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有段詞兒說得好,生前個個說恩深,死後人人慾扇墳;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次世界珠寶展銷會沒有一件低廉的展品,爲了吸引超級富豪們下訂商家們拿出了各自壓箱底的物件,可說是珠光寶氣,熠熠生輝,男人們怦然心動,女人們駐足在心儀的珠寶展櫃前久久不肯挪步。
應邀來參加珠寶展銷會的富豪們身份都經過了很嚴格的審覈,包括進入會場也要經過層層安檢,只不過礙於對方的身份會委婉溫和一些。每一個展櫃都有配有透光性很好的高強度防爆複合玻璃罩,和一個同樣材質的條形展櫃,用的是密碼防盜鎖,可以讓商家們放心把價值連城的珠寶放在其中,如有必要再開櫃取出來給買家欣賞驗看。,
黃白金在這裡成了最廉價的配飾,各種鑽石、水晶、紅綠藍三色寶石、翡翠玉石、珍珠、珊瑚、琥珀……琳琅滿目美不勝收,只要你口袋足夠豐碩,總能在這裡找到符合口味的珠寶。
天鴻珠寶集團主要是展示的高翡物品,其中最大的玻璃罩中擺放的就是那尊金佛踏雲,這尊由玉雕宗師薛紅雲雕琢的收山之作是非賣品,但作爲一個品牌的標誌最好不過,這尊美輪美奐的超大玉雕擺件也成功吸引了不少買家的眼球。
一位身材高大的華人老者好像對金佛踏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走到金佛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纔開始隔着玻璃罩打量這尊薛大師的封刀之作,嘴裡嘖嘖讚歎:“好一尊金佛踏雲,只有心懷慈悲的薛大師才能雕琢出這種巧奪天工的神物啊!”
老者眼望着與自己頭部齊平的金佛踏雲,有意往後退了一步,膝蓋彎微曲了幾分,這樣可以保持一個微仰的角度,以便他能更清楚的看到金佛臉部的表情,仔細端詳了片刻,眼神中徒然現出一抹訝色。
“奇了,這尊金佛的笑容……”老者眼中的訝色漸漸轉爲平和,腳下橫挪了半步從另一個角度欣賞金佛臉上的笑容,再挪半步……很快他接連換了幾個角度,金佛臉上的笑容從幾個能見的角度看各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金佛都在笑,老者眼瞼閉合,金佛的笑容彷彿仍在腦海中縈繞,久久不曾散去。
良久,老者雙目睜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整個人氣勢徒然一變,踏步往前行來到了展櫃旁,用英語低聲說道:“請問你們這裡誰是做主的?”
天鴻集團展櫃後有兩名美麗大方的年輕女工作人員,都是經過層層選拔從國內帶來的業務精英,精通英、法、德三門外語,其中一個瓜子臉工作人員柔聲答道:“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老者兩道劍眉微挑,低聲說道:“我想買下這尊金佛踏雲,請問你們誰能做主?”老者語出驚人,那尊金佛踏雲腳下有塊用三種文字寫出的標牌,非賣品,擺放的位置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到,其實這位老者提出的要求先前已經有幾個買家提出過,無一例外都被婉拒了。
瓜子臉工作員露出一個職業化的甜美笑容,低聲說道:“對不起先生,這件薛大師的作品是非賣品,您可以選擇其它作品,這裡還有兩件薛大師的作品。”說完主動伸手指點了一下展櫃中另外兩個有標價的物件,是一尊羊脂白玉雕琢成的觀音像和一尊墨玉臥佛,兩件均是出自薛紅雲之手,原本是有三件佛教題材的雕塑,其中一件已經被一位豪客收入囊中。
老者一臉嚴肅的說道:“既然薛大師的其它作品可以明碼標價,那這尊金佛踏雲也是在待價而沽,請你們現在通知能做主的人物,就說有位叫鄺華雄的客人願意出兩億美金買下這尊金佛踏雲,當然,還可以議價。”
瓜子臉工作員神情微滯,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面帶歉意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先生,金佛踏雲是非賣品,您可以選擇其它有標價的物件。”
“三億美金,這個價錢應該可以讓你們的高層出來談談了吧?”老者就是維加斯地下賭王鄺華雄,這次受邀來參加世界珠寶展銷會原本是抱着來日內瓦散心的念頭,沒想到遇上這尊金佛踏雲,他是個信緣敬佛之人,同時也是個喜歡用金錢這種簡單直接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他堅信能擺在這裡展出的就是待價而沽,這位日進斗金的地下賭王不差錢。
兩位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她們想不到會遇上這種情況,眼前這個瘋狂的老者張口就是九位數往上加,這份揮金如土的魄力能讓普通人產生一種無形的壓力,她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決定了。
鄺華雄對這尊金佛踏雲志在必得,活到他這份上金錢這東西已經連個關注的數字都算不上了,即便是由着性子花上幾十億,只要開心就好,這尊金佛踏雲能讓早年黑道起家的他感受到一份心境寧和,這是多少錢也買不到的。
瓜子臉工作員咬了咬嘴脣,低聲說道:“先生,請您稍等,我現在就請示一下董事長。”說完掏出個微型呼叫器轉過身低低呼叫起來,這種呼叫器是舉辦方統一配備的,爲了安全起見展銷會場不準拍照和使用其他通訊工具。
秦冰這時候正帶着翻譯參加一次由主辦方召開的會議,呼叫器在口袋裡一顫,她不禁皺起了眉頭,這種呼叫器是按照人數申請配備的,天鴻珠寶集團總共就申請了五個,除掉徐青的還沒發出去其他的都到了各人手上,現在呼叫的肯定是展櫃前的兩名工作人員。
“不好意思!”秦冰把呼叫器拿在手上,起身離開了會場,其實這種會議說的無非是個利益問題,這次世界珠寶展銷會的舉辦方也不是什麼慈善機構,自然是要依照成交額給予一定回扣的,談與不談就那麼回事兒。
就在秦冰和翻譯走出會議大廳門口的瞬間,兩個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持槍對準了他們,這兩人都帶着黑色頭套,目光冰冷而淡漠,緊接着從兩人身後衝出來一羣躬身持槍的迷彩服,腳下碎步疾行迅速衝進了會議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