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宇還沒有從顧林楓的痛快中回過神來，後者就又開了口。
“不想讓那個孩子受傷？”
“嗯。”夏晨宇託着額頭：“那孩子才19歲啊”
“你要往招標商牀上送禮物的事，那個招標商自己知道嗎？”
夏晨宇搖頭：“現在還不知道。”
“準備給個驚喜？”
“我現在想給他一個驚嚇！”夏晨宇沒好氣惡狠狠的道。
顧林楓聳肩：“可以啊。”
夏晨宇擡頭：“什麼意思？”
“現在有一個方法，既可以讓你拿下招標，還能讓那個孩子不會受到實際性的傷害。”顧林楓食指輕點着手肘：“要聽嗎。”
“說！”夏晨宇的眼睛已經亮了。
二十分鐘後，顧林楓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相較於之前的滿臉陰鬱，再開門時，夏晨宇已是滿目狡黠。
哥，你果然說的沒錯。
顧林楓，的確是個會用恐懼讓人興奮的人！
中午十二點多，顧林楓坐進了白子旭的車裡。
“午飯呢？”白子旭發動車子。
“沒吃。”顧林楓手肘撐着車窗：“早上你給我的是什麼？”
“吃舒服了吧！”白子旭一臉‘我怎麼說的！’：“那是我抄的方子，專門養胃的！”
到了醫院，兩人輕車熟路的到了老戴的診療室門口。
顧林楓要擡手敲門，被白子旭一把拉住了手。
“小顧，一會兒不管老戴頭說什麼，你”
“嗯。”白子旭的話沒有說全，顧林楓就應了一聲。
白子旭拍拍他的肩膀：“算了，進去吧。”
老戴剛好在看顧林楓的檢查報告，他剛拿到手不久。
“來了。”老戴隔着啤酒瓶底的眼睛看了兩人一眼：“先坐，我這正看着呢。”
白子旭從進門開始就在緊張，他儘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老戴看了大概十幾分鍾，期間三人之間沒有交流。
“你這毛病，是不是最近才變得嚴重的？”老戴先出了聲。
“是。”顧林楓簡短應答。
“小夥子，既然你是白子旭的徒弟，那我就不跟你兜那些矯情的圈子了。”老戴摘下眼鏡放在桌上：“你的確是胃癌，不過是早期。”
這是白子旭已經在潛意識裡就有的答案。
雖然他是中醫，但既然都是醫生，他多少也能看出來那些徵兆。
可就即便是潛意識裡已經有的預測，真正被確定的這一刻，他還是一陣暈眩。
白子旭搭在顧林楓肩上的手在顫抖，而被他搭着肩膀的人，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有沒有痊癒的可能。”
“有。”老戴道：“你這只不過早期，及時治療基本上就跟得了一次重感冒沒什麼區別。”
而從老戴的眼中，白子旭卻看到了與他輕鬆地語氣不相符合的嚴肅。
“我暫時不能住院，保守治療需要多久？”顧林楓的提問異常冷靜。
“我的建議是你最好住院治療。”老戴道：“你現在住院，我手上暫時也沒有那麼多的病人要負責，我可以做你的主治醫生。”
既然白子旭能直接帶他來見這個人，那顧林楓就絕對相信老戴的能力。
“還是要拜託您做我的主治醫生，但是近期我的確不能住院。”
老戴遞了一個目光給白子旭，後者緊咬了一下嘴脣。
“小顧”
“別勸我。”顧林楓直接打斷了白子旭的話：“你很清楚我爲什麼不能住院。”
這就堵的白子旭沒話說了。
顧林楓站起身：“知道原因就好，麻煩戴您了。”
白子旭拉住他：“哪兒去？！”
“我有事先走，一會你自己回去吧。”說着，顧林楓就推門離開了病房。
“不愧是你的徒弟。”老戴意味深長的道。
白子旭坐在顧林楓剛剛坐過的椅子上：“詳細說說，到底什麼情況？！”
老戴此時也眉頭微皺：“胃癌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完全要看病人自己是怎麼對待的！咱們一日得食三餐，每一餐都要在胃裡進行一次運作和分離，所以胃要承受的壓力”
“直接說！”白子旭暴躁道：“沒時間聽你扯這些沒用的！”
“你得讓他住院啊！”老戴也急了：“你知不知道早期轉到中期甚至是晚期只需要多久？！他不住院你也由着他？！”
白子旭抓着頭髮：“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
家裡還有個沒有解決掉的問題，而這個問題本身，就已經吸引了顧林楓的全部注意力！
“我醜話說在前面。”老戴重新戴起眼鏡：“他現在的情況還在我能控制住的範圍裡，治得好我就能把根兒給他去了！但是如果你們一個個自己都不上心，那對不起了！我不是大仙兒，我救得了活人管不了死人！”
白子旭掏出煙盒給他遞了一根菸：“別介啊！我回家就收拾他去！”
老戴推開白子旭遞煙的手：“醫院裡不讓抽菸，再說我早戒了。”
白子旭給自己點了一根，老戴張張嘴也沒有阻止。
白子旭真正願意說幾句話的人不多，所以他的朋友也沒幾個。
但是凡是認識白子旭的人，都知道他很寶貝他的那個徒弟。
老戴和白子旭也算是做過一段時間的同學，兩人之間也算熟悉。
他很清楚白子旭現在心情很不好。
也的確，顧林楓現在的情況，住院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可是就算白子旭把顧林楓打暈了擡到醫院裡，等顧林楓醒了，自己還是會從醫院出去的。
白子旭太瞭解他的這個徒弟了。
“必須抓緊，現在真的是最好的治療時機。”老戴對一臉爲難的白子旭道：“不管用什麼方法，你得讓他住到醫院裡來。”
“我儘量。”白子旭搓了把臉：“先給我搞點藥吧，這小子最近根本吃不下飯，吃一點就難受，吃多了還吐。”
“正常現象。”老戴拿過一張紙寫了幾個藥名遞給白子旭：“一樓取藥就行，我給藥房的人打招呼。”
白子旭把紙條裝兜裡：“謝你了。”
“小事。”老戴皺眉：“最後強調一遍，讓他儘快住院！”
“這事兒我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