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早飯

見拓海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了,涼介也鬆開了鉗制住他的手,柔聲問道:“餓了嗎?早餐是意大利麪。”

他主動開口轉移話題,拓海還有些不好意思,捂着眼睛,半晌纔想到要‘嗯’一聲。

——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早餐的菜單啊。

“你先洗漱,我在樓下的餐廳等你。”

涼介笑了笑,走到門邊時忽然又回頭,用極熟稔的口吻道:“方便的話去一趟啓介的房間,把他也叫起來吧。”

“……呃,好。”

門被輕輕地闔上了。

這更像是個意味着解放的訊號,拓海下意識地鬆了口氣,端着水杯喝了口水,勉強緩過尷尬勁來。

只是接下來的動作仍舊遲緩得跟行將就木的老人似的,腦海中還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先前的畫面。

一進配套的浴室,拓海稍稍側過頭來,就正好對上一面光可鑑人的大鏡子——

“什、什麼啊。”

簡直是個小紅人——眼睛和鼻尖都紅紅的,臉上也如同貼了兩片番茄的緋色。

……他竟然丟臉地在涼介先生面前哭了!

拓海越想越覺得無地自容,只得反反覆覆地用冷水沖洗燙得不像話的臉,好不容易纔讓那些尷尬的痕跡褪去許多。

“應該沒有問題了。”

拓海低低念着,給自己鼓足了氣後,放輕腳步往啓介的臥室走去。

隔壁客房的史浩他們還在熟睡,而屬於高橋啓介的那房間門正巧沒有鎖,省去了他敲門的功夫。

“啓介先生?”

輕喚得不到迴應,拓海直接扭轉了門把,走進去。

習慣裸睡的高橋啓介只穿了條內褲,空調的溫度調得不低,他更是連毛巾被都懶得蓋,袒露着大塊的胸肌和緊扎的小腹,毫不吝嗇地展示了一副線條流暢的好身材。

他霸氣地將長腿長手大攤着,佔去了大半張牀的空間;哪怕是安靜地蟄伏着,也矯健優美得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每一塊紮實的肌肉都蘊含着驚人的力量;沒上定型水的頭髮還是固執地上衝,遠遠看去,金燦燦得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球,擁有旺盛的生命力。

“呃。”

拓海的目光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條唯一的遮蔽物——純白色的ck內褲上,只停留了短暫的1秒時間,便迅速錯了開來。

貼身設計的內褲的布料已經被某物頂端滲出的粘液給弄得濡溼,還鼓成了個型號可觀的大包,被包裹住巨物的輪廓清晰可見,興致高昂得彷彿隨時能去攻城陷地,跟那張安靜得不帶有半點攻擊性、僅僅是呼吸有些急促、面色略顯潮紅的俊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在做什麼美夢嗎?

……黃毛頭的精力可真旺盛呢。

無意識地對比了一下自己跟他的尺寸,正調整着鬧鐘刻度的拓海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的低落。

“叮叮叮——”

在指針重合的那一瞬,被熟悉的鬧鈴聲隨着響起,原本熟睡的高橋啓介□□擾了睡眠,不禁皺起了眉,鼻腔裡抱怨般噴出一聲“唔”音。

旖旎的夢境毫不留戀地煙消雨散,即便只差了那麼臨門一腳。

得不到釋放,啓介煩躁地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看也不看地伸手往熟悉的噪音源的方位摸去——

沒能摸到冷冰冰的塑料按鈕,反而意外地抓住了一條細瘦的胳膊。

“哼?”

啓介遲疑地盯着那道人影打量了會,旋即垂下眼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什麼啊,原來是你。”還以爲是討厭的小侄女緒美。

話音剛落,他又意識到某處還雄赳赳的,於是飛快地扯過薄被來,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腰部以下的關鍵部位。

拓海一副‘老師讓我喊你別賴牀’的乖寶寶的樣子:“嗯,涼介先生讓我叫你起牀。”

“又是老哥啊……”知曉自己是睡不成了,啓介略煩躁地甩甩頭,羞惱道:“喂,你老看我幹嘛。”

……總感覺拓海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掠過自己褲襠的位置。

“噢。”還是第一次看其他人晨勃,難免感到新鮮才忍不住多瞄了幾眼的拓海,被指摘後神色懵然,怔楞了會,才從善如流地看往別處:“只是覺得啓介先生很帥氣呢,身材很好。”

“哼……沒辦法,這是天生的,你難道現在才發現嗎。”

大大方方地接受了這份讚美,啓介脣角一翹,心情亦飛揚起來。

拓海很識趣地沒道明‘他只是隨口客套一下’的真相,但也沒忘記重申自己的來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去呢?”

