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伯?”
單飛幾乎跳了起來,他認得那張臉,那正是老船工敖伯!
和敖伯同船前來,單飛和他有過幾次交談,知道此人航海經驗頗爲豐富,可單飛從未想過這人居然能混入冥數,而且功夫深不可測。
可事情又有點不對,他穿越到了三天前!
敖伯雖隨他到了海島後消失不見,但那是三天後的事情。
這個敖伯會分身術不成?不然怎麼會出現在三天前的冥數裡?
單飛越想越是駭異,感覺腳底板都開始冒汗。
敖伯似是笑笑,以手在單飛手上劃字道:“你只剩下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回轉了。”
單飛霍然就要站起,卻被敖伯一把按住。
心中的震驚不言而喻,單飛感覺背心都在冒着冷汗,看着眼前的這個敖伯,他如同見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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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越到三天前,着實震撼了趙雲,但此刻這個敖伯卻是讓他心驚膽顫。
三天前的趙雲對他來到島上雖是懷疑,可絕想不到他單飛是從三天後來的。
這世上一萬人中,不會有一人想到這點。
可這個敖伯居然知道這點?
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房門無聲無息的開啓,有光線從門外透出,單飛意識到有人進來,強忍住震驚,再不發出任何聲息。
就聽黃堂的聲音傳來,“秦奮,據你料想,會是何人率人來到這裡?”
單飛雖是震驚眼前敖伯的身份來歷,還是下意識的向下望了眼。
敖伯拿石板封住了他們的藏身之地,可出奇的是——單飛透過那石板,居然還能看到下方的動靜。
這不是單反鏡嗎?
這麼怎麼會有這種裝置?
想到狼牙峰那個審訊室,單飛暗想這個敖伯會不會和那裡的人有關?他尋思的功夫,見敖伯對他沒什麼惡意的樣子,開始留意下面的動靜。
門已合攏,下方只站着秦奮和黃堂二人。
“你拉我到這裡,就是爲了說這些廢話?”秦奮明顯不滿道。
黃堂微笑道:“不是廢話,你若是好好想想的話,就知道我今日拉你來此的用意。”
秦奮硬梆梆道:“我想不出來。”
他本來像漠不關心的樣子,見黃堂笑的神秘,終於忍不住道:“不是你派出的人手迴轉嗎?”
“並非如此,而是孫家又有人前來。”黃堂搖頭道。
秦奮怔了下,“除孫翊外,孫家還會有哪個到來?”
單飛心中感覺很是奇特。
他聽到的是秦奮、黃堂三天前的對話!
黃堂微笑道:“孫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孫策。孫翊一直在找孫策,孫家兄妹情深,孫尚香怎會眼睜睜的看着兩個兄長都是陷身冥數置之不理?”
秦奮冷哼一聲。
要是真的在三天前聽到這些話,單飛對秦奮的反應可能費解,不過他早聽過孫家的恩怨,知道黃堂這些話有點揭短的意思。
孫策是因爲秦奮的緣故到了冥數,這些都是秦奮找來的麻煩,聽夜星沉的意思,這在冥數算是過錯吧。
“以你的聰明,沒道理不知道來這裡的就是孫尚香。”黃堂不緊不慢道。
單飛暗自皺眉,心道自己好不容易穿了一次,怎麼麻煩重重的,眼看通靈鏡綠柱一點點的縮短,難道時間都要消耗在這裡?
可身邊是敖伯,身下是冥數兩大話事人,單飛不知道敖伯會不會讓他走,可知道以黃堂、秦奮的本事,只要他在上方稍有異動的話,這兩人說不定就會察覺。
黃堂、秦奮雖在夜星沉手下不堪一擊,可單飛知道這兩人着實強悍,只怕幾個檀石衝過來都擺平不了這二人。
不過呆在這裡究竟還是安全的,只要時間一到,他就會回到三天後。那時候,他就可安然離去。
他自己安慰着自己,眼下只能一動不動的呆着,見敖伯也在聽着下面兩人的動靜,似有所思的模樣。
聽施密說,這個敖伯是東海左近最好的船公,熟悉海域,如今看來,施密絕對是被騙了。
此人深不可測,藏身冥數居然能不被冥數高手發現,進來也如進入自己家般,豈是什麼最好的船公?
最好的特工都是不過如此了!
下面的秦奮“哦”了聲,還是淡漠道:“孫尚香來了能如何?她能殺了我?”
“她若是知道孫策變成如今的模樣是因爲你的緣故,只怕會對你不利。”黃堂表示關切道:“我想提醒秦先生多加留意。”
秦奮臉色反倒好看些,隨即皺眉道:“該留意的是你纔對。冥數大計一直都是由徐先生實施,如今孫家前來,正好討論實施大計一事。”
黃堂精明的笑道:“以秦先生的聰明,真的以爲孫尚香是自己發現的冥數、找到這裡的不成?”
