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
這個稱呼讓在場的人都十分疑惑,他們當中似乎沒人聽過這一號人物。
林逸微微皺眉,口中重複了幾句。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看着雷不同,道:“雷不同,你說的那個黑袍人長什麼模樣,是不是這個樣子?”
林逸心念一動,立刻模擬出一個黑袍人的模樣,正是上次被他抓住的蚊子妖分身。
雷不同臉色大變,連忙喊道:“對對對,就這個文大人,千真萬確,一模一樣。”
林逸微微皺眉,冷聲道:“文大人,蚊大人,呵呵,一隻臭蚊子,竟然還自稱大人,實在可笑至極。真沒想到,楚凌天這家話竟然和那隻蚊子妖勾結在一起,難怪敢如此猖狂。”
天罰的臉色陰沉下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雷不同說的話八成是真的了!
“雷不同,既然羅秋寒被那隻蚊子妖看中,楚凌天也沒必要讓你執掌神罰宮啊!更何況,你還把神罰之錘藏了起來,他應該不會饒你纔對吧?”林逸疑惑道。
雷不同苦笑一聲,道:“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過很多次,我也想不通楚凌天爲什麼這麼做。他不但讓我當了神罰宮的主人,還讓我將羅秋寒殺害師父的事抖出來。呵呵,這種事就算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呢?”
“哼!混賬東西!身爲神罰宮的人,難道忘了老子對你們說的話?寧死不能屈服,你怎能當那個畜生的走狗!”天罰惡狠狠地呵斥道,雷不同的心中卻暖洋洋的。
他知道,天罰這麼說,就等於認同了他的話,既是如此,他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
他輕輕搖了搖頭,道:“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死活,那都無所謂。可是,楚凌天他竟然用整個神罰宮弟子的性命威脅我,如果我不幫他做事,他就滅了神罰宮。師父,神罰宮是您一生的心血,我怎能看着它毀滅?我能做的只有忍辱偷生,瘋狂修煉提升自己,找機會爲您報仇!”
“混賬東西,當年我之所以被楚凌天他們暗算,是因爲神罰之錘不在手中,如今神罰之錘在你手裡,以你帝境實力,還需要怕那個老畜生??”天罰惡狠狠地說道,雷不同臉上的苦笑更濃了。
林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天罰老鬼,難道你忘了,你還沒死,神罰之錘上的印記還在,他怎麼使用那東西呢?況且,楚凌天的實力那麼強,就靠他這點兒實力,連天罰三神印都不會,還能和楚凌天鬥?你還是省省吧。”
林逸的話簡直說到雷不同心坎裡了,雷不同一副苦逼至極的樣子,道:“師父,所以我也無可奈何,剛纔對付楚凌天時,我只能燃燒神魂,根本不敢把神罰之錘拿出來。我怕我死了,神罰之錘會落到那傢伙手中,那就真的麻煩了。”
天罰長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道:“當年我的確說過,只有我死,神罰之錘上的印記纔會消失,其實這是我試探你們的。只要願意,我可以隨時抹去上面的印記,最多讓我受點輕傷而已。若是我猜得沒錯,事情的真相就在我被抹去的記憶中……”
林逸忍不住白了天罰一眼,道:“天罰老頭,你這不是找死嗎?既然想傳位給你的大徒弟,直接把印記抹掉,再把神罰之錘給他不就可以了?非要說那些沒用的話,玩那些無聊的試探,這特麼不是找死嗎?試吧試吧,把自己的老命試掉了,我都爲你感到可悲。”
“我擦,你小子說話也太難聽了吧!這可是傳位哎,當然要完全瞭解繼承者的品行才行,不試探一下怎麼行?唉,只是沒想到,我天罰英明一生,到頭來只是個純粹的傻?,實在可悲至極啊!”天罰長嘆一口氣,情緒低落了許多。
白帝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哈哈,天罰啊天罰,你終於承認你是傻?了?唉唉,真可惜,剛纔我應該把你的話錄下來纔對。哦,對了,若是我猜的沒粗,這應該是你第二次說這樣的話,當年你被毀掉肉身時,應該也說了一遍吧?哈哈哈……”
“咳咳……”雷不同又咳嗽了起來,眼中的光芒比起剛纔渙散了許多,他掙扎地直起了身體,然後慢慢跪在地上。
“師父,徒兒給您丟臉了,徒兒對不起您!神罰之錘,徒兒將其藏在您撿我回來的地方。徒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您的養育之恩,傳道授業之恩,徒兒不孝,先走一步了……”雷不同的聲音越來越弱,身體開始加速枯敗,眨眼間工夫就變得皮包骨頭。
天罰的臉色頓時大變,連忙喊道:“林逸小子,快點救救他,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
林逸的臉上充滿了苦色,看着身體漸漸變成飛灰的雷不同,他輕輕搖了搖頭,道:“天罰老頭,他的生機已經完全斷絕,神魂枯竭,所以,很抱歉……”
“臭小子!”天罰忽然一把抓住林逸的衣領,瞪大眼睛大吼道:“你不是吹牛自己是神醫嗎?你不是說你非常牛逼嗎?讓你救個人你都救不了,你怎麼這麼沒用啊!”
天罰說着說着,一時之間竟淚流滿面。林逸還是第一次看到天罰這麼傷心,這個倔老頭,哪一次不都飾演着硬漢角色?
赤松子輕嘆一聲,慢慢扯開天罰的手,道:“天罰老鬼,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天道規律,你作爲天道使,難道連這個都不明白?你作爲‘死過’一次的人,若是連這點都看不破,別怪我看不起你啊!”
“馬勒戈壁的!老子到底招誰惹誰了!老子這輩子順應天道,爲那老天做了那麼多事,爲什麼到頭來,卻淪落到這樣一個悲慘的下場!天,難道你死了不成!”天罰仰天大吼,整個破敗的星域都顫抖起來,似乎都在迴應他的吼叫。
整個天罰宮,整個紫雷星域,數不盡的生靈,就這麼慘死於楚凌天之手。
這個天,長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