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盧飛說那位國內潛逃來的鉅貪就落住在唐人街南面一座英式建築內,平時深居簡出很少與外人交流,不過他的行蹤都在國安四處的掌握之中,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一方面原因是忌憚他身邊的兩名保鏢,另一方面也是礙於國際影響。
很快皮卡車停在了那幢英式樓閣對面,盧飛從車前座下摸出一把手槍藏在後腰,準備和徐青一起下車。
徐青指着對面的樓閣問道:“那棟房子就是?”盧飛一點頭道:“是,我跟你一起進去,也好有個照應。”
徐青一擺手道:“你能確定皇普蘭和恩得力都進去了嗎?”不問個清楚明白闖進去也白搭,確定一下很有必要。
盧飛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道:“一刻鐘前四處的人親眼看見他們兩個進去了,攔了一下沒攔住。”
徐青知道皇普蘭和恩得力兩個來之前全都關閉了電話,李老清早就去了大使館,安全問題自然不用擔心。其實徐青心裡懷疑,讓兩人去抓捕鉅貪回國的就是李老,至於爲什麼暫時還不清楚。
“我先進去,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說完拉開車門大步走向街對面那幢英式閣樓,盧飛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撥打起了電話。
走到大門前徐青連門鈴也懶去按,直接握個拳頭對着大門就敲,嘭嘭嘭!擂鼓般的敲擊聲傳開老遠,相信閣樓內的人只要不是聾子一定能聽見。
徐青根本不在乎路人詫異的目光,自顧自掄拳砸門,力道掌握得剛好,噪音雖大也不會真的把大門砸破。
過了兩分鐘,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鬚髮花白的駝背老人探出了半截身子,徐青趁機一把撐住了大門,目光在老人背後一掃,他的駝背倒是真的。
“你找誰?”老人一臉平靜的擡頭問了一句,然後把門拉開了一些。
徐青似笑非笑的望着駝子道:“剛纔我有兩位朋友進去了,有人託我帶他們回去。”
駝子面無表情的搖頭道:“年輕人,剛纔根本沒有人進去過,你看花眼了。”說完把門一推,就想關上。
徐青單掌撐住門沿,不管駝子怎麼用力始終沒辦法把門合上,反倒被他硬生生推得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
“反正今天見不到那兩個朋友我是不會走的。”徐青趁機閃身進了門,發現裡面是個寬敞的樓梯間,駝背老人正斜靠樓梯口一臉警惕的望着自己,他只是個普通人根本無法阻止徐青推門闖入。
“武伯,帶他上來……”
樓上突兀間傳來一個極富穿透力的男中音,駝背老人眉頭稍稍一動,滿是皺紋的臉頰上依然沒有半點情緒波動,淡淡的說道:“請跟我來,你的兩位朋友都在樓上喝茶。”
徐青搖了搖頭道:“不去,這上面指不定有啥狼狗氣槍電擊棍的,你上去叫他們下來,說超過五分鐘我就一把火把他們燒下來。”
這貨從口袋裡掏出根香菸,斜靠在門邊點着了慢悠悠的抽了起來,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瞟視着樓頂板,這棟閣樓大多是木質結構,要是真點上一把火,只怕連老鼠跳蚤都要蹦出來。
這下駝背老人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怎麼也想不通從哪裡跑來這麼個愣頭青,找人也就算了,還說什麼要放火燒房子,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徐青已經看清楚了樓上的情景,樓上是個西式大廳,還有個做擺設的壁爐,一張辦公桌,兩套沙發,沙發上正坐着恩得力和皇普蘭,而兩人身旁各有一名打扮奇特的中年男子,一個披僧衣的光頭和尚,還有一個腦門頂上挽了個高高的髮髻,身穿八卦袍,居然是個道士打扮。
一僧一道分立兩旁,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眼睛微眯着,似乎根本沒將這兩人放在眼內。
皇普蘭和恩得力都聽到了徐青的聲音,兩人相視一眼卻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算是想說也說不出來。
書桌後坐着個滿臉和善的中年男人,光從外表上看整一副對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人很難將他和鉅貪兩個字聯繫起來。
駝背老人快步走上樓來,徑直走到了中年男子身旁,嘴裡把徐青的原話複述了一遍。男子微笑着瞟了瞟沙發上的一僧一道,低聲道:“樓下的小朋友你們誰願意去請上來?”
道士打扮的男子上前一步道:“就讓我下去請他上來。”
中年男子一點下巴,低聲道:“先禮後兵,別搞出太大的動靜。”得到了默許,那道士略微一整袍角,腳步一滑下了樓梯。
徐青一根菸都沒抽完就看到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飄身下樓,滑稽的是這貨鼻子肉嘟嘟紅彤彤的比普通人大了一號,居然是個酒糟鼻。
道士下了樓正好站到了徐青對面,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位小哥,我家主人請你上樓喝杯清茶。”
徐青仰頭吐出個菸圈,眼睛在樓梯口掃了一圈,發現樓上的人根本沒有要下來的跡象,心說,敢情就是派這麼個酒糟鼻子來招呼我呢,這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恩得力和皇普蘭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除了眼珠子還能轉動外就好像泥塑木雕似的,一看就知道中了人家的招,兩人穴道均被人制住三處,在透視之眼掃描下一目瞭然。
徐青心念急轉,臉上卻不動聲色,現在要是出手制住眼前的酒糟鼻肯定會引起樓上幾個人的警覺,到時候反倒落了個投鼠忌器的被動局面,還不㊣(5)如上去瞧瞧那鉅貪玩什麼幺蛾子。
呼!徐青渾身衣物無風自動,整個人氣勢徒然一變,舉手投足間磅礴的氣勁噴涌而出,一股股灼熱的氣浪迫得那酒糟鼻道士不由自主的往後急退了兩步,目瞪口呆的望着徐青,身爲玄境巔峰的他心中徒生出一股無力感,有如蜻蜓撼樹一般。
“帶路!”徐青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一身休閒裝彷彿風中的戰旗般獵獵作響,無形的威壓讓酒糟鼻道士感同身受,腳下竟挪不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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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沒用的東西。”徐青冷哼一聲,氣息驟然一斂,酒糟鼻道士如獲大赦般鬆了口氣,連額頭上的冷汗也顧不得擦,趕緊躬身道:“前輩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