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沒跟醫生說你的建議?”
“我說了!他讓我滾!”彼特一臉鬱卒,都快哭了:“我真不應該聽你的話去看那位中槍的姑娘,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鞭笞那個主治醫生的畫面!啊!他就是個庸醫!”
“哈哈哈!”凌崢一笑扯動了臉上的傷痕,抽痛的叫出聲音:“中國的醫生講究治病救人,將傷痛最小化,而不是美麗最小化!”
“那你不介意我在你的臉上弄出點美麗傷疤吧!”
“我不介意,但我老婆介意。”
豆豆趴在一旁問道:“你們說誰呢?小甜?”
“對對,她就叫小甜!”彼特馬上點頭。
豆豆忍不住想翻白眼了:“你們這話題扯的可真夠遠的,小甜到底怎麼樣啊。”
話題終於被她扯回來了,彼特馬上說道:“她中槍了!現在子彈已經取出來了,而且已經脫離危險期了,沒什麼問題。”
凌崢看豆豆一眼,繼而又對彼特說道:“你盯着點,照顧好人家,不能讓人家落話柄。”
豆豆看向他道:“你不去探望探望?好歹人家也是爲你受傷的,再說了,小甜當初在a市的時候還那麼照顧婆婆。”
“呃?”凌崢錯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說什麼?”
豆豆眨眼,笑的狡黠:“婆婆啊。”
“嗯……”男人摸着下巴,笑容不覺加深:“等有空再說吧,最近事情多着呢。”
這下輪到彼特翻白眼了:“拜託,大哥,你坐在這裡悠哉悠哉的吃着水果,哪裡像很忙的樣子啊。”
“陪老婆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厚臉皮說出來,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本來以爲麥一流會過來這邊住,最不濟他惦記着閨女和外孫應該會過來蹭一頓晚餐。
然而沒等到麥一流也在意料之中,畢竟他已經找到陳芳和蘇少川了,他肯定放心不下陳芳。
吃晚飯的時候凌崢一直盯着豆豆懷裡的兒子看,只見她一隻手託着寶寶的後背,讓寶寶坐在她的腿上,一隻手拿着筷子戳了一點濃郁的鮑魚粥送到寶寶嘴邊,小寶寶舔了舔筷子尖,有些興奮的哇哇叫起來,還不老實的在她腿上一顛一顛的。
“聽話,媽媽吃飯呢,你聽話。”豆豆說着又繼續吃菜。
彼特吃了一口香煎三文魚,問凌崢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吃生的,拋開寄生菌不說,難道味道真的很好?”
沒有得到回答,他擡頭看去,只見這個男人一臉嚴肅的,拈了兩根蘭花指,把他老婆胸脯上,那隻肉嘟嘟的小手捏了下來。
寶寶不依,小手往豆豆的胸上一貼,驕傲的宣佈着所有權。
男人再次小心翼翼拎着他的小手給拉了下來,寶寶乾脆發火了,整個人都撲進豆豆的懷中,衝凌崢看了一眼,那黑黢黢的大眼珠子顯然寫滿挑釁。
“嗨,我這暴脾氣!”男人說着就挽起了袖子。
正在認真吃飯的豆豆一見這架勢就嚇了一跳,趕緊拍拍寶寶的背,衝着他道:“幹什麼呢你?”
後者抿抿嘴,在女人面前偃旗息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剛纔和兒子過招的刀光劍影,別以爲自己以大欺小,那就太好了。
“好好吃飯。”凌崢衝着曉萍道:“你抱着寶寶,讓少奶奶先吃飯。”
曉萍要接過去,豆豆卻沒好氣道:“這麼多天沒見了,我恨不得連他睡覺都抱着,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對自己的兒子一點感情都沒有!唉,我家寶寶也是苦命啊,攤上個沒心沒肺的爹!”
彼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着凌崢附和豆豆:“就是,我看從寶寶睡醒,你都沒有抱一下,一點也不像做爹地的人!”
“你們這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抱,而是我擔心他這細胳膊細腿的,我要是一不小心使勁使大了……”
“不用解釋,你就是不待見我們家寶寶。”豆豆哼唧一聲,懶的理他。
凌崢語塞,最後乾脆什麼也不解釋了,悶頭吃飯。
吃完飯之後豆豆抱着寶寶在客廳裡玩,這小傢伙剛看到她回來的時候哭着不肯讓她抱,結果餵了口奶之後就聽話了,正所謂有奶就是娘。
這會兒母子倆儼然回到以前的親密無間,可凌崢這人高馬大的往他們身邊一坐,無形之中就多了分壓力。
豆豆看他,他大手一撈就將沙發上含着自己腳趾的寶寶託在了手上。
豆豆嚇了一跳,趕緊去抓他的胳膊:“你幹什麼啊!”
“還真輕……”男人上下顛了兩下,表示匪夷所思。
豆豆連忙說道:“這算好的了,剛出生那會兒更輕,你連抱都沒抱過……”
男人斜睨她道:“小沒良心的,我沒抱過?”
想到他當初闖進婦產科強行看孩子的畫面,豆豆又恍然大悟:“不對,抱過一次。”
“不就抱小孩嗎……”他說着就學着豆豆的樣子,像模像樣的將寶寶抱在了臂彎之中。
“往上點,託着頭,對,這樣。”豆豆一旁指揮。
寶寶從一開始的調皮,到茫然無措,接着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在眼前放大,竟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一邊哭一邊扭來扭去,想要擺脫壞人的控制。
這麼一哭,做媽的心疼了,剛要去抱過來哄哄,做爹的發火了。
他避開豆豆的動作,用手指點着那小寶寶的小臉說道:“哭什麼哭?我是你老子,還有臉哭?你以爲除了你媽,我還愛抱別人?能抱你就不錯了,不偷着樂還哭?!”
這番義正言辭顯然將不諳世事的小嬰兒嚇壞了,哭聲更大起來。
豆豆心疼不已:“得得得,你跟他講什麼道理啊,寶寶一直都很認生,以後熟了就好了,別哭,別哭,寶寶乖哦,咱不哭了啊。”
“再哭打屁股了啊。”
本來被豆豆哄的已經低下去的哭聲,經過當爹的這麼一嚇唬,再次拔高了幾個聲調,一時間整個凌家雞飛狗跳不得安寧起來。
好不容易把寶寶哄睡了,看着躺在身邊,那粉妝玉琢的一張小臉上掛着的閃閃淚珠,凌崢終於明白爲什麼有人會把嬰兒形容爲安琪兒了。
只是……他還有一事不明:“老婆,你確定在咱們小別勝新婚之後,要讓這個電燈泡躺在咱倆中間?”
“噓——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