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49

[頭文字D]超速行駛 50chapter.49

脣上,是溫軟的觸感,鼻翼間,滿滿的都是他熟悉而充滿渴求的味道……灼熱的呼吸,驚詫着顫慄,安逸的腦海在瞬間的空白之後,變成了茫茫白霧,隨即,意識就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了腳,被震飛的理智瞬間回籠,安逸猛地推開高橋凉介,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高橋凉介沒想到自己會被推開,擡頭看着安逸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疑惑——這是拒絕?高橋凉介的神經陡然間繃緊了起來,他中間錯估了什麼?難道安逸這段時間以來死不開口其實是有無法抵抗的理由的?高橋凉介眸光沉了下來,帶着一絲連他都沒有察覺的小心翼翼,觀察着安逸的臉色。

安逸一言不地站着,臉上沒什麼血色,除了被嚇到之外似乎還有什麼讓他無比抗拒的東西在逼迫着他,這讓看起來有些慘白的臉上帶出了些許陰鬱。高橋凉介沒見過安逸這樣,一直以來,安逸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他都保持着那風風火火的處事方法,橫衝直撞地鬧騰,這種寂靜的模樣,讓高橋凉介的心懸了起來,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安逸的嘴角動了動,一開一合地似乎說了什麼,但是聲音被電視裡突然出的尖叫掩蓋了過去,高橋凉介並沒有聽清楚。

“你說了什麼?”高橋凉介追問道。

安逸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隨後咬牙切齒地朝着高橋凉介怒吼:“小爺說,小爺我絕對不當小三!去他媽的小三!就算小爺再喜歡你,小爺也不會缺德地當小三!”

“什麼小三?”安逸已經徹底炸了,高橋凉介此刻卻還能無比冷靜地追根究底。

“什麼小三?那是他媽的第三者的暱稱!”安逸開始暴躁地抓着頭,在高橋凉介面前來回地走,赤腳跺在厚厚的毛毯上還帶起一陣陣清晰的震感,“你不是告訴我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而且還是喜歡得刻骨銘心的那種,還喜歡了好多年。那你剛纔做的是什麼?你對小爺我做了什麼?既然有喜歡的人了還他媽地來招惹小爺我幹嘛?!”

安逸直直地瞪着坐在沙上高橋凉介,雙目赤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委屈的。高橋凉介就那麼仰着頭,不躲不閃地和他對視,沉默着。過了好一會,高橋凉介似乎終於消化了安逸那一頓語無倫次的怒吼一般,緩緩地低下頭,抱着雙臂,身體開始不斷地顫抖,最終衝破了忍耐的極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弄了半天,安逸這回還沒有把他喜歡的人和他自己畫起等號,還莫名其妙地把自身當成了敵,而且爲了敵他還把自己關進那蚌殼裡面死不出來,這是得多遲鈍才能做出這樣奇葩的事啊?

高橋凉介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該笑,安逸還在很嚴肅認真地跟他火,而且還吼出了很少在他面前出現的“小爺”自稱,可見這不是普通的炸毛,這個時候他應該馬上順毛撫摸纔對。可惜的是,高橋凉介此刻的自制裡似乎無法戰勝那挑動他笑神經的東西。

於是,一時間,整個客廳,除了電視機裡出的聲音,就只剩下高橋凉介那種努力剋制的低笑聲了。

高橋凉介很少會這樣笑,他總是笑得一派溫和優雅,像這樣打心底裡笑出來,幾乎可以算得上大笑的,在安逸的記憶中那是極少的。若是平時,見到高橋凉介這麼笑,安逸一定會很高興,但是——他現在完全高興不起來,他只想揍人。

幸好,在安逸真的動手毆打高橋凉介之前,高橋凉介識趣地止住了笑,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看着怒火中燒中的安逸,“我跟你說過的喜歡的那個人,其實就是你。”

安逸臉上的表瞬間清空,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說了什麼?被他一直藏着掩着的心上人是……我?

見安逸沒有言語地沉默,高橋凉介臉色沉了下來,緩緩地從沙上站起來。他的身高比安逸要高出1o公分,陰着臉站在安逸面前有着十足的壓迫感,讓安逸本能地想要後退,卻不料高橋凉介伸手攬住了他的腰,不僅沒讓他後退,反而讓他更加地貼近高橋凉介,近到他已經能清楚地感覺到高橋凉介身上所散出來的熱量,以及屬於雄性的那種強烈的侵略感。

“你以爲我高橋凉介是什麼人?”高橋凉介低沉的聲音猶如大提琴一般悅耳,卻叫被他攬在懷裡的安逸身體明顯僵住了,心感不妙,然而高橋凉介並沒有就此放過他,低緩的話語依舊在繼續,“我若是有其他喜歡的人,我還會來招惹你?在你眼裡,我高橋凉介是這樣不堪的人嗎?”

