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瀟瀟聽着這淡淡的磁性嗓音,心裡的那股慌亂逐漸散了去,埋在那堅硬胸膛裡的小臉逐漸綻開淺淺的笑。
大眼閉上,抿脣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小手更緊的圈住他的腰身。
她想,真好。
每次,關深甫只要不逗她,就這樣靜靜的抱着他,心裡總會生出一種滿滿的幸福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她很喜歡。
所以,忍不住的想要時間就此停住,該多好。
但是,時間總是不停的在走的,所以她很快的便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幾點了。
想到這,埋在關深甫懷裡的小臉一下擡了起來,黑亮的眼睜的大大的,看向頭頂那雙墨黑的眸。
“關深甫,幾點了,小不點要放學了吧?”尤瀟瀟急忙問道。
眼眸微動,大掌撫上她還有些凌亂的黑髮,這才發現她的髮絲還是溼潤的,頓時,濃黑的眉皺了起來,沒有回答她的話,身形微動,直接攬着她朝一旁的牀上走去。
尤瀟瀟很驚訝關深甫的動作,不知道他想幹嘛,即使心裡有些焦急,她還是乖乖的沒有反抗,任關深甫把她帶到沙發上坐上。
然後看着關深甫轉身朝牀上走去,拿過牀上那條白色的毛巾,正是自己剛纔擦頭髮的那張。
頓時,小臉一下浮起驚訝神色,粉脣張着,不由輕聲開口,問道:“怎麼,怎麼在那裡?”
剛纔明明是在關深甫手上的啊,怎麼跑牀上去了?
她真的很驚訝,很奇怪。
關深甫走拿着毛巾走過來,便看見尤瀟瀟這一副驚訝的小臉,眸底深處快速的劃過一絲笑意,卻沒有開口。
腳步來到她的身前,開始繼續給她擦拭着頭髮。
“關深甫,你剛纔怎麼把毛巾放牀上的?”尤瀟瀟本來不想問的,可是,她很好奇,想想還是問一下的好,反正自己也沒事。
可是身旁的人卻沒有回答,尤瀟瀟本來是乖順垂着的小腦袋在沒有聽見迴應後,忍不住的擡頭看向頭頂的人。
只是,剛擡起一分,頭頂便傳來一聲帶着警告意味的話,“別動。”
尤瀟瀟撇了撇嘴,很是不滿這個警告,所以,粉脣嘟了起來,說:“你告訴我答案,我就不動!”
人家問他問題呢,他卻不回答,她當然要動了。
尤瀟瀟覺得這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於是她在說完話後便停頓了幾秒,想着關深甫如果再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她就動給他看,這樣想着心裡便開始算着時間。
而時間過了大概有十秒,頭頂上還是沒有傳來那磁性的嗓音時,小臉一沉,便準備轉頭不要他給自己擦。
然而,就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一樣,在她準備動作時,那磁性淡淡的嗓音便從頭頂上傳來,止住了她想要動作的身子。
“剛纔放的。”
小臉神色微愣,但很快的反應過來,大眼裡卻是浮起困惑神色,說:“你怎麼放的?”
剛纔自己就在他懷裡啊,自己完全都沒察覺他就放了,他是怎麼放的?她很好奇。
尤瀟瀟問完這句話便沒再開口,等着關深甫的回答。
這次停頓的時間沒有之前的長,大概不過五秒,低沉的嗓音便再次傳進她的耳裡,卻讓她一下皺緊了眉頭。
因爲,關深甫說的是“用手放的”。
這個答案於尤瀟瀟來說完全可以說不是答案好吧,我知道是手放的呀,可是,手是怎麼放的呢?
當時她們離牀的距離也不是很近,當然也不是特別遠,而他又沒走過去,他怎麼放的?飛的?
想到這,小臉上頓時黑了下,繼續問道:“你怎麼放的,我怎麼沒看見?而且那麼遠……”
擦着她髮絲的大掌在聽見她這疑惑不已的話時忽的停住,沒再動作,也沒說話,尤瀟瀟很是奇怪。
便擡頭看向身旁的人,卻看見那雙沉黑的眸裡是隱隱的就像看笨蛋一樣的眼神,黑亮的大眼眨了眨,對關深甫這個眼神很是莫名。
她,有說錯什麼嗎?
關深甫看尤瀟瀟這一副依舊無知的模樣,眸裡終於忍不住的浮起無奈神色,眼眸微動,淡淡開口:“扔的。”
說完,不等她回答,便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尤瀟瀟聽着這突兀的兩個字,剛開始沒有明白,可當頭上再次傳來輕柔的擦拭時,腦海裡快速的劃過一道思緒,她瞬間明瞭。
那麼遠,當然是扔的呀,啊,她就是笨蛋,想到這,小腦袋不由垂了下來,而小手也忍不住的扶住額頭,小臉上是一個大大的囧字。
她,真是個笨蛋,竟然問了個這麼白癡的問題,她真的想撞牆。
想到這,貝齒不由輕咬住下脣,小臉上是滿滿的懊惱神色。
尤瀟瀟,你個笨蛋,笨蛋,笨蛋……
關深甫看着這越垂越低的小腦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別動,乖一點。”
尤瀟瀟一聽,嬌小的身子微愣,下一刻,就像乖寶寶,好學生似得立刻坐直身子,小臉上是一副認真的模樣,而大眼也一動不動的看着視線平直的地方,正是大牀的位置。
關深甫看尤瀟瀟這乖乖的模樣,眸底深處逐漸漫開絲絲縷縷的笑意,而那張薄脣卻張開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
開始輕柔仔細的邊給她擦,邊理順。
就這樣,休息室裡的氣息很是安靜,卻也溫馨美好。
但,不過半響,那軟糯的細細嗓音便響了起來,打斷了這一室靜謐,卻也沒有覺得突兀。
“關深甫,我是不是很笨。”
關深甫在聽見尤瀟瀟這突然的話時,手上的動作微不可察的一頓,眼眸動了動,薄脣張開便要開口。
可。
“我覺得自己好笨,總是問一些白癡的問題,好鬱悶。”
微張的脣瓣閉上,眸看向那正緊皺着眉的小臉,眸裡浮起無奈神色,薄脣張開,再次向要開口。
但是。
“哎,又笨反應又慢,我現在怎麼是這樣的,還是一直都是這樣的?”
尤瀟瀟說着,小臉一下皺了起來,是滿滿的嫌棄神色。
那張凌厲的輪廓在被尤瀟瀟這兩次的自說自話打斷後,終於忍不住的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