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踱步到三個高大男人面前,擡眼望上去有種一眼望不到頭的錯覺。
她活了這麼幾十年,還沒見過這麼高的人。
“你們是醫生來的?”老太太問。
盛嘉年垂眸:聽說這位老太太將江兮按着抽打?
他面色驟冷,目光淡淡移開,不予理會。
謝晚晴趕緊上前:“盛先生他聽不懂本地話,請說普通話。”
老太太一聽,嘴角一歪,“作什麼妖?都是人,難道還比別人多長一塊肉?我跟你講啊丫頭,我們家老大那病,就那樣了,你們不要以爲隨便說幾句話,我們就會相信。我大媳婦耳根子軟,我不會。我們家啊,不治!”
謝晚晴微微吃驚,“江奶奶,江兮爸爸的病能治好,你也不治嗎?”
老太太輕哼一聲:“我們家早就找先生看過幾次了,能治好?你以爲世上真有那麼多能起死回生的神醫啊?你們隨便說一句我們就會信?說白了,你們不是衝着我們家的錢,你們會一來來這麼多人?哦,我能信了這麼多人都是神醫?”
謝晚晴被氣得無話可說,索性不說話。
老爺子給老太太遞眼色,讓她進去阻止,別等人家三言兩語後,把錢給騙走了。
老太太立馬心領神會,趕緊躲着腳步邁進了屋裡。
二嬸帶着濃濃的本地音的普通話問:“我大哥的病,你們真能治得好?”
盛嘉年幾人淡淡看了過去,又移開,沒有任何人搭理。
二嬸覺得這事兒不對,不管能不能治得好,這都不是件好事。
治好了,這房子就沒她家的份兒。
治不好,這來的一羣人能騙走多少錢?
那二十萬裡頭,老太太可是答應過要給她兒子一半呢。那個錢,是有她的一份,杜紅那個女人,別看能幹,但是耳根子軟,可千萬不要一聽說能治好,就立馬把錢都給出去了。
二嬸不放心,也起身跟着進了屋裡。
老太太在裡面胡攪蠻纏,被白玄弋和王君蘋給攔住,尤博士在仔細給檢查。
也沒幾分鐘,一行人前後出來。
尤博士和江母、江兮走在後面,說着病人情況。看江母那動容的表情,應該不是太糟糕,江母再三感謝,隨後又讓江兮去送他們一行人。
江兮聽話的跟着人走,尤博士走在前面,看了眼盛嘉年,又看了眼出來送他們的江兮,眼神意味不明。
盛嘉年假裝看不到,看向江兮:“不用來送,你就在家幫忙收拾。”
江兮說:“謝謝你們,我還是送送你們吧。”
謝晚晴攔着江兮:“有我呢,你留在家裡吧,家裡還需要你。”
江兮點點頭,“晚晴姐,那麻煩你了。還有……”她看向前面的人,“你幫我跟他們說聲謝謝。”
謝晚晴點頭:“好。”
江兮站在院壩裡,目送一行人離開。
身後老太太和二嬸已經開始輪番給江母上課洗腦了,主要目的就是讓她把錢交出來,不然被人騙走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江母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就當沒聽到。
江兮說了句:“你們是不是把我跟我媽都當傻瓜?這錢你們憑什麼拿着?怎麼來的錢跟你們有關係嗎?”
江母低低喊了聲:“兮兮,別說那麼多,隨他們說什麼,我們不聽就行了。”
江兮點點頭,不再搭理。
“特地殺了兩隻雞,想着可以請謝晚晴和她朋友吃個飯,但是人那麼多,我們除了那點雞肉,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他們。以後,你賺錢了,要記得還這個人情。”江母低聲道。
“好。”
下午,天色還未黑盡,江母又殺了四隻幾雞,處理好後撒了鹽後用袋子裝好,明天一早就要走,所以這些要帶走的東西,得提前準備好。
晚上在兩個老的都睡下後,江母和江兮纔開始收拾東西。
江母想帶很多東西走,可是坐飛機又帶不走。
她摸着牀上那牀棉被,輕聲嘆息:“這牀棉絮是去年才彈好的,還是嶄新的,不帶走就便宜了你二嬸,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