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乞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羣黑衣人驅散了幾輛車駕邊的護衛,正一窩蜂的衝向盧乘風。
黑衣人的頭目正在大聲呵斥,下令要屬下剁下盧乘風的左手!
隔開數十丈的距離,眼看黑衣人頭領的長刀已經劈向了盧乘風,勿乞再提一口氣,又朝前急衝了二十幾丈。他飛快的掃了一眼盧乘風的車隊,目光驟然間在盧乘風乘坐的那車駕上狠狠盯了一眼。
前面六輛大車,只不過是富麗堂皇而已。可是盧乘風這輛凌空漂浮的車架,車廂下面分明有一道飄浮陣法。能使用這種車駕的人,定然是這個世界的達官貴人,或者是豪門公子一類的人物。
達官貴人和豪門公子代表着什麼?代表着權勢,代表着資源,代表着他們身邊有很多讓勿乞感興趣的東西!蒙村中沒什麼能讓繼承了盜得經的勿乞看上眼的東西,而這些貴人公子的身邊,肯定有對勿乞有幫助的好東西!
先天真水靈罡注入雙眼,勿乞雙眸閃過一片藍光,飛快的對着那些黑衣人掃了一眼。
這些黑衣人的修爲都很可觀,但是也不過如此。除了那黑衣人頭領勉強靠近了後天巔峰的門檻,其他黑衣人也不過是普通的好手,和張虎的獵蠻人隊伍實力相差彷彿。
反而是面對長刀劈砍面露驚慌失色的盧乘風,有着一身比如今的勿乞還要深厚三分的真氣修爲!而且他身上貼心處還有一團拳頭大小的紅光隱藏,那團紅光,讓勿乞都感到了幾分忌憚。
大笑一聲,勿乞猛的拔出了數十支芒刺。他厲聲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爾等持械行兇,打劫商旅良人,你們還把王法放在眼裡麼?”大喝聲中,勿乞將數十支芒刺急速擲出。尖銳的破風聲響起,芒刺帶起寒光朝那些黑衣人亂雜雜的射了過去。
雙手藏在袖子裡,正要掏出太白金刀陣的盧乘風面色一鬆,扯着嗓子叫了起來:“救命,救命!我是溧陽盧氏長子盧乘風,新任小蒙城典軍,好漢救我,我必有厚報!”
芒刺帶着尖銳的嘯聲飛射而來,那些黑衣人顧不得攻擊盧乘風,忙不迭的揮刀自救。
這些黑衣人中很有一些好手,他們的長刀也碰到了勿乞擲出的芒刺。但是這些芒刺上卻帶着一股急速旋轉宛如漩渦的陰柔氣勁,長刀和芒刺相碰,還來不及發力將芒刺擊飛,芒刺已經滴溜溜急速旋轉着,擦着長刀直掠而過。
數十聲慘嚎齊齊響起,除開那黑衣人的首領振刀擊飛了芒刺,其他黑衣人都被芒刺紮了個對穿。
勿乞長笑着飛掠而來,他丟下獸皮囊,雙手帶起一陣狂風直撲那黑衣人首領。
剛纔擲出的芒刺,勿乞有意沒有在射向這黑衣人首領的芒刺上貫注真氣,就是因爲這黑衣人首領修煉的是水屬性的功法。勿乞以真水靈罡加持雙眼,能清楚看清這首領丹田中一團拳頭大小的白色氣旋,看清他經脈中流動着的,微微帶着點藍色的真氣流。
大纏絲手帶着無數道陰柔的漩渦氣勁當頭拍下,先天真水靈罡自帶的先天寒氣飛涌而出。黑衣人首領原本修爲比勿乞相差也不大,但是被那寒氣一裹,頓時渾身僵硬再也難以動彈。
一掌拍在了黑衣人首領的丹田上,另外一掌拍在了他的膻中穴,小摘星手一旋一吞,黑衣人首領體內苦修數十年才得來的接近後天巔峰的真氣驟然奔涌,化爲一條寒流直注入了勿乞雙手。
眨眼之間,這黑衣人首領體內賊去樓空,一身修爲被吸得乾乾淨淨,順便帶着他千分之一的氣血精髓也被勿乞一掌抽出。勿乞反手一掌拍在了他面門上,陰柔的掌勁透體而入,將那黑衣人首領的腦子震成了一團漿糊,七竅中污血噴出,卻是再也不能活了。
雙手輕飄飄的在面前劃了一個圓圈,勿乞已經順勢將那黑衣人首領周身摸了個遍,將他腰間一個小小皮囊中的物事全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偷天換日門掌門弟子,又是繼承了盜得經的未來練氣士,他怎可能放過這人身上的東西去便宜了別人。
尋常武者,每修煉十年內家真氣,號稱一個十年境的修爲。
若是天資卓越者,得了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境的真氣修爲後,就號稱是後天巔峰的修爲,就能嘗試着突破任督二脈,達到所謂的先天境界。
勿乞得了盜得經傳承,掌門令牌那一塊先天水靈石的力量都注入他體內。但是絕大部分的力量,都耗費在了太虛大挪移陣中保護他的肉身,故而他如今的先天真水靈罡的修爲,也不過是後天巔峰的水準。
如今那黑衣人首領相當於尋常武者五十幾年苦修才能得到的真氣全部涌入身體,勿乞只覺雙臂中寒氣大盛,先天真水靈罡在他手臂七玄盜天脈的水靈脈內化爲一個漩渦,不斷的吞噬外來的水屬性真氣。
眨眼的功夫,勿乞的真氣修爲就暴漲將近一倍。
換了其他的修煉功法,後天巔峰之人修爲暴漲一倍,順理成章的就應該突破先天境界。但是盜得經神通奧妙,不是尋常功法能比擬。驟然暴漲的真氣循着水靈脈運轉了三個小週天,五成左右的真水靈罡迅速融入了水靈脈,將水靈脈滋養得越發柔韌。
盜得經的全部神通根基,就在這兩條手臂中的七玄盜天脈上。故而打基礎的時候,對七玄盜天脈的強化是重中之重。水靈脈得了這一次強化,無論是對真氣的容納上限,還是真氣的運轉速度都提升了一倍多,勿乞只覺雙臂一陣清涼滑潤,周身也說不出的舒適。
一切都只在瞬間完成,勿乞舒坦的深吸了一口氣,朝盧乘風抱拳行禮道:“這位公子,勿乞有禮了!”
