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剛從桃園小區趕過來,今早塔娜感冒發燒,江思雨打電話過去幫她治病,在江大警花印象中他比那些個蒙古大夫醫學權威都要強幾條街,要命的槍傷都能治,這種頭疼腦熱的小病叫他來一定能手到病除。
徐青的確沒讓人失望,用正陽氣幫塔娜發了一身熱汗,順便洗毛伐髓疏通經脈,花了不到一小時,原本病怏怏的小嬌妻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小臉兒紅撲撲,眉眼帶着笑,如果不是江思雨在旁差點就纏着他以身相許一回,等他驅車趕到學校時已經光榮遲到。
嘭!徐青跳出車外反手關上車門,腳下提勁準備往前飛縱,冷不防身後傳來兩聲低咳,緊接着響起一個滿帶戲謔的男人聲音:“同學,你好像遲到了。”
“關你屁……”徐青咧嘴嘟囔了一聲轉過頭,準備噴這管閒事的傢伙幾句,一轉頭看到了面帶微笑的賀亦兵,讓他硬生生把後半截罵詞兒吞了回去,臉上多少有些灰貓貓的尷尬。
賀亦兵笑眯眯的走到近前,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戲謔道:“怎麼?你小子準備噴我一頓呢?”
徐青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哪能呢,我不知道是你,對了,你今天怎麼跑江大來了?”
賀亦兵笑道:“來江大視察工作,順便找你喝兩杯,沒想到剛來就碰上了,你說巧不巧?”
徐青擡起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道:“巧,好不容易遲到一回就給你碰上了,要不你先去視察,等你完事了咱們電話聯繫。”他說的是大實話,平時他極少遲到,同時也極少來上課的。
賀亦兵笑問道:“乾脆你帶我去學校走一圈,估計遲到的事兒也帶過了。”
徐青皺了皺鼻子說道:“拉倒吧,就你這大書記還用得着小老百姓帶路麼,說不準現在一大票人正趕來接待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對面賀亦兵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低聲說道:“還真給你說中了,人已經來了。”
徐青也不轉頭,運動透視之眼瞟了一瞟,果然見到一大幫腆着肚子戴着眼鏡的男女走了過來,他還看到了一個特徵明顯的熟人,教導主任施正奇,走在人羣前面的是一個面容消瘦的白髮老人,鼻樑上戴着一副寬邊黑眼鏡,走起路來雪白的短袖襯衫呼呼生風,連袖口都飄了起來。
老人正是江大校長高有才,這名字就挺適合教書的,他爲人和善,但辦學一絲不苟,風評還是相當不錯的,今天爲了迎接這位新任市委書記他特意換了一件新襯衫,買得匆忙,好像大了一號。
徐青不認識高有才,但也能從模樣上猜出對方的身份,教導主任都只有跟屁的份兒,除了一羣正副校長沒有別人。聽說學校裡光副校長就有八位,打麻將都能湊兩桌了,他不想跟這羣人打照面,低頭轉身準備離開,胳膊卻被賀亦兵一把拉住,愣生生拖到了身旁。
賀亦兵微微一笑,偏頭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咱師兄弟站一塊兒,以後你遲個到曠個課啥的保管沒人說什麼了,別說師兄沒照顧你。”
徐青撇嘴道:“拉倒吧,總覺着你是在變着法兒坑我,被這幫老的惦記上以後只怕更難混了,到時候拿不到畢業證找你要飯碗去。”
賀亦兵哈哈笑道:“只要你肯來,我一定歡迎,就怕你不來。”
這時高有才已經走到了近前,滿臉堆笑對賀亦兵伸出了手掌:“賀書記,歡迎來江大視察工作,歡迎,歡迎……”
這位老校長很明顯是個不善交際的主兒,都歡迎了好幾回後面的詞兒愣是接不下去。
賀亦兵微笑着說道:“高校長客氣,我這次過來談不上視察工作,大家一起聊聊,順便來關心一下我這位小兄弟。”說話時他還故意擡臂攬住了徐青肩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只有教導主任施正奇心裡滿是疑惑,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位天鴻集團的少東怎麼會成了市委書記的小兄弟,難道中間還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高有才鬆開手掌把目光投向了徐青,露出一臉和藹的喂笑問道:“這位同學,請問你在哪個班就讀呢?”
徐青隨口答道:“人力資源班。”說實話他真不想扯上這些裙帶關係,他對現狀還是挺滿意的,翹課什麼的從無壓力,沒有書記的面子照樣過得也不錯。
高有才笑着說道:“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老校長說話也不知道啥毛病,總喜歡揪着話尾重複。
賀亦兵笑了笑道:“高校長,我們還是先去參觀一下校園吧!”
高有才笑了笑道:“快請,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這話出口,身後一衆校方高層臉上的表情一派尷尬,有幾個臉皮薄的已經低下了頭,老校長也太不會說話了,怎麼可以擺明說準備好了,這不是等於告訴賀書記校方在作假嗎?
賀亦兵倒是不在意這些,笑呵呵的拍拍徐青肩膀說道:“來吧,跟我一起去學校裡走走。”
徐青見推不掉也只能點了點頭,跟着賀亦兵向停車場外走去,被一衆校方高層簇擁着還是頭一遭,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就在徐青左腳邁出停車場大門的瞬間,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爆響,呯!是槍聲……他心頭一震,護身罡氣轉念間罩定周身,連同身旁的賀亦兵也罩在了其中。
一顆子彈好似流星般飛來,啪一聲撞在護身罡氣上,徐青猝然擡掌一揮落下,把一顆微熱的子彈抓在掌心,視線循着子彈射來的方向迅電般掃描過去,他發現在斜對面一棟教學大樓頂樓的臺沿上有一點亮光閃動,那分明是步槍瞄準鏡的反光。
臺沿上趴着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正端着一支半自動步槍瞄準,這傢伙膽大囂張,一槍不中還想繼續射擊,徐青知道這貨的目標不會是自己,身旁的好師兄纔是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