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以後,是一段短小狹窄的走廊,穿過走廊便是一個普通的兩居室民居,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妥。
看到陸風臉上探究的神色,那胖子得意的說道:“新來的吧?跟我走,保準沒錯兒!”
陸風哎了兩聲,跟着胖子進入了左邊的房間。
走到房間中央,胖子蹲下了身拉起了最大的一塊地板,露出了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井口。
陸風探過頭,看見了一截旋梯,胖子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吧!”
那充滿自豪和驕傲的語氣,好像這個洞是他的財寶洞一樣。
看着那黑黑的洞口,陸風定了定神,踩上了旋梯,走出了幾步之後,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地表,那胖臉就哐的一聲把地板合上了。
還好旁邊牆上掛有一盞燈,雖然不甚明亮,但看清腳下的樓梯還是綽綽有餘,陸風就着這昏暗的燈一路向下走去。
沿着樓梯走了一兩分鐘,陸風看見了前方的一點光亮,隱隱約約聽見了裡面的人聲。
漸漸的,前方的光越來越亮,人聲越來越響,不一會兒,樓梯總算走到了盡頭,陸風真正的置身到了這個地下賭場。
這個地下賭場是本市數一數二的賭窩,玩命之徒、通緝犯和吸毒犯以及一些平民,都會來這裡賭錢。
這裡的人良莠不齊,形形色色,到處都暗藏着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有性命之憂。
陸風深吸一口氣,擡腳走進了賭場。
賭場裡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吸菸的、摳腳的,讓空氣渾濁不堪;裡面的設備都很老舊,賭桌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露出了裡面的原木色。
人人都圍在這略顯年頭的賭桌旁,希望幸運之神能夠眷顧自己,能用一百塊實現一夜暴富的夢想。
開蓋以後,賭贏了的人瘋狂大叫,歡喜的抓着身旁的人不住搖晃,嘴裡唸叨,謝天謝地。
這時不管是他自己還是旁人都希望他再賭一局,倘或是他這局輸了,他也不會甘心就此收手,狠狠心,再賭一局,直到輸光身上的錢。
身上沒錢了,賭場的人就會過來問:“先生,您是繼續賭還是不賭了?繼續賭的話,我們賭場可以借錢給您。”
這賭場的錢哪能輕易借,利息都非常之高,幾天就能滾到讓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可是這時人們都賭紅了眼,哪裡有空去思考借錢以後的後果。
“借!”
說出這句話,賭場立刻把錢給這位爺送過來,他又有了縱橫賭場的資本了,賭的愈發兇狠。
賭完以後,人們才意識到自己借的錢有多麼難還,可是爲時晚矣,討債的都討上門了,不還又能怎麼辦呢?
實在沒錢還了,就跪在地上哭求賭場的大老闆寬限幾天,保證湊到錢還債;可是幾天過去了,家裡的房子車子都賣完了,這人還是沒錢還,怎麼辦呢?
這個時候倘或他家有漂亮的妻子或者女兒,那多半就逃脫不了被賭場的人帶去
夜總會當公主了,以此來還債。
此時,這人已經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了,一無所有,卻又深陷賭癮無法自拔,於是繼續賭,輸了繼續借錢。
賭場的人對借錢的人都有一筆賬,知道這個人破產了,無法還錢,是不會借錢給他的,沒有辦法,他就選擇去搶劫路人的錢。
就這樣,這個人一步一步的將自己推入了深淵,再也無法回頭,永遠的生活在了陰暗之中。
陸風進來了以後,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注意到了他,眼神裡有兇惡的,有漠不關心的,還有同情的,同情什麼?無解。
那些人只看了一眼就又埋頭瘋賭了,陸風無視掉那些人,淡定的往前走。
賭場里人聲鼎沸,人人都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坐莊老爺的手,嘴裡喊着自己押中的東西,連空氣都變的很緊張。
陸風走到其中一個人相對較少的賭桌旁,跟着人們賭了兩把,是輸是贏他一點兒也不在乎,他過來就是開開眼界,隨便玩玩兒的。
賭桌上有人抽菸,劣質香菸的味道也不怎麼好聞,嗆人的很,陸風忍不住皺眉,隨後便離開了這裡,尋找下一個賭桌。
這時,陸風看見一名男子站在不遠處的賭桌旁,那桌的人特別多,擁擠不堪,那個男人手裡則拿着一個籌碼在把玩,看其穿着應該是賭場的員工。
陸風看那人看似淡定的玩着手中的籌碼,實則緊張的四處張望,心裡不由的生出了幾分玩味。
