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蝶是被痛醒的，睡意朦朧中，忽然覺得自己小腹痛的厲害，本想忍一忍算了，誰知越來越痛。
痛的她忍不住呻、吟出聲，額頭上的汗也大滴大滴的冒出來。
怎麼回事？如果是要生了的話，算日子還有差不多一個月，爲什麼今天晚上她肚子會這麼疼？
難道是在門口看了會兒雪着了涼？
大晚上的，言小蝶真心不想麻煩到孫大娘和孫大爺，他們年齡都大了，白天忙了一天就夠累的了，晚上再休息不好對身體損害多大啊！
言小蝶忍着痛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哼哼着，想摸着黑下牀，誰知，一伸腳就踢到了放在牀前的爐子，還好她沒有踩上去，否則腳肯定被燙傷。
老人覺本來就淺，一有個風吹草動的聲音就醒了。
“小蝶丫頭，你沒事吧？”門被大力推開了，言小蝶捂着肚子眼淚汪汪的擡頭，看到孫大娘正點着燈跑了過來。
言小蝶忍着痛笑着說：“孫大娘，你怎麼來了？我沒事的。”
孫大娘點亮蠟燭，整個房間一下子亮堂起來，看到牀上秀眉緊蹙的言小蝶，哪像沒有事的樣子。
“孩子，是不是要生了？”孫大娘一見事態嚴重，趕緊跑過去拉着言小蝶的手問。
“不是，不是還有一個月麼？”言小蝶臉色蒼白，說話都有些打結。
“傻孩子，有提前生的啊！”孫大娘趕緊讓言小蝶平躺在牀上，安慰道，“小蝶丫頭，你不要怕，大娘馬上給你請接生婆去！”
正說着，孫大爺和楊大哥在門口了，只是，礙於言小蝶是個姑娘家，他們沒有進來。
“小楊啊，小蝶快要生了，趕緊去找個接生婆來！”孫大娘出去之後，連忙對楊大哥說。
楊大哥應了一聲，就疾步走了，言小蝶躺在牀上咬着牙忍着痛覺得愧疚萬分。
最終，還是把二老都給吵醒了，暗暗的敲敲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的小傢伙，你什麼時候出來不好，怎麼偏偏現在出來啊。現在正在下雪的天，還是大半夜的，要楊大哥上哪裡去找接生婆啊！”
孫大娘進屋來幫她把牀邊踢倒的爐子拾掇乾淨，孫大爺則去後廚幫她燒熱水去了。
看着二老爲她忙來忙去的，言小蝶心裡別提有多不是滋味兒了。就算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吧。
言小蝶決定了，倘若孩子真能平安生出來，一定要認孫大娘和孫大爺做奶奶、爺爺。
肚子越來越疼，彷彿有人拿着刀在肚子裡攪割一般，言小蝶疼痛難耐，忍不住低叫出聲。
孫大娘做在牀邊，握着言小蝶的手安慰說：“小蝶啊，你別怕，接生婆馬上就來了，很快你的小寶寶就可以出生了，別怕啊孩子。”
可是言小蝶感覺的出，孫大娘似乎比她還要緊張，孫大娘身子還有些顫抖。
感覺時候過了很久，還是沒有見楊大哥回來。
其實，她們也知道，這下着雪的大半夜的去請接生婆有多麼不好請。
楊大哥冒着鵝毛般的雪跑到全鎮最好的接生婆門口，不停的敲着門，一開始，人家以爲有人惡作劇，正睡着沒有理會，誰知外面敲門聲如催命一般的不停。
接生婆只好不情願的披了件衣服罵着殺千刀的來開門，一打開門，楊大哥就說，請她過去接生。
大半夜的，還下着雪，人家自然不情願去。
楊大哥“噗通”一聲跪在門前磕着頭說：不管給多少銀子，求你救救她吧！
接生婆不答應，他就一直跪在那不起來，軟磨硬泡，沒有辦法，接生婆只好同意，這小夥子也太有誠意了，就算是救人一命吧。
重新回到屋裡穿好衣服，拿上接生的東西，就跟着楊大哥朝蝴蝶客棧走去。
“大娘，接生婆來了！小蝶沒事吧？”楊大哥一進門就着急的喊着。
孫大娘迎出去，讓接生婆進了言小蝶的房間，楊大哥則蹲在門外等着。
