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腳下,某村。
北城的風雪,總是來的冷冽而任性一些,上午還沒過去,窗外已經颳起了寒風,飄起了小雪。
塗嫿和謝淮樓被秦朗叫進屋後,就被李元蕭恭恭敬敬地請了過去。
塗嫿起初面對李元蕭的熱情,還略微有些詫異,下意識回頭看了身後的謝淮樓一眼。
只見他眉目淡定,似乎對李元蕭突然的熱情也不是太懂,微微輕挑了下眉峰。
塗嫿立刻明白,謝淮樓也沒想到。
想起之前這人還暗地裡勸她,可以多跟李家後人接觸接觸,沒想到她一回來,倆人就碰上了。
李元蕭本就年輕,性格也爽朗,只是平日裡懶散慣了,纔不怎麼願意與人過多交往。
他也默默觀察了這位塗嫿小姐。
師叔說的話沒錯。
一向知好賴的李元蕭,在秦朗把人都招呼進來後,主動迎上塗嫿示好。
年輕人之間,能聊的話題有很多。
何況李元蕭也頗有家學淵源,於文藝一道有些研究。
只是話題剛開了個頭,塗嫿便微微蹙了下眉,坦誠相告:“李大師,您說的那些東西,我不是太瞭解。”
沉吟片刻,補充道:“我主要是商業作畫。”
李元蕭當時連眨了好幾下眼,特別後悔地說了一句:“我有不少渠道可以介紹給你啊。”
話鋒剛落,正好秦朗端了一個大碗進來,聽見這句呵呵笑了兩聲,“嘿,小師公,那你這可是搶了我舅的生意呢。”
隨口一言,話題就岔開了。
尷尬是有那麼一點,但李元蕭很快就把這不太合適的話題掠了過去,聊到秦朗和塗嫿之間神奇的緣分。
嗯,這個話題,塗嫿終於感興趣了一些。
她之前聽秦朗說了一點這位年輕小師公的“本事”,眼前的面孔實在是太過於年輕和帥氣了,如果不是秦朗說他是本事不凡的大師級人物,她根本無法把玄門之術這種神乎其神的東西,跟眼前的年輕人聯繫起來。
李元蕭渾身上下的氣質和精緻的五官,他說自己是舞臺上的明星,她可能都絲毫不會懷疑。
塗嫿心裡有事,見李元蕭談吐隨和,心神微動,有點想法不知不覺地冒上來。
李元蕭見她眸光暗閃,好看的嘴角不覺笑了笑。
“塗小姐心裡是不是有什麼困惑?”
塗嫿剛想,沒想到就被對方看出來,擡眸驚了一小下,隨口問道:“這也能算出來?”
李元蕭神情微怔,隨即笑着搖了下頭,說:“不是,我看你好像瞅我有什麼事情想問。”
李元蕭剛說完這話,旁邊暖呼呼的炕頭上,正拉着謝淮樓一起下象棋的老秦同志不覺意外地擡起頭看了看對面的謝淮樓。
頭未動,眼神往旁邊轉了轉,示意謝淮樓旁邊倆人說的話。
謝淮樓放下棋子,擡眸看了眼,微微側頭,掃了一眼旁邊,姿勢絲毫未變。
兩個人下棋的速度,不約而同地變慢了。
塗嫿聽完李元蕭的話。
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
“嗯,剛纔好像是有點不太懂的地方,想請教一下。”
李元蕭笑說:“那現在呢?還想知道嗎?現在正好閒來無事,如果你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的話,也不錯。”
這樣語氣的話,能從李元蕭的嘴裡說出來,不但塗嫿有些驚訝,就是隔壁兩個一大早就跟這位頗有性格的李家後人接觸過後的謝淮樓和老秦同志,都變了變眸光。
老秦同志手裡的象,都險些飛出了棋盤。
塗嫿想了想,心裡確實有點心神不定的事情,喊了兩聲系統,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統能夠感知到她情緒的急迫性,還是寄生在她身體裡,有某個判斷標準。
她試探性地喊了系統兩聲,卻不見絲毫迴應。
塗嫿心想,大概她心裡想的事情,系統暫時還沒有辦法來解決,所以才裝聽不見,不搭理她。
擡眸對上李元蕭熱忱的目光。
她把手裡的摺扇暫時放進隨身的包中,轉身往前挪了下椅子,目光明亮道:“我聽秦老闆說,您有通天之能?”
李元蕭一張笑臉,瞬間變得哭笑不得。
“他胡說八道呢,那是我朗哥擡舉我。”
不管怎麼說,兩個人互相聊了這麼一句,彼此好似都放鬆了不少。
塗嫿覺得李元蕭好像很好交流。
而李元蕭,不知心裡暗自想什麼,在細細琢磨了一遍她方纔說過的話之後,心裡莫名地有種“特別”的預感。
很神奇的是,他竟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如此一來,他便更加好奇眼前的塗嫿,除了想收集那五種帶靈氣的東西之外,還會問出什麼讓他意外的事情。
系統還沒修復好故障,塗嫿不能實時瞭解另一個時空,謝豫川他們在大梁的情況,現在已經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雖然摺扇裡還有她給謝豫川預存的物資,但總是心裡不太踏實。
刀槍無眼,何況是禍亂一方的匪徒。
沒見過那種場面的塗嫿,心裡一直惦記着這個事。
她盯着李元蕭看了看。
“如果我想知道一件事的結果是好,還是壞,這樣的事情能看嗎?”
就這?!
李元蕭愣住。
啊?
不是。
面前的塗嫿,一進來的模樣就跟別人不太一樣,甚至因爲她的事情,連師叔那樣的人,都很感興趣的。
他還認認真真地等着她會問出什麼難於上青天,或者是棘手的問題呢。
結果,她就想知道一件事的結果,是好是壞嗎?
就問這麼簡單的?
塗嫿見他神情怔愣,想了下,問道:“是不是我問的這個事,有些困難?”
李元蕭急忙擺手,道:“不是!不是!”
塗嫿:?
“塗小姐,是你想問的事,對我來說,比較簡單。”李元蕭如實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塗嫿笑了下,神情忽然放鬆,臉色一下子高興上來,連謹慎的語氣都輕快了許多,眸光格外認真地盯着他,問道:“那麻煩您幫看看事情的發展結果,是好是壞,可以嗎?”
“當然。”李元蕭笑了下,伸手從自己的兜裡翻出三枚銅錢交給她,“你這事特別簡單,那我幫你卜個卦?”
“好,謝謝。”塗嫿高興道。
不太麻煩的事,塗嫿心裡倒是輕鬆多了,卜一個大梁那邊的吉凶。
旁邊,不知何時,謝淮樓和老秦同志也停下了手中的對弈,默默聽着這邊的動靜。
“這事太簡單了,就卜個卦就行……”
起初還一臉自信滿滿的李元蕭,很快就樂不出來了。
啊?
我去!
這是什麼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