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頂樓上空盤旋了一圈之後緩緩降落,還沒等機翼完全停擺艙門就啪一聲打開了,一個金髮碧眼的洋人探出來半截身子,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有一個高挺的鷹鉤鼻,眉心果然有一道寸許長的暗紅刀疤。
就是這貨沒錯了。徐青彈掉手上的菸頭,從腰間掏出天神三角快步走了過去,只要把東西交給這刀疤臉就算完事大吉了。
刀疤臉洋人把左手儘量伸長,碧綠的瞳孔中閃動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徐青上前把手中的天神三角一把拋了過去,力道用得剛剛好,東西被對方穩穩接住。
原本就沒有完全停下的機翼加速攪動,直升機騰空離去,這次是往正東方向。徐青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任兵,然後很麻利的刪除掉所有的通訊記錄,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多加一份小心總是好的。
乘電梯下了樓,徐青纔想起沒有留下勞拉的聯繫方式,既然事情辦完了他也不想在這裡多留,把房卡丟在服務檯直接走出了酒店大門。
白天的賭城就像無精打采的懶貓,路上的行人稀稀散散,徐青拎着皮箱在酒店外攔起了出租車,明天就是世界賭王大賽開局的日子了,說緊張那是沒可能的,但總得做些準備不是,那位查庫莫本將軍直到現在都沒露過黑臉,的確夠另類的。
剛想到黑將軍口袋裡的手機就是一震,掏出來一看還真是說老黑他跟班到了,打電話來的是劉釗,這傢伙自從把徐青安排到酒店住下以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就打發了一套大路貨西裝,還被人一下扯成獨臂裝,好在還有一箱子美鈔,自由活動兩天怎麼都夠花了。
撇了撇嘴接通了手上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劉釗帶笑的聲音:“徐先生,這兩天過得還滿意吧?”
徐青笑道:“還行,能吃能睡,就是經常迷迷路啥的!”
劉釗自然能聽出對方話裡帶着一絲不悅的情緒,嘿嘿乾笑了兩聲道:“對不起徐先生,這兩天爲查庫將軍處理點瑣事,怠慢了貴客,還請多多擔待!”
徐青淡然道:“無所謂了,反正過兩天賭完了就回國,清一水的金毛狼眼黑不溜秋的瞧着忒不習慣,還是家鄉好。”
劉釗又幹笑了兩聲道:“不知道您現在哪裡呢?我可以馬上安排人來接你的。”
徐青道:“不用了,我還是自己攔臺車回酒店,明天帶我去參加賭局就好。”
劉釗立刻表示已經爲他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酒席,到時候一定去酒店門口恭迎大駕雲雲,全是些沒營養的客套話。
就在這時一臺黃色的皇冠出租車停在了徐青身旁,他馬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開車的司機是個帶鴨舌帽的黑人,轉過頭來一笑道:“先生,很高興爲您服務。”
徐青很禮貌的點頭一笑道:“送我去韋恩酒店。”司機笑着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就在他轉過頭的那一刻很自然的嘀咕了兩句。
“人已經上了車,大家準備好……”黑人司機用的是祖魯語,是南非的第一大民族語言,他可能自以爲對方聽不懂才堂而皇之的當面說出來,但徐青偏偏就能聽懂這種語言,而且還是精通級別的。
徐青視線在黑人司機領角一掃而過,發現這傢伙衣領下帶着個微型對講機,這幫人顯然是早有預謀要對付自己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目的?
黑人司機把車開得飛快,他甚至忘了作爲一個出租車司機最起碼要乾的事情,打開計程表。
徐青眯着眼靠在後座上,似乎很享受這種飛馳的速度,他手上還拿着一把帶鞘的小刀漫不經心的把玩着,渾然不覺車子已經駛入了一處空曠的地下停車場。
嗤!車輪摩擦着地面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總算是停了下來,徐青掃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發現停車場內還停着兩臺黑色雪弗蘭轎車,車後面還蹲着五名身材健碩的黑人,清一水的黑西裝,漆黑的大手上握着的烏光閃閃的手槍。
黑人、黑衣、黑手槍,這幫傢伙到底要玩什麼幺蛾子?看清楚了形式的徐青根本不會把這幾支手槍放在眼裡,不過想查清楚對方的目的就得先扮扮矮子。
“你這是要做什麼?好像這裡不是韋恩酒店吧?”徐青抱起了手上的皮箱,故作惶恐的望着黑人司機。
黑了司機突然轉過身來,手裡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槍,而槍口正對着徐青腦門:“下車,否則我不介意花點時間洗車的。”
言下之意如果對方不下車就會一槍爆頭,的確是個狠人。徐青顯然已經被嚇到了,唯唯諾諾的開門下了車,這時藏在雪弗蘭後面的五個黑人也拎着槍走了過來,他們的槍口並沒有指着這邊,因爲有一把槍就足夠了。
黑人司機拿着槍冷笑着下了車,黑人笑起來面部表情不太明顯,不過從他微露出的白牙可以看出他嘴脣動了。
徐青一手把皮箱箍在胸前,另一隻手緊握着那柄不足兩寸的小刀,顫聲道:“是誰派你們來的,想幹什麼?”他的聲音根本沒有裝,因爲憋笑實在太辛苦了,一說話很自然就成了這調調。
黑人司機冷冷一笑道:“賭王先生,你不該幫查庫莫本那個劊子手做事的,祖默將軍很不高興,所以只有請你去見一位西方人最崇拜的老人家。”
“祖默將軍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他,如果你們要錢的話我這裡有很多錢的,這裡有五百萬美金,我還可以給你們更多,五千萬,甚至五億!”徐青還想多打聽點有用的消息,他使勁拍了拍皮箱表面,發出兩聲蓬蓬悶響,足可以證明裡面是有貨的。
黑人司機眼中閃出兩點亮光,一旁的五個黑人槍手都能聽懂英語,五百萬,五千萬,五億?這該是多大一筆財富啊!在他們貧窮的家鄉這筆錢完全可以過上帝王般的奢華生活,財帛動人心,這話永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