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的,但是他既然來了,我就不得不走,這就好像在玩一個躲貓貓的遊戲,我就這麼被他抓到了。”
豆豆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的非常平靜,好像凌崢的出現並沒有讓她意外,讓她驚訝的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的出現,而且還是在風哥行來的這一天。
程峰躺在病牀上,因爲拔下呼吸機的原因,他在劇烈的喘息,眼瞳是灰藍色的,眼白卻泛着血絲,張開嘴巴,極力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麥一流一邊嘆了口氣,看着豆豆被程峰拉着的手道:“咱們現在也沒別的選擇,尤其你還懷孕了,不適合反抗。”
“我幹嘛要反抗?我又沒做錯事情?”豆豆說完便對程峰咧嘴一笑:“風哥你要早點好起來,等你好起來了,記得去找我,如果你找不到我,就去找肖薇,她會找到我的。”
“豆豆……”程峰費力的擠出這兩個字,聲音沙啞,陰沉:“豆豆……”
“沒事的風哥。”她說完便在程峰的手背上拍了拍:“其實我逗你的,我現在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
她說完就鬆開了程峰的手,繼而對麥一流說道:“乾爹,我們走吧。”
麥一流撓撓腦袋,衝程峰露出一個訕笑:“程峰啊,一會王爽和李雯雯就該來了,你想知道的他們都會告訴你的,我和豆豆就先走了啊。”
與女兒對視一眼,猶如赴死一般向門口走去。
不知爲何,麥一流竟然有點激動,好像流浪漢終於可以回家了一樣,其實他還是暗自有點爲凌崢叫好的,這個女婿,果然不是蓋的。
不過爲了配合豆豆陰鬱的情緒,他臉上的表情卻猶如死了娘一樣,再悲慼不過了。
病房的門一被打開,那被直升機捲起的塵土便撲面而來,機翼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當灰塵落下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凌崢。
他今天穿着一件簡單的風衣外套,帶着變色墨鏡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緊抿的脣瓣可以看出,他好像並不怎麼開心。
豆豆也靜靜的站在門口,與那個男人對視,最後還是麥一流輕輕碰了她一下,她才慢慢走下臺階。
還沒走到這個倨傲的男人面前,那人就上前兩步,衝她伸出手。
看着這隻大手,豆豆並沒有動,那隻手又上前一分,主動地抓住了她的手。
拉着她向路邊走去,一衆包圍這間病房的黑衣人讓開一條路,讓他們身後那幾輛黑色的車子顯現出來。
豆豆就猶如一個木頭人一樣,被牽引着向前走去,車門被打開,她被塞了進去才反應過來:“乾爹!”
麥一流站在車子外面也要上去,卻被另一個人拉着上了另外一輛車。
“我要和乾爹在一起!”明明是一點小事,但豆豆卻騰的火大。
正要上車的男人衝外面招招手,得到他的命令,麥一流被塞進了這輛車的副駕駛。
猶如被綁架一般,父女二人雖然得以重逢,但彼此之間卻不能有任何交流。
豆豆不想說話主要還是因爲心情很差,最後一次向外面看了看,那間熟悉的病房房門緊閉,她不能去想現在程峰躺在牀上是一種什麼感覺。
對了,剛纔風哥的氧氣罩被拔下來了,不知道護士記不記得給他戴上,不知道風哥會不會因爲凌崢的到來而生氣,生氣會不會影響他的康復?
正這麼想着,一隻手又突兀的攔在她的眼前,大手的主人沉聲說道:“開車。”
司機發動了車子,一羣人也魚貫離開,包括那一直在頭頂上盤旋的直升機。
摘下墨鏡,凌崢擡手捏了捏鼻樑,並沒有再說其他,車裡的氣氛安靜的有點詭異。
想過一百次他找到自己會是個什麼情況,要麼是他脾氣暴躁,對自己質問,怒罵甚至是大打出手。要麼是自己對他拳打腳踢,不肯就範,想盡一切辦法逃脫。
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狀況。
兩個人已經到了相對無言的地步了嗎?那就誰也不要說話好了。
本以爲這個男人會直接帶她去酒店稍事休整,然後再進行一番暴風雨的質問,該打該鬧,兩人把事情說開了。
但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帶她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在看到這架凌某人專屬的私人飛機後,豆豆停住了腳步,包括凌崢和乾爹在內,這一羣男人都穿着黑灰色系的衣服,將她唯一一個穿着夏威夷花色孕婦連衣裙的她圍繞在中間,讓外人看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呢。
“怎麼了?”凌崢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站在巨大的停機坪上,豆豆深呼吸一口氣道:“我之前在香港買的東西還在酒店。”
“在飛機上。”男人答道。
豆豆一愣,看了看乾爹,後者趕緊擺手,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出賣女兒。
豆豆又道:“我還想在新加坡玩幾天,買買這裡的土特產。”
“不行。”就好像是摸到了逆鱗,男人直接拒絕,還有些不耐煩的沉聲說道:“登機。”
豆豆深呼吸一口氣,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鴕鳥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此次飛行的路線是f市,這讓豆豆有點意外,但她卻並未表現出來,一路上都在靜靜的看着舷窗外的白雲和藍天。
天氣很好,很適合飛行。
這架私人客機她只坐過兩次,那就是之前在飛巴黎珠寶展的時候。
但她卻對這架飛機非常瞭解,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情,她在這架飛機上跑來跑去,新奇的就像發現了新大陸。
知道餐廳在哪,知道臥室在哪,知道吧檯在哪,也知道女僕打扮的空姐是從哪裡給她端來了一杯先榨果汁。
“謝謝。”豆豆對空姐道謝,繼續握在柔軟的懶人沙發上,看着舷窗之外。
麥一流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在豆豆麪前坐下,略帶侷促的看着她。
豆豆打了個呵欠,衝他笑了笑。
女兒臉色紅潤,漂亮的眼睛漆黑如玉,在醫院時的情緒已經得到了很大的緩和。
麥一流也欣慰的笑了笑,壓低聲音對豆豆說道:“剛纔我和凌崢談了談,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