高橋凉介是高傲的人,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做出那種叫人唾棄的事,這點安逸比誰都清楚。

僵硬的身體緩了下來,安逸認真地看着高橋涼介,道歉道:“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彷彿一陣清風一般,將凝結的空氣打散了,高橋凉介的臉色也隨之緩和了下來,卻依舊沒有鬆開環着安逸的腰的手,保持着這個貼近的姿勢,深深地看着他,彷彿想要將他看進眼底,刻在心頭。

安逸被看得不自在,耳根子紅得幾乎滴血。他故作鎮定地推了推高橋凉介,“那啥,你可以鬆開了吧?兩個男人這樣抱在一起……”

“兩個互相戀慕的抱在一起有什麼不對?”高橋凉介挑眉道。

“互互互……互相戀戀戀戀慕?!”安小爺舌頭打結了。

“你剛纔說了,還是很大聲地朝着我吼出來的。”說到這裡,高橋凉介眼中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笑意,“怎麼?你現在還想賴賬嗎?”

安逸:“……”

高橋凉介:“你想賴賬也晚了,我已經聽得足夠清楚了。”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來鄭重地掂量這份感,然後用花了三年的時候暗藏這份感,直到此刻得到他所想要的迴應,高橋涼介感覺一切生有些不真實,他擡手撫上安逸的臉頰,觸摸到一片溫熱,讓他懸着的心落回了遠處。他曾經無數次地夢到這個畫面,夢裡從來沒有這種溫熱的觸感,只有虛假中的冰涼——這次真的不是夢,那麼還有什麼能逼迫他放手呢?

“安逸……”高橋涼介嘆息了一聲,再次吻上了安逸的脣。

這次的吻並不怎麼溫柔,帶着一種不安的急切和深沉地叫人心疼的味道,讓安逸這種粗神經的人都清晰地察覺到了。所以安逸沒有拒絕,而是選擇了攀着高橋涼介的肩膀,做出生澀的安撫性地迴應。

赤城山道山頂的停車場,此刻冷冷清清地停着兩臺車子,以及兩個坐在防撞欄上悶頭抽菸的男人。

賢太抽完一根菸,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無精打采地問身邊的高橋啓介:“啓介先生,你現在還不回去嗎?已經是凌晨的一點多了。”

“不急,我等天亮再回去。”高橋啓介說道。

其實並不是高橋啓介不願意回去,他本來陪他媽吃完晚飯就打算回去的,但是他媽突然心血來潮地勒令他天亮之前不準回去,理由是她今天看到安逸和自家大兒子是手牽手離開廊的,她毫無根據卻極其肯定的說他們回去相親相愛去了,不許他回去礙事。礙事啊!高橋啓介當時一聽,就覺得自己果然是被撿來的,頓時覺得自己好生淒涼,這也是他原本能找家酒店住卻沒有找,而選擇了在山頂吹冷風的原因——孤單地在山頂吹冷風才能給他淒涼的心境應景。雖然高橋啓介是這麼給自己找理由的,實際上他純粹是**青年裝文藝。

“你呢?怎麼跟車隊的人一起回去?”高橋啓介吐了口菸圈,問道。

“……我在哀悼我的頭。啓介先生,你不要安慰我,安慰我也沒用。”

高橋啓介:“……”我根本沒打算安慰你。

高橋啓介就這麼和憂傷的賢太少年,在赤城山道的山頂,迎戰瑟瑟秋風,犯二了一夜,直到天亮後,高橋啓介纔回去。

高橋啓介到家的時候,高橋涼介正和安逸在吃早飯,見高橋啓介進來,高橋涼介便招呼他自己去廚房拿他自己那份。

高橋啓介應了一聲,先上樓回房間換了衣服,洗漱了一番,才神清氣爽地走了下來。他看了一眼頭也不擡地埋頭吃着早飯的安逸,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但也沒有在意,轉身去廚房拿了他那份早飯,一如往常地坐在安逸身邊吃了起來。只是吃到一半的時候,他那種不對勁的感覺突然強烈了起來。爲什麼不對勁呢?高橋啓介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一聲不吭的安逸,突然反應了過來——安逸這傢伙居然沒有在早餐桌上跟他擡槓,難怪他渾身的不舒服。

“喂!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高橋啓介捅了捅安逸的胳膊,不小心把他一勺正要送進嘴裡的粥撞歪了,安逸頓時怒了,也就把那種和弟弟的哥哥有一腿引起的面對弟弟的心虛感拋棄了。一把把勺子拍在桌子上,扭頭對高橋啓介怒目而視。

挑起戰事的高橋啓介在安逸扭過頭的瞬間,注意力突然全部落在了他略微紅腫的脣上,微妙地停頓了一瞬,隨即問話就脫口而出了:“你的嘴脣怎麼了?被什麼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