“真搞不懂你,對大哥怎麼就那麼無條件地言聽計從……”雖然啓介一向崇拜着大哥,此時也不由得眼熱:““怎麼搞的——爲什麼就不聽我的?嗯?混賬傢伙。”

拓海莫名其妙地瞟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反正連啓介先生也要聽涼介先生的話啊。”

啓介:“……”

這小子看上去呆頭呆腦的,居然把他家的食物鏈研究得很透徹。

被堵得沒了脾氣,他無力揮手道:“好了好了,你去跟大哥說我馬上就來。”

“嗯。”

完成涼介交代的任務後,拓海也沒想逗留,很乾脆地就撇下還哈欠連天的沖天炮扭頭走人了。

——他始終惦記着那個難度極高的、目前也只完成了30%進度的‘說服涼介改變心意’的任務,根本沒餘力注意到啓介那從頭到尾就因心虛而顯得不自然的神色和僵硬的腔調。

“果然不能再看下去啊。”

下樓的時候,被勾起饞蟲的拓海還禁不住帶了幾分遺憾地感嘆着。

——那身健實到讓人垂涎的肌肉要是長在牛身上就好了。

尤其是紋路規則最漂亮的腱子肉——軟硬適中,平日裡就很注重鍛鍊所以沒有積攢下哪怕一絲贅肉,筋骨脈絡清晰明瞭。

——吃起來肯定口感最好。

等啓介急衝衝地解決完正常的生理需求,又衝進浴室裡洗了個戰鬥澡,再挑好穿着,來到餐廳已經是三十分鐘後的事了。

一來就看到拓海正拿着金屬叉,吃意大利粉吃得心滿意足的,哥哥則面帶微笑地坐在對面,專注地看着他吃。

“嗤。”

感到這一幕或多或少地有些刺眼,啓介不屑地撇撇嘴,手下卻當仁不讓地擠開靠椅坐到拓海身邊,虎視眈眈道:“哥哥,我的呢?”

“我以爲你會再晚一點,東西還在煮。”涼介輕笑道:“至於原來給你準備的那份,拓海很喜歡,就讓他先吃了。”

飢腸轆轆的啓介:“……”

拓海聞言半擡起頭,好奇地側眼看他:“啊?”

啓介心情複雜地發現,這傢伙的膽子在大哥無底限的縱容下是變得越來越大了——

起初是類似於避之唯恐不及的侷促,單只是踏進家門都會緊張得手腳不知道放哪裡,跟哥哥說話也只一味地低頭看地板,說話結結巴巴;而現在,不光是說話利索了,還囂張到會心安理得地坐在他的座位上,享用他哥親手烹飪的料理,甚至偷吃着本該屬於他的那一份!

更叫他無言的是,拓海本人估計都沒意識到這一轉變,全靠涼介哥哥在潛移默化的緣故。

最終,啓介只是嫌棄地斜了呆呆的拓海一眼,鄙視道:“蠢死了,臉上沾了那麼多醬汁。”

涼介不贊同道:“啓介。”

拓海索性聳聳肩,不理他了。

他想息事寧人,啓介的心裡卻還存着塊不吐不快的疑惑,“喂……你……”他咳了咳,眼神飄忽,嘴上似不經意地道:“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拓海臉頰鼓鼓的,正嚼着顆蘑菇,聽他又來‘找茬式搭話’也溫和地沒表現出半點不耐煩:“唔?”

啓介惱怒,終究是覺得一直七上八下地吊着不是回事,乾脆一口氣說出來:“就是昨晚醉酒之後,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麼蠢事嗎!”

——比如接了個吻一類的!

就不準備發表一下獲獎感言嗎!

