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熙空了的手掌半蜷縮落下，他苦笑：“我知道，我還不起”
“門口貼着公示，說今天有海豚表演。”顧貝貝拉開話題：“難得在冬天看到海豚，走吧。”
場館裡人不多，顧貝貝和葉熙坐在靠近水池的位置。
顧貝貝的電話一直在響，是短信。
她掏出手機看了幾眼，回撥過去。
“劉，文案我整理好了，你現在着急要嗎？”
電話另一邊說了什麼很模糊，葉熙聽清楚的，只有顧貝貝成熟穩重的語氣。
“那我晚點發給你，後續我加了新的東西，時間可能會被拉長。”
又說了幾句，顧貝貝掛了電話。
葉熙一直看着顧貝貝的側臉，嘴脣蠕動。
“是不是挺不適應的。”顧貝貝的目光一直盯着水面：“我媽也說過，不穿高跟鞋的我讓她突然有點不適應。”
葉熙沉默不語。
“說真的，不穿高跟鞋之後，我走路穩多了。”顧貝貝轉頭對上葉熙一直停留在她側臉的目光：“而且也不會摔跤了。”
海豚表演開始了，顧貝貝也不再說話，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水池裡可愛的動物身上。
海豚在訓練師的指揮下做着各種各樣的動作，顧貝貝的嘴角一直高揚着，是不是興奮的配合拍手。
隨着訓練師吹響一聲哨聲，海豚從水面高高躍起又落下，濺起的水花涌向了觀衆席。
顧貝貝和葉熙幾乎是坐在水池邊上，於是他們的位置成了重災區。
水花落下，顧貝貝睜開眼。
她眼前被遮擋住了，整個人也被半抱在一個不算厚實的懷抱裡。
“你沒事吧，有沒有淋到？”頭頂上響起一個聲音。
顧貝貝茫然擡頭，看到了葉熙的下顎。
“沒事”顧貝貝皺眉：“你後背全溼了吧。”
葉熙扭身坐回原位：“溼的不多，一會兒就幹了。”
“我看看！”顧貝貝說着就要伸手拉葉熙的衣服。
“真沒事！”葉熙扭着身子不讓顧貝貝看。
訓練師連忙上岸到兩人面前：“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沒事。”葉熙擺擺手。
“我帶你們去休息室吧，那裡有烘乾機，可以幫您烘乾衣服的。”訓練師道。
葉熙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顧貝貝的眉頭一直鎖着，直到葉熙烘乾了衣服也沒有鬆開。
“額頭上都有‘王’字了你！”葉熙打趣道：“這不已經幹了嗎，沒事了。”
“如果今天坐在你旁邊的人不是我，你也會擋的吧。”顧貝貝在只有他們的休息室道。
葉熙扣衣服鈕釦的手一頓。
“我真是白癡”顧貝貝自嘲一笑：“這根本就是不用問的問題。”
“是你。”
顧貝貝轉身拉開休息室的門：“衣服幹了就走吧，我還有事。”
“我說是你！”葉熙一把拉住顧貝貝的胳膊。
“是我又能怎麼樣？！”顧貝貝猛然轉身：“你告訴我啊？！是我又能怎麼樣？！！”
“不怎麼樣。”葉熙無力的垂下手：“所以這根本就是一道單選題對嗎。”
“沒有人給你考試。”顧貝貝顫聲道：“喜歡你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你會有一天不喜歡我嗎。”葉熙看着顧貝貝的眼睛：“會有嗎？”
“”
葉熙苦笑：“既然這樣，就不可能和我無關。”
顧貝貝直接扭頭走人。
葉熙跟在她身後，兩人落着兩步的距離。
出了海洋館的大門，顧貝貝道：“我回家，你呢。”
“我打車，你不順路的。”葉熙道。
顧貝貝點頭：“那我走了，再見。”
拉開車門坐進去，顧貝貝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盤上。
與此同時，副駕駛的車門也被拉開了。
“我還有話要說！”葉熙坐進來。
顧貝貝靠在車座後背上：“什麼。”
“思雅說她怕見到我。”葉熙咬了一下內脣：“你知道爲什麼嗎。”
“不知道。”顧貝貝閉眼道。
“是嗎”葉熙低喃。
“說完了嗎。”
“嗯。”
顧貝貝睜開眼：“那我送你回公司？”
“不用。”
“那你下車？”
在顧貝貝極力剋制情緒的時候，葉熙一動不動。
“葉熙！”顧貝貝喉嚨已經啞了。
“顧貝貝，你會喜歡我多久。”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鹽，一粒一粒滲入了顧貝貝遮掩的傷口中。
“我會喜歡你多久？！”顧貝貝握着拳頭：“我不知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強迫自己把你當成從未謀面的路人！但是我能嗎？！這是我隨便說兩句就能做到的嗎？！葉熙，你可以不喜歡我，之前我逼你強迫你，可是現在我有過嗎？！！”
“貝貝你聽我說完”
“我不聽！”顧貝貝怒道：“對，我是思雅的朋友，在她記得和記不得的時候我都是！可是我同樣也喜歡你！你我之間只能是以思雅作爲連接紐帶的嗎？！沒有她我對你來說就一文不值嗎？！葉熙，我喜歡你，我不知道我會喜歡你多久，但是如果一直得不到你的迴應，就算是打破那面擋着魚兒的玻璃，我也會把它們放出來！！！”
葉熙張張嘴，一陣苦笑。
“顧貝貝，你讓我說句話行嗎。”
“思雅回了公司，她現在很忙，沒有時間理會你。”顧貝貝道：“既然你之前已經聯繫過她了就應該明白她現在自己也處於一個茫然期，我們都在給她時間適應，我們都想要保護她，所以如果她對你真的很重要，那就請你採取和我們同樣的做法。”顧貝貝轉頭：“她的情況就是這樣，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顧貝貝！”葉熙實在是無奈到了極點，他直接擡手捂住了顧貝貝的嘴：“我就說一句話，行嗎。”
強烈的氣息籠罩在顧貝貝的鼻尖，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木然瞪眼。
“我想說，之前我連試一試的念頭都沒有。”葉熙停頓了一下：“算了，不說廢話了。”他慢慢靠近顧貝貝，字句清晰地道：“我們試一試吧。”
顧貝貝下一刻就打開了葉熙的手。
“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