩步走進避雨棚,收傘。
“給我吧。”
明灼不由分說地拿過她手裡溼噠噠的雨傘,轉身放在一旁的桶裡,和一把黑傘一起。
林一諾收回目光,神色淡淡地看着正笑看着她的明灼,笑問,“怎麼挑了這個地兒?”
笑意不達眼底,帶着濃濃的審視意味。
明灼並不意外她的反應,溫溫一笑,擡手一指角落裡擦的乾淨的兩人位,“先坐,我去端面。”
說完,也不管她答不答應,轉身就朝店裡去,背影清瘦好看。
吃麪的男男女女,這纔看清靜立於雨棚中央的少女長相。
古時人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四大美人的相貌,原以爲是誇大,今日方知,世有絕色,不可方物。
三分鐘後。
明灼端着兩碗麪邁過門檻,一擡眼就看見林一諾正靜靜坐在位置上等他。
四目相對,他腳步微頓。
一個荒誕的念頭不自覺冒出,若是能這樣和她過一輩子,似乎也挺好。
將面放在桌面上後,明灼坐下,坦蕩道:“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至於早飯,一會兒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吃。”
他太過直白,她眉頭微挑,眸裡微微回暖,“來那麼久,你觀察出什麼了?”
他伸手接過她遞來的一次性筷子,隨意翻了翻面,霧氣模糊了他的臉,“周圍沒人盯着,但店主似乎忘了三年前的事,當然,也可能是他不想說。”
冷白到沒有暖色的手指捏在筷子上,說不出的漂亮,像個精美的藝術品。
她收回目光,笑,“我憑什麼信你?”
街邊小面的店主,是三年前海城連環殺人案的第一個目擊者。
消息她昨晚得知,今兒他就約她在這兒吃飯。
俗話說,無巧不成書。
但太過巧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身份。
況且,國際黑客K是攻入警局系統才得知的這條線索,他又憑什麼?
直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