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聽見那透着刺骨寒意的森冷嗓音時,心便突然痛起來,甚至痛的難以呼吸,讓她不覺間張開嘴脣,無意識的翁動着,同時那讓人心疼的細弱沙啞的嗓音也傳了出來。
高大的身影猛的頓住,摯冷的眸頓時劃過一抹喜色,往懷裡的人看去,卻在看見那雙眼還是緊閉着時,眼裡的喜色一下僵住,隨即便被寒意所替代,甚至比剛纔更甚。
可,隨着尤瀟瀟那一聲聲微弱的‘痛’字傳進耳裡時,摯冷的眸頓時添了一分急色和擔憂,腳下步伐也加快起來,疾步走了出去。
王爲其也聽見了尤瀟瀟的聲音,而那張溫潤沉穩的臉也在關深甫看不見的視野裡逐漸露出他的擔憂神色。
但,也是一閃而逝,同時腳下步伐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而站在病房裡僵着的大氣都不敢出的人,直到再也聽不見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時,才輕擡起頭,朝門外看去。
而視線在終於看不見那道讓人害怕的身影時,這才放下心來,重重的吁了一口氣,而全身透着一股就像被壓迫千年的人終於得到解救一樣,臉上滿是心有餘悸的放鬆神色。
而一直沉穩的江原此刻也難得的抹了把額頭汗,吐出心裡的一股窒悶之氣,卻也擡頭看向醫院外的走廊。
“終於送走了這尊大佛。”旁邊的一人心有餘悸的說着。
“可不是,這有錢人還就是不一樣,我們就是被壓迫的份。”另一人急忙接過話頭。
“小聲點,這人可惹不起。”說着,還往四處看了下。
“沒事,不都走了嗎?說實話,剛纔我都嚇死了。”
“哎,我也是,感覺自己就像缺氧似的,難受!”
“呵呵,被嚇的,你還別說,人就有那氣勢。”
兩人說着,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一絲笑,是羨慕也是嫉妒。
其中一人在轉過視線,便看見江源一副沉思的神色,不由疑惑開口:“江源,想什麼呢,走了。”
江源從深思的思緒裡回神,擡頭看向同事,笑了下,說:“沒事。”
“哦,那我們先走了。”
“恩。”
他們說完便轉身離開,江源則從他們身上收回視線,臉上又浮起深思神色,想,尤小姐只怕一時半會是醒不了的。
因爲,他感覺到尤小姐好像很排斥關總,而關總卻一直在她身邊,這估計便是她不想醒來的理由吧。
……
夜晚,a市,何家,何建遠的書房。
何建遠坐站在書桌旁,手上拿着一疊資料,聽見門開聲,便從資料裡擡頭,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何一安。
何一安把門關上,走到書桌前站定,精緻的臉上滿是溫婉乖順神色,開口:“爸爸,你找我。”
“恩。”何建遠把手中的資料放到桌上,頓時資料上印着照片的人便清楚的出現在她眼裡。
何一安看見,神色不便,只是眼裡卻是快速的劃過一絲狠毒神色,低垂着眼,沒說話。
何建遠看她臉上不變的神色,轉過視線看向桌上的資料,眼裡快速的閃過一絲精光,和藹卻不失威嚴的開口:“有什麼需要家裡幫忙的,儘管說,爸爸會幫你的。”
何一安聽見這話,心裡卻是呲笑一聲,指望他的幫忙,她不知道已經受了多少苦了。
而現在他說這個話,只怕不是幫她,是要幫他自己吧?
心裡這樣想着,臉上卻不露出半分心裡不滿的情緒,溫聲應道:“好的,爸爸。”
看着何一安臉上聽話的神色,何建遠眼裡逐漸浮起滿意的笑,嗓音也軟了下來:“沒事時多回家看看你媽媽,你不在她身邊,她總是念叨你。”
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何一安擡頭看向何建遠,嗓音依舊溫婉,“好的。”
“恩,你回去吧,一個人不要太辛苦。”
“好的。爸爸,你也是。”
“恩,去吧。”
何一安轉身離開,嘴角的笑卻在轉身的那一刻瞬間便垂了下來,臉上浮起嘲諷的厭惡神色。
她這個名義上的爸爸從未關心過她,而現在突然想要關心她,也不過是知道她的有用之處罷了。
呵,既然如此,那就互相利用好了。
想到這,精緻的臉上逐漸漫開絕美卻含着算計的笑。
而何建遠卻看着何一安纖長的背影,剛纔臉上還掛着和藹的笑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思琢磨神色。
他這個名義上的女兒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能給何家,給他公司帶來好處,他也不會多加干涉,相反的反而還會幫助她,達到互惠互利的目的。
當然,這個幫助也僅限於不損害他利益的幫助。
僅此而已。
當然,這個幫助都是在父親找了他之後的想法,如果在沒找他之前,他也許會被昨天早上發生的事所帶來的喜悅衝昏你頭腦,差點就忘記了關深甫的爲人,和做事的手段。
所以在今天和關深甫在皇城見面再加上父親的一番提點後,他便對何一安和關深甫的關係從懷疑的心態逐漸變爲確定。
那便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他們和外人想象的那樣。
而後他也着人查了兩人的關係,但到手的這份資料所得到的信息卻是一團迷霧。
當然有一點他說可以確定的,那便是何一安和關深甫雖然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卻又有着某種聯繫。
而說什麼樣的聯繫他便無從得知了,但,不管是怎麼樣的,於他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好處。
因爲這在外人眼中,只要和關深甫有關係,就等於是攀上了一個大樹,後面的好處將是他們想不到的。
而何一安是否能一直攀着這顆大樹,就看她有沒有那個能力了。
當然,就算最後失敗了,後面不也還有一個陸家,陸晟那個孩子可是一直對何一安不離不棄。
想到這,何建遠臉上逐漸露出老謀深算的笑。
……
法國,貴族私人醫院vip病房裡。
關深甫坐在病房的沙發裡聽着金髮碧眼的醫生仔細的彙報,眉頭卻是緊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