“啊,蠢事?”根本沒了印象的拓海回想了下,質疑道:“……我們不是都睡着了嗎。”

他隱約感到氣氛不太對勁,可又弄不清楚啓介之所以要這麼問的意圖,茫然地撓撓臉,一會徵詢性看看神經緊張的黃毛頭,一會求助性看看一派淡然的涼介。

“呵。”

涼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合上眼簾,右手食指把玩着冰涼而光滑的杯柄,一言不發。

——他拿準了愛面子的啓介不會輕易把昨晚的事搗鼓出來。

“你……”正如哥哥所料的那般,啓介深吸口氣,儘管那股心頭上的無名火越燒越旺,表面上仍只是磨牙道:“沒什麼。”

這可惡的傢伙!

表面上看起來軟綿可欺,其實神經粗得令人火冒三丈。

——一酒醒就不負責任地將曾經的所作所爲忘得一乾二淨,反觀他還比較細膩,因昨晚的‘意外事故’緊張了整整一晚上,就擔心拓海會借題發揮,想了好多說辭才定下一個完美的藉口,結果拓海一無所知的答覆告訴他——統統成了白工。

拓海認真地瞅了臉色醬黑的啓介一會,見得不到下文了,也懶得多想,繼續津津有味地吃着剩下的那幾根意麪了。

“哼……”

一想到拓海先是用一個吻擾得他整晚春夢不斷,早上又毫無自覺地來騷擾他,現在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啓介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捏着筷子一下就把拓海捨不得吃、想要留到最後再慢慢享用的配菜夾到了自己嘴裡去,還誇張地作出愉快的表情,慢慢咀嚼。

“啊!”

完全料不到他會突然來這麼幼稚的一手,拓海在毫不設防的情況下硬是反擊不及,被他得了逞,唯有眼睜睜地看着啓介咀嚼自己心心念唸的美味,鬱悶地發着牢騷:“啓介先生好過分!那是我特意留着等下吃的……”

涼介淡然道:“等啓介的那份意大利粉做好了,配菜歸你。”

拓海高興:“真的嗎?”

涼介溫柔地微笑道:“當然。”

兩人和諧地決定了啓介那份配菜的歸屬,半點沒問本人的意見的打算。

啓介:“…………”

他深深地感覺心裡一滴一滴地淌着血,長嘆一聲後,決定自食其力地翻櫃子覓食。

不一會就幸運地找到了開派對剩下的烤腸,啓介也不挑剔,徑直拿了兩片方包片,將它往中間一夾,一份不倫不類的熱狗就出爐了。

他胡亂地捲了卷,剛要咬下第一口,眼角餘光就瞥見了配菜被奪走的拓海正眼巴巴地看向他。

……他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了。

所以確切地說,是看向啓介手中的麪包片裡的烤腸。

“……看什麼看!”啓介渾身都不自在了。

拓海口是心非道:“沒什麼。”

說歸說,他卻沒移開視線。

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了拓海眼神的真實含義,啓介難以置信地問:“……你已經吃了我那份意粉了,難道還想吃這個嗎!”

拓海狡辯:“沒有啊。”

啓介作勢又把熱狗往嘴裡伸,可沐浴在拓海那‘可憐巴巴’的注視中,那簡簡單單的第一口不知怎的就是咬不下去。

“……算了。”

他忍耐地皺皺眉頭,分了一半給拓海,又有些不甘心地威脅道:“要是吃了不長肉,我一定揍扁你!”

誰知道拓海接過了,仔細端詳過後的頭一句話不是感激涕零,而是一本正經地指出:“你那塊明顯大一點。”

——分配不勻。

啓介被他的得寸進尺給結結實實地噎了一下,半晌纔有氣無力地道:“這本來就是我的好不好!”

涼介失笑地搖搖頭,看一向兇悍的弟弟無聲無息地讓拓海化解了戾氣,倒也是件新奇的事。

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啓介氣都快被氣飽了,心不在焉地啃完了那半隻熱狗,他拍拍手上的麪包屑,忽然說:“拓海。”

拓海還琢磨着該回家了,就聽到他喊自己,頓時一愣:“嗯?”

啓介的濃眉抽了抽,似乎經歷了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才艱難地說着:“作爲剛纔那半份烤腸的謝禮,讓我坐一回你86的副駕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就在今晚。地點是秋名山下坡道。”

拓海回答得比他痛快上何止十倍,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應承了:“好啊。”

比賽我會琢磨得很細再寫,畢竟是宿命之戰啊~~~

啓介的身材真心好,漫畫第36卷第43頁,和動畫第四部的第19話裡都有啊~聽說很費流量,圖我刪掉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