接生婆脫掉外面的雪披，讓端來熱水，洗了洗手後，到牀前，看了看言小蝶的狀況，說道：“真的是要生了。”
疼痛感席捲了言小蝶，讓她忍不住的叫了出來，聽到自己悽慘的叫聲後又趕緊咬緊了牙關。
“姑娘，疼就叫出來吧！生孩子哪有不叫的！”接生婆怕她疼壞了，閉着嘴咬到舌頭，便道。
有了接生婆的鼓勵，言小蝶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痛的死去活來，聲音也一聲比一聲慘烈。
孫大娘在房間裡幫着接生婆遞東西，楊大哥和孫大爺則在外面聽候吩咐，燒水、換水什麼的。
“啊！！啊——！！”從來沒有想過，生孩子竟然是這麼的痛。
言小蝶的眼淚都忍不住的流了出來，痛的汗水染溼了頭髮，痛的簡直是生不如死。
花幻煜，你這個混蛋，你殺了我的小犬，殺了我的小笛，還讓我這麼疼，我恨你！！你恨你！！！
言小蝶在心裡使勁的怒罵着始作俑者花幻煜，把對他的憤恨都化作嘶吼喊了出來。
“姑娘，用力！再用力！”接生婆在旁邊幫言小蝶看着，一個勁兒的在那喊着。
“深呼
吸，一下一下來，呼的時候用力!”
這姑娘一看就是第一胎，沒什麼經驗。
言小蝶聽着接生婆的指引，努力的想把肚子裡的寶寶生出來。
“壞了，胎位不正。”一看到先伸出來的是一隻小手，接生婆就一臉嚴肅的低聲道。
孫大娘一聽，趕緊跑到牀前，拉着言小蝶的手，幫她擦着額頭上的汗：“小蝶丫頭，不會有事的。”
接生婆接生二十多年，接生過的孩子不計其數，看到言小蝶這種狀況，就有些頭大。這種胎位不正，極容易生下死胎，甚至有時候還會母子雙亡，需要異常小心謹慎。
“姑娘，快！再用力！”
言小蝶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時間是怎麼樣度過的，一次又一次痛的死去活來，手指把身下撲着的被單都抓破了，她痛的恨不得立即一命歸西。
可是，懷着寶寶這麼多月她都堅持過來了，又怎麼能讓自己的寶寶還沒來得及出世就離去。
孫大娘在旁邊看着心痛，只是悄悄的掉淚，默默祈禱小蝶丫頭生產順利。可憐的孩子，被自己的男人拋棄，跑了出來，偏偏生孩子的時候又遇到了這種事，可能連命也保不住。那個男人也太不是東西！
“啊——！！”最後一聲淒厲的慘叫，經過幾個時辰的生產，身體嚴重透支的言小蝶眼皮一沉，暈了過去。
“生了生了！”產婆鬆了口氣，接過孩子激動的喊着。
激動過後，卻發現，孩子一動不動，閉着眼睛，不哭不鬧，沒有心跳。可能是長期呆在裡面，窒息而死的。
接生婆臉上喜悅的表情僵硬住了，慢慢變得有些悲傷，她是看在眼裡的，這個姑娘生產有多痛苦，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居然生下一個死胎。
看到殷出來的一片紅，孫大娘哆嗦的指着：“小蝶出血了!”
還沉浸在悲傷中的接生婆這纔看到，不知什麼時候，言小蝶身下汩汩流出了血。
糟了！產後大出血了！
“快！快去找大夫！”接生婆慌忙把手裡的孩子放到牀上，拿出自己的箱子拿出止血的粉末和布子開始簡單的給言小蝶止血。
孫大娘喘着粗氣剛跑到門口，楊大哥就一個激靈站起來問：“怎麼了？小蝶怎麼樣了？”他耳朵不太好，聽不太清，不過小蝶悽慘的叫聲，他還是能聽到點的，再加上，這麼長時間都不出來，肯定是遇上麻煩了。
“快，快去找大夫來。”孫大娘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楊大哥一聽，什麼也沒再問，急衝衝的就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