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都是雷霆飛舞,除了雷霆再無一物。空氣中瀰漫的都是讓人皮膚刺痛的電荷,其他的天地靈氣消失得乾乾淨淨。大片大片的電弧在空氣中組成了方圓數萬丈大小的電幕,無聲無息宛如幽靈一樣在空氣中扭動飄蕩,無數這樣的電幕密密麻麻充斥着視線,這是一個讓人絕望的雷霆地獄。
雷霥懸浮在這一片方圓數萬裡的虛空正中,這是他的領地,這是他用自身龐大的雷霆魔力構建的雷霆世界。這裡除了雷霆之力再無其他的任何天地靈氣存在,這種環境也是雷霥一族發源地的真實面目。
身體快速的閃爍明暗,雷霥苦苦的抵擋着這個世界天道法則對他的排斥,但是這並不妨礙他雙手揮動兩條巨大的電流,宛如兩條長鞭一樣對着前方數百里外的白山王一行人劈頭蓋臉的亂打。電流對雷霥而言就宛如自己的肢體一樣可以隨意驅動,兩條電流凝聚成的長鞭已經壓縮成了實體,電流裂空蕩起空氣發出沉悶的巨響,震得白山王身邊的那些一元盤古天境九星巔峰的將領和陽級巔峰的祭司耳膜裂開,鮮血順着耳垂不斷的滴了下來。
白山王身邊兩個通天大祭司指尖挑動,三十幾枚纖薄輕巧的骨符飛出,炸成大片黑色光芒將這些實力不夠的將領和祭司護在了裡面。白山王則是大叫一聲,大片漆黑的液體從他體內滲出,在他體表結成了一套宛如昆蟲甲殼一樣光滑的黑色鎧甲,鎧甲的造型極其詭異,到處都是弧形極長的橢圓形甲塊,更在關節附近密密麻麻的生出了許多的尖銳長刺。
套上這一重鎧甲,白山王看上去就好似一條人力行走的大天牛,腦袋上甚至還有兩條極長的觸鬚長了出來。他一手握着一柄沉甸甸的單刃大斧,凌空躍起十幾裡高,雙斧撕裂空氣向頭頂的兩條巨大的閃電揮了過去。
雷霥的世界排斥了其他所有的天地靈氣,只有雷霆之力存在。但是像白山王這樣修煉人族鍛體功法的鴻蒙盤古天境的高手,他對外界靈氣的需求近乎爲零。依靠強橫的肉體力量他就能夠和任何強敵對抗,包括頭頂的這兩道閃電。
短斧和閃電重重的撞擊在一起,強光籠罩了整個世界,巨大的轟鳴聲將白山王身後的那些祭司和將領炸得向後倒飛了出去。白山王的身上噴射出了無數條拇指粗細長達數十里的電芒,恐怖的雷勁轟擊着他的鎧甲,將他的鎧甲轟得焦糊一片。鎧甲一層層的化爲灰燼,卻有更多的黑色液汁從白山王體內涌出,不斷凝結成了新的甲冑組織。
白山王仰天長嘯,嘴裡噴出了一條奪目的電光。雷霥的雷勁已經轟入了他的身體,在他的五臟六腑中亂竄。但是白山王是大虞權勢最重的十幾位議政親王之一,他的修爲也是極其駭人的,他的五臟六腑早就淬鍊得宛如紫色的水晶一樣光潤堅韌,雷勁在他的五臟六腑中竄動,只是略微震盪了一下他的內臟就被他一口噴出體外。
“雷霥!”白山王死死的盯着雷霥咆哮道:“本王聽說過你的名號!你是外域諸多魔神中最爲霸道的一位,是你們雷魔一族的先鋒大將!哈哈哈,這些年來,爲了搶奪盤古大陸的血祭祭品,你和大虞衆多世家豪門都聯繫過!但是他們無法滿足你的胃口,譚朗那小子用什麼東西打動了你?”
雷霥收回兩條電鞭,他輕描淡寫的比出了一根手指:“小傢伙剛開始用仙人的血肉獻祭,這讓本座很是欣喜,所以承諾了他只要給我足夠的祭品,我就做他們家族的供奉祖神。原本本座以爲他起碼需要數千年時間才能湊齊本座所需的祭品,誰知道他居然用了整整一顆星球的所有生靈的血肉和魂魄獻祭呢?”
古怪的笑着,雷霥搖頭晃腦的說道:“數以百億計的生靈啊,不僅僅是人類,還有大量的妖修和人類修士,還有無數的蟲魚鳥獸,太多太多,無法計數的生靈!你們大虞這麼多世家豪族,偶爾偷偷摸摸血祭一次,也就是宰殺數十萬生靈獻祭而已,哪裡比得上他的手筆?”
白山王和他身後的衆多祭司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只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勿乞用了一顆星球的所有生靈獻祭?難怪他能召喚雷霥這樣的凶神不惜以本體降臨!白山王能夠招來鬼幽的真身,那也是他用兩萬多一元盤古天境的忠心部屬的性命換來的,鬼幽更是享用了白山王一脈世世代代的供奉,和白山王一面的交情深厚這才勉爲其難的親身降臨。
可是勿乞呢?他只是輕輕的呼喚了一聲,雷霥就屁顛屁顛的降臨此界!
