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起說完,便拿着資料走了出去。
關深甫聽着門合上的聲音傳了過來,眼裡的柔意和愛就像被打斷了一樣,突然間僵住。
半響,緩緩散開,逐漸變成原有的黑色,帶着冰冷,孤寂和疼痛。
吳起走出關氏大廈,坐進車子,沒有立刻發動車子,反而拿起手中的資料,視線一動不動的看着。
而腦海裡,卻是快速的轉動着。
剛開始他還不明白大哥的用意,可是他看到這疊資料裡的內容後,他知道,這疊資料拿給他再合適不過。
因爲,吳昌有姓吳,他也姓吳。
他們是一家,卻也不是一家。
而現在,這些資料要送到一個人的手中,一直庇護着吳家,讓吳昌有猖獗卻也信任的人。
這個人,吳昌有絕對想不到。
想到這,那棱角分明透着一股邪魅的臉,逐漸浮起一絲冷笑,同時手上動作快速流利的發動車子。
頓時,敞篷的邁巴赫瞬間便消失在大廈外。
吳昌有,這次你要玩完了。
……
法國,巴黎市中的一處私人別墅裡。
一個纖長美麗的身影走進了一處放映室,視線看着那坐在沙發上正看着前方大屏幕上快速跳動的人影,美眸微轉,擡步走了過去。
而人剛走到沙發旁,下一刻,身子便倒向了男人懷裡。
男人的手直接伸進她的衣服,而陰邪的眼卻是看着前方的屏幕,說:“怎麼?想讓我睡你?”
何一安伸臂抱住他的脖子,美眸快速的劃過一絲狠毒,說:“你確定,尤瀟瀟已經死了?”
吳江燁聽見她的話,從屏幕上轉過視線,陰邪的眼看向何一安,一動不動。
何一安亦看着吳江燁,美眸裡逐漸露出那清晰的刺骨的恨意。
而她的恨就像是愉悅到他一樣,那陰邪的眼逐漸勾了起來,卻是看着他,臉上帶着隱隱殘冷的笑,開口說:“砰的一聲,被撞了,然後,掉進海里了,你說,她能活嗎?”
他說着這話時,嗓音和着神態就像是還原了當時的情況一樣,讓人心驚,讓人害怕。
但是,她不害怕,在聽見這清晰形象的陳述時,她笑了,嘴角,眼,臉,都緩緩的笑了起來,逐漸放大。
而吳江燁看着何一安的笑,微厚的脣張開,嗓音含着濃濃的別有深意,開口:“現在還不是最開心的時候,你的笑先留着。”
何一安臉上的笑緩緩停住,紅脣張合,那帶着一絲蠱惑的嗓音便溢出了口,“哦?什麼時候?”
“三天後。”
“那我等着。”
吳江燁說完便看向眼前的屏幕,陰邪的眼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
關深甫,失去最愛的痛苦是不是很難受,如果我讓你再失去兒子的話,你會不會更痛苦。
想到這,嘴角逐漸勾了起來,是陰險狠毒的笑。
……
第二天,法國別墅。
是夜,凌晨十點。
尤瀟瀟滿臉是淚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黑亮的大眼夾雜着淚和滿滿的痛苦看着前方,裡面是一片恍惚神色。
而心卻是快速的一下下的跳動着,那一動不動的大眼在感受着這快速跳動的力道後,緩緩的眨動了一下,然後看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小手緩緩的撫了上去。
同時,腦海裡快速的劃過很多景象,就像翻書頁一樣,看的她是眼花繚亂。
頭開始隱隱的作痛,眼淚也不受控制的緩緩掉落下來。
可她就像察覺不到似的,眼依舊一動不動的看着心口的位置,任淚水模糊了雙眼。
半響,她揭開被子,起身赤腳走了出去。
眼已經適應了黑暗,她沒有開燈,直接摸索着朝外走去。
把門輕聲打開,按照腦海裡的記憶緩慢的朝樓上走去。
腳步來到樓上,黑亮大眼看向眼前那在夜色中迎風飄搖的花朵,一一劃過,最後停留在一朵藍色妖姬上,然後,走了過來。
因着夜晚這忽明忽暗的燈火,這一株藍色妖姬透着一股神秘的美麗,讓人看不真切,卻也忍不住想要觸碰。
這些花,因爲是突然間拿回來,別墅裡沒有花房,所以暫時置放到樓上。
慕少楚說明天讓人重新佈置一個花房,到時候把這些花放到花房裡去。
她說好。
而當時,心裡潛意識的迫切讓她找尋着這些花,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喜歡哪株。
可是,沒有,她每株都看了,仔細的回憶了,對照了,就是沒有腦海裡的那株。
她心裡很沮喪,很難受,卻也毫無辦法。
但,剛纔,她醒來,心底的一個呼喚讓她迫切的想要來看一下。
所以,她跟隨着心的意識來了。
而此刻,她隨着腦中回憶的呼喚站在這株藍色妖姬旁。
然後,蹲下身來,伸手把那朵散發着神秘氣息的花朵拿過來,放到自己的鼻下。
眼,緩慢合上。
“喜歡……”
“喜歡……”
腦海裡不停的出現這個聲音,不停的重複着這個反問。
可就是無法回憶起後面。
眉頭逐漸皺了起來,粉脣張開,輕輕的帶着疑問的嗓音便溢了出來,卻是一句句不停的反問。
“我喜歡什麼?我喜歡什麼?我喜歡什麼……”
隨着自己的話語一遍遍的響起,腦海裡的聲音也清晰起來,就像一個答案即將呼之欲出,她的聲音開始變的急切。
“我喜歡什麼?”
“我喜歡什麼?”
“我喜歡。”
“喜歡玫瑰?”
腦海裡忽的一個完整的句子出了來,讓她的嗓音一下止住,而腦海裡的嗓音也逐漸清晰起來。
“喜歡玫瑰?”
“我教你。”
“看懂了?”
……
“說愛我?”
“瀟瀟,說愛我。”
“……”
“嫁給我,恩?”
“瀟瀟,嫁給我?”
“……”
“一個月的時間。”
“……”
“相信我,一切我來安排。”
“……”
眼緩緩睜開,眼淚就這樣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而那被淚水溼透了的小臉卻是逐漸浮起一絲笑。
痛苦的,開心的,難過的笑。
同時,那粉脣也緩緩張合起來,輕柔軟糯的嗓音便溢了出來。
卻是簡單的三個字,一個人名。
關深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