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神她老人家怎麼說?”
在一旁侯了半天沒敢打擾他通神的韓其光,一見自家兄弟換了個姿勢,神色微鬆,便連忙開口打聽道。
謝豫川想了下,如實道:“家神讓我們等一等。”
“讓我們等一等?”
“嗯。”
韓其光聞言琢磨了一會兒,擡頭露出一臉疑惑,“那家神說沒說,等多久?”
謝豫川眸光微閃。
韓其光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這小子肯定是沒有好好通神,光顧着高興去了吧?
“這麼重要的事,你咋不問?”
謝豫川沒反駁。
他確實沒多問一嘴。
心裡那時只顧着高興了,倒是忘了問這一點。
沉默了一瞬。
謝豫川道:“家神問了何時碰頭。”
“跟誰?”韓其光愣了下,旋即想起另兩邊人馬,“跟謝老夫人和熊九山他們?”
“嗯。”
韓其光沉吟了下,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又鮮活起來,高興擊掌道:“問了這事也成啊!”
謝豫川暼了他一眼,對兄弟韓其光說風就是雨的個性已經習以爲常了,不覺如何。
韓其光本來還有點鬱悶,聽謝豫川提到家神還問了他們這邊的集合時間,一琢磨反而認爲,他們這邊的麻煩,在神明那邊肯定是已經排上號了。
“嘿,只要家神她老人家惦記着,那就不怕這事砸鍋了!”
有了神明的迴應,他心情鬆快地打量四周,甚至是那隱藏於迷霧之中的山谷。
“別說,你沒聯繫上神明之前,就眼前這稀奇古怪的地方,我雖然不怕吧,心裡還真有點打鼓,可你要說家神讓咱們等等她老人家,嘿,別說,我這顆忐忑的心呦,怎麼突然之間,還有點躍躍欲試了呢?謝豫川,你說這事怪哉不怪哉?”
謝豫川沒搭理他。
什麼躍躍欲試,分明是想仗着神明神威,進去一探究竟,滿足他的好奇心。
不過,到底現在場合不同,謝豫川也沒有調侃自家兄弟。
銀槍,已經收起。
望遠鏡的鏡頭下,霧濛濛的周圍,似乎隨着溫度升起,消散了一些。
只可惜,今日天氣反常,如此深谷中,怎會濃霧瀰漫,而許久不見清褪?
有了“靠山”的韓其光,此刻也不急着辦事了,交代下去,讓大家趁機抓緊休息休息,等神明駕到,可就有好戲看了。
謝豫川同家神溝通完畢,便沒有再私下裡凝神去打擾神明。
他想,家神既讓他等,那想必家神那邊,還有脫不開身之事。
事已至此,唯有安心等待了。
然而,他不知道。
他那心中積幾分擔憂的情緒,這一次還是如約顯示在了塗嫿的手機對話框上。
塗嫿看着屏幕上對話框裡,幾個託下巴思考疑惑的表情包,眉心不覺跳了兩下。
感覺系統在重新架構她和謝豫川之間的溝通方式上,又與時俱進更加形象了許多。
單看幾個表現力十分貼切的表情包,她都彷彿在眼前看見謝豫川他本人此刻的表情神態是什麼樣子的。
她無奈失笑,返回到了主頁面,發現有幾條來自好友姜莉的消息。
【姜莉:嫿嫿,你現在忙嗎?有個事情想跟你打聽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姜莉:我就直接留言了,等你看見了方便的時候,回我個消息啊,mua~!】
塗嫿眼神閃了閃,有些詫異。
姜莉這字裡行間像是有挺重要的急事在詢問她。
於是,她連忙去看她想問的事。
【姜莉:今天早上,明先生,你知道的吧?就是明家的那位當家人,他過來了,現在剛走。方纔同斯銘在病房裡談了十幾分鍾,我不方便就出來等着了,但是明先生走後,我進去看斯銘,他突然問我,你和明先生之間是怎麼認識的,我想,這事也不是什麼秘密,哪怕我不說,等他那個小叔謝淮樓回來,也是會給他說的,所以我就實話實說了。】
【你和明先生之間的事,我只說了我知道的,可是斯銘突然問我,你是一直都在北地H城那個地方長大的嗎?】
【姜莉:???????】
姜莉一連打了七八個問號。
【姜莉:你說他奇怪不奇怪,這事我上哪兒知道去,可我看他對這件事極其上心,所以,我想,我還是直接來告訴你比較好,當然了,這事你看你方便來,你願說就說,不喜歡就當沒看見,誰知道他一醒過來發什麼瘋。】
【姜莉:我這就是因爲之前他小叔謝總那行事風格,我們姜家也有點怕了,謝斯銘他好奇這事,我怕我不跟你說,他去找他小叔幫忙,到時候誰知道他們倆背後怎麼搞,別搞的你不開心,我先給你透個口風。】
姜莉琢磨來琢磨去,直覺這件事,她最好還是先給塗嫿提個醒。
她那死裡逃生的登了記沒辦婚禮的老公,打從清醒過來,跟掉了魂兒似的,總是問她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還以爲他是腦子被撞壞了,還沒好,試探了不少倆人之前相處時的細節,可謝斯銘答的都對,表面上看,確實沒什麼太的的變化,還是她印象裡的那個人。
只是,姜莉總覺得他醒來之後,像似特別着急地要趕緊辦完什麼事,想法奇奇怪怪的。
姜莉現在,也不知怎麼了,心裡一慌,就想找塗嫿,感覺找到她聊兩句,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心裡特別踏實。
塗嫿看完她的留言,表情連自己都沒注意,皺到了一起。
有點懵。
姜莉她老公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吃了藥,吃錯了腦神經?
“怎麼了?”
見她剛纔還明媚平靜的臉上,突然表情複雜難耐起來,秦朗一時沒剋制住,還是開口問了句。
塗嫿聽見他聲音,擡起頭。
一張年輕好看的臉孔上,此刻盈滿了無奈的費解。
“姜莉的老公,醒來之後腦子還好嗎?”
秦朗一聽這話,瞬間愣住了!
他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麻將桌前的某人。
謝淮樓剛碼好牌,就聽見了熟悉的名字,聞言擡起頭,眸光清清冷冷地落在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謝斯銘怎麼了?”
這一次,塗嫿沒有避重就輕,直接說道:“他一個剛醒來沒多久的人,到處打聽我的事,做什麼?”
謝淮樓抓牌的手,忽然頓在半空中。
謝淮樓神情凝滯一秒,表情複雜而困惑:“他打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