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千妍!”那男子手持利劍衝上高臺,一腳踢飛了青娘,一劍斬下了幾個悍婦猙獰的頭顱,一把摟住了紫千妍的腰肢。他對着面色蒼白的紫千妍厲聲喝道:“我說過,這輩子,我和你,要死,就死在一起!”
紫千妍的身體一陣搖晃,她突然清清冷冷的笑了起來:“李逸風,你這蠢貨!你死得容易,你家怎辦?”
渾身是血的李逸風呆了呆,他雙眼一陣發直,宛如發狂的獅子一樣瘋狂的搖着頭,大聲嚎叫道:“管不了這麼多了!你死,我和你死一起!他們要傷害你,就踏着我的身體過去!”
六樓四間包房內,項羽等人一起走了出來,恰恰佔據了遊廊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露臺。三大王身邊的兩個大趙國妖修面色冷淡的看着這一對癡男怨女,沒什麼反應,妖修的審美觀點一向和人類修士不同,除了極少數極品妖修,其他妖修對女色並無愛好。
項羽、嫪毐、田單則是目光炯炯的相互瞪了一眼,然後嫪毐獰笑道:“踏着你的身體過去?嘿,這有何難!血瘋子,給爲師宰了那小子,那紫千妍,就是爲師讓你調教的第一個爐鼎!來,給爲師殺了這小白臉!”嫪毐身上突然有一道粉紅色霧氣騰空而起,他右手重重的打在了血瘋子的後心,一道濃厚的粉紅色氣勁衝進了血瘋子身體,當即破開他體內所有經脈關竅。
‘喀喀喀’一連串經脈氣穴的轟鳴聲中,血瘋子的身體驟然膨脹了一圈,他被嫪毐以絕大法力,從一個不懂一點兒內功修爲的尋常年輕人,驟然變成了一個後天巔峰,只差一步就能踏進先天境界的絕世武者。嫪毐一把抓起血瘋子向下方一丟,厲聲喝道:“去,殺了那小白臉,這女子,任你淫辱!”
血瘋子只覺渾身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灼熱的氣勁在他周身流蕩,淡淡的粉色氣息從他毛孔內散發開,宛如一尊降世的魔神,血瘋子帶着嗷嗷怪叫聲從六樓露臺直撲而下。因爲嫪毐輸入的氣勁來自巨陽大法的關係,血瘋子下身陽物暴起,繃緊的青布長褲‘哧啦’一聲被撐開了一個極大的窟窿。
“小……小子!你死定了!”死死的盯着紫千妍那張清麗脫俗的面容,血瘋子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他重重的落在了高臺上,一拳朝李逸風當面轟了過去。一聲拳嘯聲破空傳來,血瘋子一拳擊出,他的拳頭上突然冒出了一溜兒淡粉色火焰,宛如一顆流星激射而過。
李逸風橫劍一擋,‘噹啷’一聲,長劍被毫無章法可言的血瘋子一拳打成粉碎,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李逸風的胸口,一片骨折聲傳來,李逸風的肋骨起碼被打斷了十幾根。張口就是一條血箭噴在了紫千妍身上,李逸風痛呼着被打飛了老遠。
嫪毐獰聲笑道:“還以爲是多厲害的人物,原來就是一個軟蛋小白臉!”
一旁的田單淡淡的笑了笑,他輕聲說道:“此女甚佳,長信王,讓與田單如何?”
嫪毐斜睨了田單一眼,桀桀怪笑道:“天下美女不多,才女兼美女更少。這女子,是本王爲徒兒定下的爐鼎。君上想要這女子,拿什麼好處來換?”
田單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面前欄杆,淡淡的說道:“嫪毐,你真把自己當做一件東西?你,真要和我搶這女子?也不看看你是什麼玩意,區區一假閹,也敢和我競爭?”田單輕輕數言,出身宗室的他那種無以形容的高貴和矜持展露無遺,將嫪毐貶低得簡直一錢不值。
嫪毐的臉色一變,他雙眸驟然變得通紅一片,宛如發情的公牛死死的盯住了田單。
那兩個大趙的妖修突然怪聲笑了起來:“嫪毐、田單,兩位何不公平一戰?我們作證,最是公平不過!”
這邊鬧得亂哄哄的,高臺上血瘋子已經迫不及待的向紫千妍一把抓了過去。他醜陋的面容扭曲,近乎瘋狂的大笑起來:“你是我師尊許給我的女人。禮部天官的獨生千金,這麼好的女人,我在藏劍閣做了十幾年苦役,還從沒見到這麼尊貴的女人!我要幹你!”
一把抓在了紫千妍的小腰上,血瘋子迫不及待的一把摟住了面色發青的紫千妍。但是這女子果然不凡,哪怕被血瘋子摟在了懷裡亂親亂摸,依舊是面色冷靜如初,沒有絲毫的驚慌動容。
勿乞走出了遊廊,靜靜的看着高臺上吐血倒地的李逸風,以及被血瘋子強摟在懷裡的紫千妍。隨手丟了一顆碩大的寶石給身邊的一名王府侍衛,勿乞森森的望了那侍衛一眼,冷聲問道:“這李逸風是什麼來由?”