“一個外域星球的所有生靈!”白山王的眼珠都紅了,他憤然撲向了雷霥,兩柄短斧對準雷霥的腦門就劈了下去:“這混賬東西,他居然敢違逆人皇禁令!他……”
白山王想用最嚴厲的言語指責勿乞的這種行徑,但是他的指責很是軟弱無力。血肉獻祭這種事情,他做過也不少,若說違逆人皇禁令,他自身做的很多事情比勿乞更見不得人。因爲無法指責勿乞以佔據道德的制高點,白山王變得越發的氣急敗壞,他竭盡全力劈向了雷霥。
兩柄短斧在距離雷霥的腦袋還有數十丈遠時突然炸開,雷霥的手上多出了一柄奇形三叉戟,扭曲的長戟由黑色的雷霆組成,雷光凝成了水晶一樣的材質,隱隱可見到一根極長的大概有數百節的不知名生靈的脊椎骨鑲嵌在長柄中,每一根脊柱骨上都密佈着無數的符文,閃耀着刺目的光芒。
白山王手上的短斧顯然遠不及這柄長戟,雷霥輕描淡寫的刺出一戟蕩在了白山王短斧上,兩柄短斧當即炸成粉碎。白山王悶哼一聲,手指上炸開了大片細碎的雷光,他的一根手指皮膚被燒得焦糊了一小片,點點鮮血從皮膚下滲了出來不斷的滴落。
雷霥笑了,他一笑包裹着他全身的雷雲就劇烈的翻滾,大片雷光不斷從烏雲中噴出。他笑着對白山王咆哮道:“你真要拼命麼?小傢伙只是要本座纏住你們,嘿嘿,不用這麼拼命吧?”
白山王眼珠一轉,他正要說話,雷霥突然長嘯一聲,一戟向白山王心臟刺了過來。他厲聲喝道:“可是爲了那三個太乙金仙的血肉和魂魄,本座也要好生賣把力了!”
長戟宛如電光一樣裂空而來,距離白山王胸口還有數十丈遠可怖的雷勁就在白山王胸前激發,大片電漿噴射而出,白山王胸前的鎧甲頓時被燒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白山王憤怒的咒罵了一聲,他居然轉身就走,放棄了和雷霥拼命的心思。
以白山王的修爲,他若是要逃跑三五個雷霥也留不下他,畢竟到了太乙這個境界,除非是十倍以上的人數優勢,否則就算擁有壓倒性的實力優勢也難以真個重創一個太乙。白山王不顧臉面的轉身逃跑,長戟堪堪的擦過他的身體,將他的半邊鎧甲都挑成了碎片,在電漿中炸成了無數火光飄散,但是長戟只是在白山王背後撕開了一條不大的缺口,將他二兩皮肉變成了焦炭。
雷霥氣得亂叫道:“混賬,你居然逃走!”
身形一閃,雷霥徑直出現在白山王身前,劈面又是一戟刺了過去。白山王依舊不和雷霥交手,他只是冷笑一聲,繼續施展身法逃竄。這裡是雷霥的雷霆魔力組成的世界,雷霥在這個小小的世界中有着主宰級的力量,他可以隨着自己的心意在任何地方出現,用任何手段攻擊敵人。
但是白山王卻好似塗了油的泥鰍一樣,任憑雷霥如何刺殺,他只是悶頭一心逃竄,好幾次雷霥差點將他紮成肉串,但是每次都是差之毫釐沒能刺死他。
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雷霥和白山王已經交手了數百個照面,雷霥一心攻擊,白山王一心逃竄,兩人翻滾着在高空蕩起了大片虛影,看起來無比的熱鬧但是並無多大實效。
跟隨白山王一併被雷霥困進這一方天地的兩個通天大祭司趁着白山王和雷霥周旋的時機,已經無比麻利的在那十幾個戰將和祭司的幫助下佈置了九座白骨堆成的祭壇。這些祭壇用人的脊柱骨和腿骨壘成基座,用人的頭顱壘成了祭壇主體,每一根祭壇上都漂浮着三個嬰孩的頭骨製成的燈盞,裡面盛滿了從積年的腐屍上提煉出的磷火,陰邪的綠光從燈盞的七竅中噴出,照耀得方圓百里盡成一片慘綠。
九座祭壇佈置成功後,幫助兩個通天大祭司佈置的戰將和祭司紛紛脫光了全身的衣物。他們三人一組的站在了祭壇前,掏出了黑色火山岩鍛造而成的祭刀,有條不紊的在自己的額頭上抹了一刀,好似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樣將自己的皮膚完整的扒了下來。隨後他們宛如庖丁解牛一般,整齊劃一的將自己開膛破肚,將自身的內臟一一取出,整齊的碼放在了祭壇上。
滔天邪氣直衝雲霄,這裡雖然被雷霥禁絕了所有天地靈氣,但是這種邪咒之術並不需要調動天地靈氣。
兩個通天大祭司割開自己的左手腕,慘綠色的液汁不斷從血管中流了下來。他們低聲唸誦着咒語,二十七張完整的人皮突然發出尖銳的嘯聲,它們人立而起,化身慘綠色的魍魎之類的邪靈,飛身撲向了雷霥。
正在追殺白山王的雷霥一個不防,被這些人皮牢牢的附着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