秦奮淡淡道:“孫策以十六歲之少年,不過用了十年的功夫就一統江東,絕不是傻的。他看得出來,冥數不過是利用孫家,事後會變得如何,不是他能控制。這對他這種人來說,根本無法忍受。既然如此,孫策絕不會贊同冥數的大計,徐先生就是考慮到這點,這才引孫翊、孫尚香前來,想利用孫家的親人逼孫策答應此事。”
黃堂讚道:“秦先生果然高明。”
“徐先生若是不成,宗主一位想必就會落入你黃堂的手上。你找老夫前來,難道是準備聽老夫說聲恭喜不成?”秦奮語氣帶酸道。
黃堂嘆息道:“秦兄何出此言?在宗主讓徐先生實施冥數計劃的時候,秦兄就該知道,宗主是在針對我。”
秦奮默然不語。
“因此徐先生成敗與否,我都接任不了宗主。不過……秦兄亦是不行的。”黃堂看着秦奮的臉色道:“秦兄爲冥數着想,寧可被世人誤解,亦找來孫策破解長生之秘,不成想卻落下個自作主張的下場。夜星沉明裡大公無私,卻藉此事打壓秦兄,認爲秦兄破壞了冥數的規矩。夜星沉雖說網開一面的放過秦兄,但這宗主一位,怎麼也落不到秦兄的身上。”
秦奮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你找老夫來此,就要揭短不成?”
“自然不是。”
黃堂的眉梢眼角都是暗示,“在我黃堂看來,冥數宗主一位倒非秦兄莫屬,若是……那個的話……我絕對是擁護秦兄的。”
他含含糊糊的提及,意思卻已清清楚楚,見秦奮臉色陰晴不定,黃堂輕咳道:“這裡雖是隱秘,但我兩人呆一起久了,只怕會引發夜星沉的疑心。我先走一步,還請秦兄好好想想。”
黃堂言畢,出門離去。
秦奮臉色陰晴不定的思考片刻,這才緩步離開了房中。
單飛突然感覺有點不對。
他知道三天後,黃堂當場揭穿夜星沉計劃的時候,徐先生和這個秦奮都是一臉無辜、甚至對夜星沉計劃表現出茫然無知、將將戒備的樣子。可看如今的情況,秦奮早已知曉夜星沉的計劃,徐先生只怕更是心知肚明。
這兩人後來的糊塗是在演戲。
好演技!
單飛暗自嘆息,心道這幫人要去演戲,拿個小金人恐怕都不是問題了。
下方危機一去,他立即望向對面的那個敖伯,纔要開口,卻被敖伯伸手止住。
敖伯仍舊以手代言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所在?
單飛四下望了眼,寫道——冥數的通風口?
他想起當初孫策送他離開時,亦是以手比劃,當初他並不在意,只覺得孫策是在瞞着孫尚香說話,可如今想來,孫策和這個敖伯一樣,更多的是警惕。
敖伯在這種隱秘的環境,居然還怕外人聽到信息?這裡如果是潛水艇的話,難道還有什麼監聽設施?
那夜星沉會不會對發生的一切,都是看在眼裡?
單飛越想越是毛骨悚然,對敖伯這般謹慎的舉動反倒很是理解。
敖伯眼中很是讚許,看了單飛手上的通靈鏡一眼,繼續道——你一會、應是三天後前往議事堂,我會找到你。我需要你的幫手。
單飛沉默無語,他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穿越到三天前的他,居然被這個敖伯一眼就發現,而且這個敖伯還要安排他三天後的行蹤?
這個敖伯是神仙不成?
單飛打破頭也搞不懂此人如何能做到這點。
見單飛並不回答,敖伯似笑笑,又寫道——這件事也是在幫你自己,你要入白狼秘地,必須取到此物。
單飛臉上色變,望見敖伯眼中閃過絲狡黠的光芒,那神色讓他異常熟稔的模樣。
差點失聲叫了出來,單飛強自忍住,在敖伯手上劃道:“魏伯?”
“不然您覺得會是哪個?”敖伯搖搖頭,似在嘆息單飛纔想到這點的模樣。
單飛心中震駭。
敖伯居然就是魏伯,那個當初擊殺破軍、指點他武功的那個魏伯!
此人當初揚言要和夜星沉一斗,單飛做夢也沒想到過此人竟然神出鬼沒到這個地步,混入了冥數會讓冥數中人仍是毫無察覺!
當初單飛趕赴海外全是身不由己,入冥數時感慨夜星沉這般高明,覺得只怕魏伯在此才能和其一較長短,他一直可惜魏伯沒來。
哪想魏伯不但來了,而且潛入冥數,對他單飛要來也是毫不意外的模樣!
怪不得魏伯對冥數這般熟悉,這傢伙是從冥數逃出去的!
魏伯要他幫忙做什麼?
那隨他單飛到冥數的那個敖伯又是哪個?
魏伯直接趕赴海外的確可能抄到他單飛的前面,可魏伯扮作敖伯又是什麼意思?
單飛千言萬語無從說及,卻發現通靈鏡綠柱極短,就要到用盡的模樣,單飛來不及多說什麼,劃字道:“大喬在哪裡?”
他必須先找到這兩人的下落。
魏伯能藏身冥數的通氣管道內不被冥數發現,對此間人物的情況自然瞭如指掌,不想魏伯皺了下眉頭,回道——冥數沒有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