勿乞丟出去的這顆紅寶石足足有嬰孩拳頭大小,是摘星閣聘用的高手匠師精心打磨的毫無瑕疵的精品寶石,在薊都能夠賣出十萬金以上的天價。在泰城,這樣的天然寶石更是舉世難見的奇珍,那護衛捏着寶石,眼睛都一陣發直。加上勿乞那一眼中運用了周天神目裡一絲震懾人魂魄的魔力,這侍衛當即呆呆愣愣的回答道:“李逸風是威鋒將軍羽西侯之子,母親是當今最小的公主金萱殿下。”
眼睛驟然一亮,勿乞暗自頷首道:“原來也有皇族血脈?父親還是手掌軍權的將軍?妙啊!一對可憐人兒,妙啊!乖乖聽大爺的話,我成全你們這對患難夫妻,再送你個皇冠戴戴!”
六樓露臺上,項羽大聲笑道:“嫪毐,田單,你們誰也不要爭!某說了,這女子,某看上了!某倒是不要她,但是這種精六藝,會兵法的女子,正好許配給某族中兒郎!項莊,下手搶,搶到了,就是你的侍妾!什麼狗屁競拍的規矩,某不理會!一座金山?現在某一文錢都不出啦!”
雙眸中血色魔光大盛,項羽狠狠的朝對面的大王爺瞪了一眼。血光一閃,大王爺宛如受到雷擊,當即悶哼一聲向後急退了幾步,嘴角已經有鮮血流下。田單震怒,他手指項羽怒吼道:“楚蠻小兒,焉敢如此無禮?”
嫪毐唯恐天下不亂,他大聲笑道:“西楚霸王,我們兩國如今是盟友啊!我等聯手,做了田單如何?你取他族中金銀珠寶,我取他族中美貌女子,豈不是快哉?”
項羽狂笑一聲,當即大喝道:“妙啊,長信王此言深合某意!叫你那豬狗不如的徒弟滾回來,那女子,是項莊的!”周身血光激射而出,剛剛還準備守規矩參加競標的項羽,現在完全一副強盜面孔,一門心思想要強搶紫千妍。很明顯,他的魔性發作了。
嫪毐一愣,他還沒來得及招呼血瘋子,項莊已經拔出了長劍,從露臺上跳了下去。他凌空一劍劈向了血瘋子,大聲吼道:“兀那潑賤廝,豬狗不如的東西,某的女人,是你能沾手的麼?”
劍鋒上一道長有十幾丈的血光噴出,血光宛如長虹,直朝血瘋子脖子絞了過去。以項莊元神初期的修爲,血瘋子哪裡可能逃出他的手?血光陰寒刺骨,內蘊的沉沉殺氣宛如一座大山,當即讓血瘋子呼吸不得、作聲不得、動彈不得,他渾身僵硬的站在高臺上,絕望的看着當頭劈下的血光。
嫪毐好容易收了一個得意徒弟,而且和他一樣都是天賦異稟的人兒,他怎麼捨得讓這徒弟被項莊殺死?他怒吼道:“項羽,你敢傷我徒兒一根頭髮!”嫪毐頭頂大片粉紅色霧氣噴出,化爲一道纖纖玉手凌空一把向項莊抓了過去。
斜刺裡一道雷光呼嘯撲來,將嫪毐的大手炸成粉碎。嫪毐震怒回頭,卻是田單悍然出手阻攔。
蘇媚兒冷哼一聲,她大袖一捲,一道白虹帶着刺耳的破空聲席捲而出,就要將血瘋子和紫千妍拉回身邊。可是項羽頭頂大片血光沖天飛起,蚩尤旗帶着烈烈風聲呼嘯撲下,將蘇媚兒長袖所化的白虹震成了粉碎。血光覆蓋了整個天井,在血光籠罩下,項莊的氣焰驟然暴漲了十倍不止,劍光如龍,直劈血瘋子。
高臺上,被血瘋子一拳打飛的李逸風居然掙扎着站了起來,他左手捂着胸前骨折處,咬牙切齒的從袖子裡掏出一柄鑲金嵌玉的短小匕首,用力的投向了當空撲下的項莊。血瘋子固然是要搶紫千妍,項莊又何嘗不是?李逸風吐血怪叫道:“殺吧,死吧,一起死吧!紫千妍,要死,我也要比你先死!”
勿乞將酒壺重重砸在地上,左邊手腕一晃,數十片被先天戊土之氣包裹,重達十萬斤的龍鱗金光激射而出,重重的劈在了項莊的身上。項莊根本沒提放有人偷襲他,金光一片不漏的打在他身上,打得他皮開肉綻,金光幾乎都透過他的身體,將他身體打穿,帶起了大片的血水和碎肉。
項莊痛呼,遭受重創的他重重的摔倒在地,半天掙扎不起。蚩尤旗放出的血光迅速向他匯聚過去,在血光的浸潤下,項莊的身體急速恢復,但是一時半會還動彈不得。
後天地心元磁極光劍遁發動,勿乞化爲一道黑光衝到了高臺上,一把抓住了紫千妍和李逸風,身形一扭,已經化爲一道黃氣迅速遁入地下。
項羽、嫪毐等人正在施展神通相互糾纏,哪裡來得及阻止勿乞?
大趙的兩位妖修倒是看清了勿乞的動作,但是他們看了看正在廝殺的項羽一行人,哪裡有阻攔勿乞的興趣?眼看勿乞順利的遁入地下,項羽、嫪毐、蘇媚兒、田單四人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項羽怒吼一聲,他身後蚩尤旗突然化爲一條血河翻滾衝出,衝進地下,直追勿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