接下來的時間,陸風雖然在四處轉悠,偶爾賭幾把,但心思有一半都是放在那個男員工身上,陸風猜想這個傢伙絕對不是玩玩籌碼這麼簡單,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然,玩着玩着,籌碼就消失不見了,陸風欣喜的發現自己的猜想沒有錯,於是繼續在暗中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陸風一邊盯着賭桌,一邊看看那個男人,誰知變故就在此時發生了。
陸風這桌的兩個賭徒吵起來了,起因就是輸了錢的人不服,要繼續賭,;而贏了錢的那位呢,嘲笑他沒錢了不想和他賭,就這樣由口舌之爭逐漸演變成了拳腳相向,差點波及到陸風的身上。
開始的時候,只是雙方互相毆打,結果不知是誰的拳頭打到了旁邊看熱鬧的人的身上,旁觀者也加入了戰局,於是桌子、椅子也加入了戰局,男人的怒喝、女人的尖叫也攪了進去,戰火愈演愈烈。
陸風好心上前勸架,拉開了幾個人,連帶着自己差點被揍,氣悶之下,陸風乾脆撒手不管,退在了一旁。
賭場裡的打手們迅速集合,趕到事發地點,先將傷者們扶到一旁,然後再強力拉開還在打架的人,最後把兩個鬧事者暴揍一頓以後趕出了賭場,一場風波就此平息,沒人再敢提出任何異議。
一切平息以後,陸風再往那個方向看去時,男人早已不知去向,他心裡一驚,怕他遇到什麼危險,急忙跑到剛纔男人站着的位置,抓住其中一個賭徒問有沒有看見剛剛站在這
裡的那個服務員。
“應該去廁所了吧。”賭徒既不十分確定,也無心回答這個不值錢的問題,轉而繼續吆喝着衆人開賭。
陸風無法,只能去衛生間裡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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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當時發生混亂時,王小俊——那名服務生,趁沒人注意到自己,一股腦兒的跑進了衛生間,謹慎的張望了一番以後,確定沒人發現,他走進了第二個隔間裡。
王小俊將隔間門反鎖,打開襯衫的扣子,從身上摸出了一個籌碼,正是他剛纔拿在手裡玩的那個,只見他熟練的打開了馬桶背後的水箱,一塑料袋的籌碼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王小俊摸了摸滿袋子的籌碼,笑的極爲滿足,然後把手裡的籌碼放了進去,重新裝好了水箱。
藏好籌碼以後,王小俊一身輕鬆的走出了隔間,只是還沒等他高興幾秒鐘,一個高大的漢子張大頭帶着一羣打手衝進了衛生間,一看見他,二話不說便將他抓起來按在了地上。
王小俊心中大駭,怕是自己偷籌碼的事敗露了!
但是,王小俊也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當下便梗着脖子,努力擡着頭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樣子。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大家都是兄弟,何必下這麼重的手呢?”
張大頭不和他耍嘴皮子,“我知道你能說會道,嘴皮子利索,兄弟們,甭跟他廢話,給我打!”
“哎哎哎,你們打我總得有個理由吧,我哎喲……”
王小俊還欲爭辯幾句,沒想到這羣王八犢子不由分說便一頓暴打,打的王小俊滿地打滾,鼻血登時就下來了。
大手們毫不留情的一番拳打腳踢,王小俊覺得喉間一股腥甜味,馬上就要溢出來了,他顧不得別的,保命要緊,於是就費力的朝張大頭爬去,好不容易爬到了張大頭的腳邊,他一把拽住張大頭的褲腳,哭道:
“求你了,別別打了!好疼,求求你,嗚嗚嗚。”
王小俊說一句話,血就從他的嘴裡流出來了,張大頭怕還沒問出點什麼人就先給打死了,就下令住手,一得到解脫,王小俊立刻就像蝦米一樣蜷縮了起來,忍不住喊叫出來。
沒等他喘幾口氣,張大頭兇狠的拎着王小俊的衣領子將他一把提了起來。
“說!你把籌碼藏在哪裡了?”
“什麼籌碼?我不知道啊。”王小俊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一臉爲難的表情,好似真的不知道籌碼的下落。
“別狡辯了,有人親眼看見籌碼在你手裡消失不見的,你敢說不是你偷了籌碼?”
“我真的不知道籌碼在哪裡,我明明把籌碼放回去了!”
王小俊知道自己要是承認偷了籌碼,下場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咬緊了牙關,絕不鬆口,反正那羣人不知道籌碼的下落,只要沒有找到籌碼,就沒有證據證明他偷,他就還有一線生機。
張大頭見他死不承認,大怒道:“王小俊!大家兄弟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