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問赤絲蘿是否安全的意思,如果赤絲蘿安然無恙就會回她一長一短,表示沒事。
姬瑤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卻沒有任何的迴音。
“不好了,絲蘿姐姐一定是出事了!”姬瑤頓時心涼了半截,可是她現在困在這裡,無法出去該怎麼辦纔好。
姬瑤擡起頭,天空烏雲蔽月,樹木生長雜亂無章,連基本的方位判斷都做不到,姬瑤越想越着急,在林子裡胡亂的竄着,手腳上被荊棘劃破了好幾處,可是不管姬瑤往哪個方向走,最後還是回到原來的方向,那枝葉上的血跡都還未乾。
“再這麼找下去也不是辦法,體力消耗越多,越不容易走出去。”姬瑤冷靜下來,原地就坐,重新閉上眼睛,去感受這一草一木。姬瑤的五識通透,哪怕雨點滴落在樹葉上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姬瑤彷彿身處在一個無盡的虛空之中,除了她自己再無其他事物。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姬瑤能完全確定的就是自己是清醒的,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那唯一的可能性……
姬瑤靈機一動,她現在就處在所謂的幻境中!這裡看到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所以沒有月光,沒有云動!能出去了!姬瑤心中大喜,這種幻境她在書上看到過,只要認識到是幻境之後就很容易破解,姬瑤睜開眼睛,咬破了食指,食指之血陽氣最盛,姬瑤旋轉着身子將食指之血逼迫出來灑在周圍,那些像妖魔鬼怪似的林子突然動了起來,慢慢的往後退,露出原本應該有的模樣!
“成了!”姬瑤高興道。此刻夜色正濃,但天上懸月高掛,耳邊蟲鳴不斷,是真走出來了。這還是第一次姬瑤靠自己一個人破解危險,姬瑤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四處看了看,很容易就判斷出來,這是和溫柔冢相反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現在聯繫不上赤絲蘿。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姬瑤先回了他們休息的地方,一問誰也沒見過赤絲蘿,“絲蘿姐姐沒回來?”
“沒有。”一個女子搖搖頭,“你們出去之後我們就輪流守着,沒有任何動靜。”衆人一聽赤絲蘿失蹤了,都着急的圍了過來。
“要不我們直接殺進去!”一人提議道。
“不行。”姬瑤搖搖頭,“此去兇險,我們甚至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就遭了道,可想而知對方有多強,我們再多人去也是送死。”
姬瑤皺着眉,想着剛纔發生的事,對方把她置於幻境中卻沒有傷害她,也許就是想給她個警告。思索了半刻道:“這樣,你們還是在這裡守着,一有發現馬上傳信回來,我先去找紅玉總管,請她定奪。”
“好!”衆人商量好後,兵分兩路。
姬瑤上了快馬,馬不停蹄的往閻王殿趕。希望能趕得及在赤絲蘿出事之前找到救兵。
赤絲蘿沒有那麼幸運,但是她所經歷的正在改變她的命運。赤絲蘿記得自己一直在濃霧中向溫柔冢靠近,等能看到屋角的時候,赤絲蘿才停了下來,“姬瑤,我們到了!”
“姬瑤?”赤絲蘿猛的轉身,哪裡有什麼姬瑤的影子,此刻赤絲蘿的身後除了濃霧空無一人。肯定是剛纔在濃霧中走散了。赤絲蘿摸了摸哨子,又放了回去,她現在已經進了村子,萬一裡面有高人能聽的出來,那她和姬瑤就暴露了。
赤絲蘿三思過後決定先進去摸清情況,再想辦法聯繫姬瑤。
濃霧在赤絲蘿的身後越聚越濃,已經完全看不清來時的路。此時也只能進不能退了。赤絲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卻發現剛纔露出屋角的那個房子根本不是他們之前遠遠看到的平常村莊。那明明是一處富貴的宅子。
聽說那些人擅用幻術,可能那些只是障眼法,只要敢來人,就嚐嚐她赤絲蘿的烈焰掌。赤絲蘿到了門前,擡頭一看,門上竟然寫着赤練府三個大字。
怎麼感覺這麼熟悉?赤絲蘿從記憶力拼命的蒐羅着赤練府三個字,可是毫無印象,赤絲蘿小時候因爲一場變故失去了記憶,雖然之後想過很多辦法,可是對於六歲之前的記憶赤絲蘿一點都想不起來。此刻看到這三個字,赤絲蘿隱隱覺得可能跟她有關。
門吱呀一聲大開,赤絲蘿警惕的看着裡面,一草一木漸漸的清晰起來,可是完全不見有人出來爲難,赤絲蘿的腳卻不知不覺的已經踏了進去。彷彿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進去吧,進去看看吧。”
赤絲蘿剛進去突然看到兩個人影急匆匆的向她走來,赤絲蘿立刻揮掌迎了上去,那兩個人影竟然完全的穿過了她的手掌,然後穿過了她的身子,好像她只是個影子。
“這怎麼回事?難道我……不對,是這些人,這些人是幻境!”赤絲蘿明白了,她眼下這是中了溫柔冢那羣人的妖法,赤絲蘿知道中招想要馬上撤離,可是兩隻腳卻像灌了鉛似的走不動,她知道,她是想看看這裡是否跟她的身世有關。
赤絲蘿放鬆了身子,不如剛纔那麼緊張,慢慢的人也多了起來,一看都是下人的打扮,正揹着包袱急匆匆的逃向外面。赤絲蘿想要抓住個人問清楚,那些人卻完全看不到她,只顧自己走。
“快把這裡包圍起來,所有人格殺勿論!”這時候門外響起一個粗狂的吼聲,赤絲蘿轉過身就看到一個滿臉絡腮鬍穿着盔甲的人,坐在馬上,指揮着一衆兵馬殺了進來,那些還未來得及逃出去的下人紛紛遭殃,血濺當場!
“住手!”赤絲蘿脫口而出!提着長劍想要阻止,哪裡阻止得了,赤絲蘿只得看到一個個人倒在自己的腳下,血越來越多,赤絲蘿進來的路已經被染的鮮紅,那些人卻還是不罷手,一路殺了進去。
赤絲蘿強忍着心中的悲憤,跟着那羣官兵進了內堂,“赤老頭,快把公主叫出來,否則你就等着滅九門吧!”粗嗓子對着一個打扮得體的儒生模樣吼道。
那人冷哼了一聲,似乎並不懼怕,凌然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確定嗎?”那頭領笑了笑,招手讓手下帶上來一衆哭哭啼啼的婦孺,其中爲首的婦人眼中悲切,卻強忍着眼淚不肯落下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