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秀靈餐飲有限公司、青陽三吳縱雲有限公司……”魚七拿着王暮雪給他的發票前後看了看,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用企業信用信息系統查了,這些公司網上的經營狀態雖然正常,但沒查到旗下有什麼真正的餐飲店。”此時趴在魚七身上,閉眼休息的王暮雪道。
傍晚時分,楊秋平正在產業園中心區散步減肥,每天一萬步是她的必達目標,故晚上吃完飯後一個多小時的酒店房間使用權,自然就空給了魚七與王暮雪。
這些日子魚七還是每週跨越一座城來見王暮雪三次,目的原本是爲了給王暮雪上課,但最近他發現王暮雪打拳沒什麼力氣,推測她應該是太累了,所以就把課程主動減到了每週一次,其餘兩次純屬陪女友聊天吃飯。
“你是說路邊的陌生人給你開的?”魚七道。
“嗯,發短信給她金額,告訴她發票類別就行了。”王暮雪仍舊沒睜開眼睛,上身隨着魚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多少錢?”
“發票金額的5%,挺便宜的,開100快發票只用給5塊錢。”
“她的聯繫方式給我下。”
王暮雪聞言伸手在牀頭櫃上探了探手機,慵懶地遞給了魚七,“自己掏,手機套裡。”
魚七聽後心裡有些發慌,但他外表還是平靜地拆下了王暮雪的手機套時,一張名片直接掉落王暮雪左肩的白色衣袖上。
魚七心想好險自己上次吃椰子雞時就趁王暮雪去洗手間的空擋,把她手機套中的竊聽器取了出來,不然這回事情已經敗露了。
“我把這個拍給師兄吧。”魚七說着正想拍那張名片,不料他手中的手機瞬間響起,來電人:尹飛。
“喂,師兄,你打來得正好,我正要……”
魚七剛說到這裡,躺屍半小時的王暮雪突然彈了起來,兩眼放光,不等魚七反應就把手機奪了過來,並同時打開了外放功能。
“正要什麼?”電話中的尹飛問道。
一臉無奈的魚七,只好把買發票的事情跟尹飛說了一遍,順帶還告訴了尹飛名片上的聯繫方式。
“這種代開發票報銷的事情很普遍,滿大街都是,往往這些開票公司都沒有實際的經營業務,只不過不知道這次會鬧這麼大,聽說跟進出口貿易有關,經偵專案組還在查緣由呢,這次稅務、公安、海關及人民銀行全都驚動了。”尹飛道。
此時魚七的衣領被王暮雪扯了一下,看着她渴望的小眼神,魚七隻好直接朝尹飛問道,“兇手抓到了麼?”
“還沒有,不過我們按照師弟你說的,統計了進出風景區所有福特車的數量,你猜怎麼着,白色福特車進去17輛,出來16輛,確確實實少了一輛。”
“那其他顏色的呢?”
“其他顏色進出數量一致,沒多也沒少。”
王暮雪聽尹飛說到這裡,覺得事情變得愈發詭異了,如果福特車總數出去的比進去的確實少了一輛,而且少的偏偏就是出現在15公里外村口的白色福特,難不成那輛車真的會飛,直接從監控上方飛出去了?
聽見魚七一時也沒了聲,尹飛突然間笑了,“好了師弟,不逗你了,確實如你說的,顏色變了,變成了紅色的福特車,從監控底下開出去了。”
王暮雪聞言震驚地看着魚七,而魚七臉上卻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好似對於尹飛跟他開玩笑習以爲常。
尹飛繼續道:“17輛進去的白色福特車,出來的16輛都是可以一一對應的,車身、車主、司機、車牌都是一致的,沒有任何問題,唯獨消失的那輛白色福特,變成紅色出來了。我們最開始統計的紅色福特車進出的數量之所以一致,是因爲有一輛紅色福特車,就是被白色車替換的那輛,現在還停在風景區裡,被我們搜到了,只不過,車牌沒了。”
“那輛車的車主查了麼?”魚七道。
“查了,還沒車主,是一輛沒上牌的車,走私貨,之前開進來那個車牌是兇手事先準備好的真車牌,橫平風景區比較偏,只要是正規車牌,對於走私車很難查。”
“師兄,這輛走私車,是兇手留給你們的線索。”
“哦?怎麼說?”
“兇手其實這次不只是爲了殺人,更是想讓你們徹查稅局的行爲,因爲如果兇手只是想幹掉那幾個人,第一他不會將此事公開,第二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這輛走私車開走,不讓我們還原犯罪經過,哪怕花錢在市場上請個代駕開走,也不會留在風景區讓咱們發現。”
尹飛思考了一會兒,才道:“嗯,你說的有道理。其實後來我們專案組也討論過,這個案子很像幾年前金縣發生的一起兇殺案,那次炸死了車上七個工商局的人,兇手殺人的原因是仇視工商局亂收費,殺人手法也是讓車子從監控底下消失,然後在偏僻的斷橋下把車子炸了,讓我們警方看不出車身換了顏色,後來還有一個很有名的推理小說家把這個案子寫成了書。”
魚七聽到這裡,立刻打開搜索引擎搜索金縣工商殺人案,他大致瀏覽了一下犯罪經過,朝尹飛問道,“這次死者的死亡時間相同麼?”
“法醫說,是一致的,死亡原因也是爆炸所致。”
“什麼時候死的?”
“9月19日晚上11點左右。”
魚七低眉沉思了起來,車子居然是19日晚上11點就爆炸了,20號早上8點才被人發現……
“哦,師弟啊,那個村其實沒多少人了,就五六戶人家,都是老人,其他的都進城打工了,所以發現得晚。”
魚七聞言,又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當然,王暮雪的眼睛也沒有錯過他手機屏幕中顯示的每一個字。
“師兄,案子雖然像,但還是有些不同。金縣的案子發生在高速公路服務區,兇手最後將車子掉包後,依然把剩下的那輛被掉包的車開走了,而且那次兇手有同夥,同夥是七名死者中的司機,司機配合兇手用車載空調釋放迷藥,輕鬆控制了整車人,而後他將車子開到指定地點,引爆車身,所以他並沒有跟其他人一起炸死,兇手完成任務後,直接把司機推下河,喬裝成該司機畏罪自殺,目的是讓我們警方以爲司機就是唯一兇手。而這次的命案,車上的人連同司機是一起炸死的,兇手不但不掩藏自己還要挑釁警方,不但威脅稅局還打了我們110,而他給我們留下的唯一線索,就是那輛紅色走私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