盧乘風雙目奇光閃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勿乞,又望了一眼被勿乞猶如摧枯拉朽一般斬殺的衆多黑衣人,忙不迭的跳下車駕,雙手緊握住了勿乞的手。
“無須多禮,無須多禮。勿乞壯士,若非你仗義出手,吾今日定然遭了這些賊子毒手!”
惡狠狠的踢了一腳那黑衣人首領的屍體,盧乘風厭物的望了一眼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厲聲喝道:“小黑,把那些拋下主公自顧自逃命的廢物找回來!”
駕車的黑人大漢小黑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警惕的望了一眼勿乞,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來,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骨雕哨子,放在嘴裡用力吹了一聲。
尖銳的哨音傳出老遠,漸漸地四周有幸存的騎士護衛探頭探腦的向這邊眺望。過了足足一刻鐘,纔有二十幾個殘留的護衛灰頭灰臉的跑了回來,一個個面色難看的站在盧乘風面前,身體劇烈的哆嗦着。
盧乘風看都不看這些護衛一眼,他只是咳嗽了幾聲,發出了幾聲尖銳的冷笑。
挽着勿乞的手,盧乘風將勿乞謝了又謝,他一直抓着勿乞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勿乞尷尬的望着盧乘風。也許這是盧乘風表示感激和親熱的一種禮節,但是和一個大男人這樣親密的手握手,無論是勿乞,還是和他靈魂融合的吳望、樂小白,都沒這種經驗,而且他們都無比的膩味這樣的動作。在地球,兩個男人如此長時間的握手,很會讓人誤解到別的地方去。
但是,勿乞看了一眼盧乘風身後那輛懸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的車駕,強忍住了將盧乘風一掌打倒,將他全身洗劫一空的衝動。初來乍到,做事還是低調一些,一定要低調,起碼在摸清盧乘風的底細之前,還不能真的把他給洗乾淨了。
‘呵呵’乾笑着,勿乞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盧乘風搭着話。
張虎帶着獵蠻人和蒙村的村人早就趕了過來,在勿乞和盧乘風虛以委蛇的時候,他正帶着獵蠻人整理地上的黑衣人屍體。五十名黑衣人的屍身被擺成了一排,所有人身上的零碎,包括他們的弩弓和長刀都收集了起來,整齊的堆在這些屍體前。
勿乞被盧乘風強拉着到了那些屍身前。
屍體就不要說了,除了那黑衣人首領死得漂亮一點,其他黑衣人都是被芒刺所殺,全部都縮成了一團小小的肉團,渾身焦黑,污血蒙了他們厚厚的一層,就連生前的容貌都分不清了。
至於那黑衣人首領,扯下他蒙臉的黑布後,盧乘風的臉色就變得無比的古怪。跟在他身後的黑人大漢小黑和那黑人老頭兒老黑,也是臉色一變,小黑更是重重的往一旁吐了口濃痰,以表示自己心頭的怒火。
冷笑幾聲,盧乘風拎起一柄長刀,將那黑衣人首領的面門砍得稀爛,讓人再也分辨不出他的形象。
長嘆一聲,將長刀丟在地上,盧乘風反手握住勿乞的手,煞是凝重的望着勿乞的雙眼。
“勿乞壯士,吾和你一見如故,不知有件事情,是否稍嫌唐突了?”
勿乞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正在擺弄一支強弩的張虎。張虎頭也不擡的,只是拼命的搖頭。
勿乞明白張虎的意思,盧乘風這種豪門公子,出門在外就被人刺殺,這是一灘漆漆黑的渾水,知道其中苦楚的張虎,自然不建議勿乞和盧乘風產生任何的糾葛。
可是勿乞的心思,那裡是張虎能明白的?
握着盧乘風的手,勿乞淡然道:“還請公子明示。”
盧乘風長嘆了一聲,他望了一眼那些站在旁邊渾身戰慄的護衛,冷笑道:“乘風此番來小蒙城赴任,身邊只有這麼一羣廢物護衛。乘風的性命,卻不在自己手中。勿乞壯士神威,數十賊人不是你一合之敵,乘風斗膽,還請壯士做乘風的門客。”
鬆手放開勿乞的手,盧乘風對着勿乞長身一揖,他長聲道:“乘風一片誠心,還請壯士恩允。”
“這個,做門客啊!”
勿乞手指勾了勾自己下巴。
沉吟了片刻,勿乞笑道:“門客就門客吧。我師尊說過,給富家公子做門客,其實很有出息的!”
一旁的張虎用力搖搖頭,輕輕的跺了跺腳。
盧乘風面露狂喜,又是一把抓住了勿乞的手。
“乘風得壯士相助,直有如久旱逢甘霖!”
勿乞哈哈大笑,握着盧乘風的手連連搖動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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