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狸子並沒有完全殺死所有黑貓,但它們成功把所有黑貓全部趕走了,用最血腥殘忍的法子徹底驅離了這片區域,以後它們只能淪爲山林中掙扎求生的野貓,物競天擇,只有融入大山食物鏈中它們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莊豔娥領着屍羣如願以償的進入了枯井養屍地,它也是不得已才重新返回這處養屍地,沒有結出屍王丹的殭屍只有在養屍地中溫養才能保持不腐,在外行動的時間也是很有限的,它把張震惡引到瀑布下的洞窟目的就是爲了聲東擊西跑來佔領這處陰氣最盛的養屍地。
屍王丹只有毛僵以上才能結出,這個沒有半點捷徑可尋,哪怕莊豔娥擁有不遜於旱魃的智慧它本質上仍然只是一具低等殭屍,如果在陽光下走動時間長了就會很快腐爛,包括它巧取豪奪來的屍羣也不例外,唯有進入養屍地纔會安全,憑藉這裡的濃郁陰氣或者會讓它進化得更快一些。
莊豔娥坐在一具空棺蓋上,一直以來它都在排斥進入棺材,因爲它總覺得自己和其它殭屍是不同的,它把自己當成是人,有智慧的正常人。
掀開衣襟,沒有彈性的皮膚已經變成了好像老枯木一樣的蠟黃顏色,這段時間皮膚和肌肉裡水份流逝了許多,需要及時補充一些水份纔好,對殭屍而言補充水份最好的東西是鮮血,最好是飽含陰氣的少女鮮血。
想到鮮血,莊豔娥很自然的嚥了幾口吐沫,用長指甲挑起了遮住腰的一塊布料,這裡的皮膚已經腐爛了一大塊,用指甲點觸一下就會塌陷下去,就好像把利刃戳進了腐肉裡,寸許長的指甲瞬間下去了一半,攪動一下就是稀泥。
啪!一旁的端木打開了一具空棺蓋子,側身直挺挺的躺了進去,它雖然是毛僵,在養屍地中溫養同樣是有益的,但在這裡想進化成旱魃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有奇遇。
木魁是毛僵中的另類,它極少在一個地方躺很久,更多時候它就是在極陰之地自由走動,這樣吸收陰氣的速度其實也不會比躺在棺材裡慢,如果跟端木相比它更容易進化成旱魃,因爲它以前就是跟着旱魃混的,這次的背叛它僅僅是爲了自由,這具有智慧的殭屍給擁有簡單智慧的它描述了一個只屬於殭屍的好地方,有自由的好地方。
莊豔娥用指甲挑開那塊內部已經腐爛的皮肉,發現裡面居然鑽出來幾條白胖的蛆,這些專吃腐肉的小東西是無孔不入的,這些天它沒有進養屍地溫養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如果不及時祛除掉這塊腐肉裡面的蛆蟲只會越來越多,最終不管它多高的智慧都會化作一堆白骨。
“木魁,你過來幫我把這些爛肉剜掉,還有裡面的蛆。”莊豔娥伸手抓起一旁的長刀反轉刀柄遞向木魁,這把刀還是上次從唐國斌手上奪來的,就是沒想到姓唐的小子還是個古武高手,不管怎樣這把刀還是挺鋒利的。
木魁走上前來,伸手抓住了刀柄,它望了一眼莊豔娥腰間,抖手就是一刀刺下,刀尖刺入皮下約有近一寸,開始推進旋動,它好像一個熟練的外科醫生,用一柄長倭刀幫同類切皮去腐,刀尖如果碰到腐爛掉的皮肉就會產生一種切未炸臭豆腐似的感覺,如果觸到未腐的皮肉就會略有停頓,很快就掌握到了力度,把碗口大一塊皮肉挑了下來,落在地上翻轉,白花花的蛆蟲在不停拱動,褐紅的屍水從切口處流淌出來,讓莊豔娥自己都覺得一陣噁心,可這只是潛意識的行爲,它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莊豔娥望了一眼地上的腐肉,情緒莫名變得暴躁了起來,殭屍的傷口算不得什麼,只要在養屍地內溫養幾天就可以恢復正常,但它的心境卻永遠不可能回去了,想到這裡它騰的站起,雙爪一把扣住木魁的肩膀,兩雙殷紅的眸子互相對望着,彷彿能滴出血來……
大榕樹旁升起了火堆,徐青手捧着一個大酒罈子喝着成年老酒,有酒無肉,只能等待,林子裡野物不少,可那三個去置辦下酒菜的傢伙到現在還沒回來,真是奇怪了。
林平子可能是不喜歡喝酒,她甚至連酒味兒都不願聞,獨自坐在大榕樹枝幹上翹着腳愣神兒,那模樣好像有幾分落寞,一雙眼睛虛視遠方,也不知道看的是叢林深處哪一方的景緻?
“他回來了!”林平子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伸手一指前方,兩隻懸空的腳一陣晃盪,竟然把一隻軍鞋甩了下來。
徐青擡頭望了她一眼,拎起酒罈子又灌了一大口,笑着說道:“你說的是哪個他啊?不會是我大哥唐國斌吧?”
林平子翻了個白眼,大聲說道:“就你大哥那副德行我才懶得惦記,我說的是神行!”話剛出口,突然間覺得漏了嘴兒,趕緊剎停,一張臉唰一下紅了。
徐青嘿嘿一笑,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敢情這思春小道姑看上神行那小子了,也算那小子有福分!
就在這時,對面林子裡跳出三個人來,唐國斌目光掃動乍亮,突然一個箭步衝到了徐青跟前,劈手奪過酒罈仰脖子就灌,接連灌了好幾口才停了下來,張嘴呼出一口濁氣說道:“好傢伙,真是熱得夠嗆,兜了幾個圈才逮住兩隻野雞,還好有隻野狸子撞到了神行手上,這玩意不錯,就當只小老虎吃了。”
徐青瞟了一眼拎着獵物的胡凱,他一隻手上拎着兩隻野雞,另一隻手上拎着一隻壯實的野狸子,瞧模樣怕不有五斤往上,洗剝乾淨了倒是一塊好肉。
林平子見到神行歸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從樹杈上騰身跳下,快步走到了那個他面前,手中不知幾時捏上了一條小碎花的手絹,就這樣給他擦起汗來。
神行也沒有拒絕,就這樣任小道姑幫自己擦汗,眼中閃動着兩點柔光,瞧這架勢就知道兩人之間互有好感,不是什麼扁擔挑子一頭熱的事兒,看樣子道姑不用多久就要還俗幫他熱炕頭生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