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
溫迪稍微沉默了一下,再次強調道:“真的在開會,我先掛了,少奶奶。
就這樣,她被這個秘書脫口而出的開會兩個字給搪塞了。
如果是撒謊,那這個謊言也太蹩腳了,人在法國還開什麼會?還有,開會就開會,幹嘛特意強調?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覺得所有辯白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了。
不過這一次豆豆真的冤枉溫迪了,凌崢真的在開會,而且是在開一個龐大的經濟會議。
在偌大的一間會議室中,不,應該不是會議室,這應該算的上是一個小型禮堂了。
男人西裝革履坐在居中的位置上,一絲不苟的面向臺下坐着的衆多男女,以及後排的一些外國記者。
主席臺上,報告人正在用流利的法語宣佈一些重要的事情。
這些事情是他早上和法國這邊瀚海集團負責人商討出來的,所以他從天亮後就在開首腦會議,小型會議,大型會議,禮堂會議。
同樣的報告聽了不止兩遍,以至於他現在雖然有點百無聊賴,但也只能假裝自己聽的很認真,事實上他都已經有點想打呵欠了。
拿起桌上的鋼筆,他靈活的手指轉了兩圈,擔心被媒體抓拍到,只好又將之放下。
報告的最後是讓他講話發言,在坐的基本上都是瀚海集團的各地區負責人,部門經理,還有一些合作伙伴。
他先是友好的對每個人問好,接着又發揮自己的淩氏幽默調動氣氛,最後鼓勵大家付出總會有回報,新的一年還會有更多人身保障和生活福利,不過這要等他回國之後和董事會爭取。
一番互動之後,接受了媒體的拍照和採訪,保鏢們護送着他以及幾位高層離開。
好在這裡的高層基本上都是瀚海集團從國內派過來的骨幹,他們之間交流起碼不用蹩腳的扯法語了,一邊聽他們彙報事情,他一邊回答,一邊向另一間等着他的會議室走去。
在這間會議室中,還有另外一批人在等着她。
凌崢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馬上有人討好他:“今天晚上凌總也要去參加珠寶展吧?”
“嗯……”他點了點頭,繼而對溫迪說道:“她的電話?”
正在翻看文件的溫迪點了點頭:“我告訴少奶奶您在開會了。”
“哦……”他點頭,在別人推開會議室的門口走了進去。
這次的會議主要還是探討巴黎這邊的網絡營銷問題,瀚海集團立足地產所發展起來的飲食業,零售業一直想進入網絡營銷,但因爲在國外沒有過這樣的經驗,躊躇不前,以至於其他公司捷足先登,所以他們也打算開始搶佔法國網絡市場。
他簡單的做了批示,鼓勵他們大膽放手的去做,今天的最後一個會議終於結束。
在下樓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看了看,裡面只有豆豆的一個未接電話,卻有另外一個陌生號碼的很多電話。
知道他私人號碼的人並不多,無關緊要的人也不會不知趣的聯繫他,正在猜想這個人是誰的時候,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這個號碼再次打了過來。
“喂?”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坐進車裡,和車外的衆人揮手再見。
“想要找你還真難啊,難道怪我沒有和你的秘書預約?”
這個刻薄熟悉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媽媽,那個臉上常年沒有笑容,好像全世界都虧欠她的女人。
凌崢冷哼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對面的人微怒:“你現在在哪?”
“法國。”作爲兒子,回答這樣簡單的問題也在義務之內。
“我知道。”
“呵,你什麼不知道。”
凌母又繼續說道:“你過來吧,第五大道的咖啡廳。”
凌崢蹙眉,他知道那家咖啡廳,小時候全家來巴黎的時候經常會在那個咖啡廳享受難得的閒暇時光,只不過那個時候還有一個叫凌風的人……
“你怎麼在巴黎?”
“難道主辦方不能邀請我?”
想起主辦方和凌家的關係,邀請她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作爲一個叛逆的兒子,他也有拒絕的權利。
“那就晚上見吧,我現在很忙。”
“你不想見我,你以爲我想見你?”凌母發出類似於譏嘲的聲音道:“這裡有個重要的人要見你!”
雖然對於她的言辭很是不爽,但凌崢卻對她沒說完的話有了很大的興趣:“誰?”
“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你過來吧,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說完,凌母就掛斷了電話,她從來說話都帶有命令的意味。
凌崢看了手機一眼,繼而對前排的司機說道:“第五大道!”
司機應了一聲,轉了方向盤。
跟在凌崢身邊很久的溫迪,從他接電話的語氣和表情就能猜出剛纔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便對凌崢說道:“我們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到會場,再去第五大道時間會比較趕。”
“我不會在那裡停留太長時間。”男人低頭看着手機上的未接電話,用手指摩挲着老婆兩個字,到底沒有點擊呼叫。
有些話,他不是不想說,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說,一夜過後,在說豆豆幼稚的同時,他做的事說的話難道就不幼稚了?
因爲巴黎今天有一個重要的珠寶展,所以全城戒嚴,更有國內外的遊客趨之若鶩,等着明天珠寶展正式在盧浮宮開放後進去大飽眼福。
路上交通有點逼仄,比預期時間晚十分鐘纔到達咖啡館。
凌崢是自己一個人去的,推開咖啡館古樸的木門,就聽到裡面的侍應生友好的衝他說着歡迎的話。
他點點頭,目光在這裡面掃了一圈,看到樓梯旁的窗邊坐着自己要找的人。
凌母是面向門口方向的,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而和凌母面對面坐着的人雖然不是什麼所謂重要的人,但也不是一個陌生人。
凌崢走了過去,衝他們打了個招呼:“叫我來見的人就是你?蘇羽?”
蘇羽有些倉惶的站起身來,一手撐着腰,挺着肚子有點不方便,臉上露出一點無措的神情:“我……就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