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時,她還是忍不住驚住,停下步伐轉身看向關深甫。
關深甫走上前,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右手,卻是淡淡開口:“走那麼快做什麼。”
他的話剛落,她心裡便涌起一股暖流蔓延開來,她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溼意,別過頭看向遠處,嗓音卻透着輕快的說:“我想外公外婆了,當然要走快一點。”
說着腳步便快了起來,朝前方走去。
關深甫轉過看了她一眼,沒有拆穿她的小心思,手上卻是不輕不重的捏了她一下,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小道上。
衛離把車停好,關上車門,擡頭看了看天,剛纔都還豔陽高照,此刻卻突然烏雲密佈起來,他從車後座拿出傘來,鎖上車門,跟着前方的兩道身影走了上去。
兩個老人的墓不再同一個地方,外婆的在中間,外公的卻在另一頭,兩人中間隔着好一段距離。
尤瀟瀟先來到外婆面前把花束放在墓碑前,眉眼彎彎,嘴角掛着淺淺的笑,絮絮叨叨的說着一些家常話,都是些好的沒有壞的,然後她又來到外公墓前,同樣的重複着剛纔的話,嘴角至始至終都掛着淺淺的笑,不曾垂下一分。
他以爲她會哭的,可是,沒有,她一直都是笑着的,把自己所有開心的都說了出來,可她說的卻全是沒有發生過的事。
全是,自己編的。
而她這樣有聲有色的說着,就像是真的一樣,如果,她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他可能也會信以爲真。
忽然,一滴涼涼的觸感從臉上傳來,尤瀟瀟擡頭看了看天,下雨了,隨即臉上便出現懊惱的表情,帶着遺憾的開口:“哎呀,下雨了,外公,瀟瀟下次再來看你,你和外婆在那邊要好好的,瀟瀟走了。”
夏天的天氣還真是說不準,說下就下,你看,也就幾句話的功夫,雨點便像豆子似的砸了下來。
“走吧。”磁性的嗓音從旁邊響起,隨即一頂大傘遮在她的頭頂,擋去了那噼啪而落的雨點。
即使心裡有很多不捨,但終歸是要離開的,她咬了咬脣,朝關深甫點點頭。
兩人朝山下走去,到得車上時,裙角已經溼透,她用紙巾擦了擦,好半天才整理好自己,再看向關深甫,見他西裝右肩上的顏色深了些,而他的褲腿幾乎完全溼透,可見剛纔的雨有多大。
她急忙從紙巾盒裡抽出紙巾,給他擦拭着肩上的水漬,擦了半天又覺得要不乾脆脫了好了,這天氣穿一件襯衫也不會冷,想着,她便拿着紙巾看向他說:“你把西裝脫下來好了,不然侵進身體裡會着涼的,我先用紙巾把你褲腿上的水擦掉一些。”
說着不等他回答便拿出一大疊紙巾彎下身自然的給他擦着褲腿。
前方衛離平靜無波的眼裡難得的閃過一絲訝異,隨即便從儲物盒裡拿出一條嶄新的毛巾,遞到後面,說:“尤小姐,用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