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鬥是什麼？饅頭不是吃的麼，怎麼裡邊還能倒出畫來？”
胖子這話雖是說得神秘，但文青卻是聽得一頭霧水，愕然不解地問道。
我擦。
胖子一聽，禁不住臉上的肥肉一頓糾結，更是感覺自己的小宇宙快要臨近崩潰的邊緣。
汗，眼前這貨剛從火星迴來？還是根本就不是地球人？
眼見胖子那副抓狂地樣子，文青只得仍是不解地看着他，似是在靜待着胖子的回答。
“這個……”
胖子無力地呻吟一聲，只好硬着頭皮解釋道：“既然哥們你不明白，那我就說給你聽下啊，所謂的倒鬥，其實就是盜墓。
對了，還有我說的這個饅頭，不是可以吃的那個，而是死人墓。這幅李思訓的畫，就是我那盜墓的朋友從他墓裡搞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
文青聽罷，這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點了點頭。
見他總算明白了，胖子這才如釋重負，但還是不忘趁機給文青澆點油，神神秘秘地指着那幅畫說道：“你想啊，在李思訓墓裡盜出來的東西，還能假得了！絕對的貨真價實有木有……怎麼樣，哥們有沒興趣購買？”
胖子表情逼真，文青要不是懷裡早就揣着真畫，還真得被這貨給忽悠了。
不過，看這貨一副跳大神的樣子，文青也沒打算揭穿他，故意作出一副深信不疑地模樣，說道：“嗯，既然是真跡，一定很貴吧，老闆，你準備賣多少錢？”
“這個好說！”
一聽到錢字，胖子更是興奮得小豆眼都笑沒了，心道這魚兒可真算是上鉤了，趕緊伸出右手比劃了一下，說道：“哥們，我看你是誠心想要的，也就不跟你報虛價了。你給這個數，這幅畫就是你的了。”
“這是多少，五千？”
文青看到這胖子將右手五指全攤開，故意眯着眼睛問道。
“哥們，咱都是明白人，真跡五千怎麼可能買得到？最起碼得五萬！”
雖然店裡這幅臨驀的膺品最多隻值幾百，但胖子在情感上似乎已把它當成了真跡，一聽文青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差點沒背過氣去，趕緊糾正過來。
“一幅膺品想賣我五萬！我擦，看來你真拿我當肥羊宰了！”文青心中發出一聲冷笑，暗忖道。
不過文青此來的目的又並非真的買畫，只是變着戲法諮詢一下《春山圖》真跡的價格而已。
當下面上故意不露聲色，點頭說道：“你說得很對，五千不可能買到真跡。但既然這幅是大李將軍的真跡，五萬恐怕也買不到吧？”
“這個……”
胖子本想狠宰文青一刀，沒想到文青也不傻，居然被反將了一軍，一時愣住。
不過，這胖子的反應能力也不是蓋了，愣了稍許便反應過來。
眼珠子又一轉，胖子當即嘻嘻笑道：“不錯，哥們你這話可真是說到點子上去了！大李將軍雖然算不得歷史上的頂級大師，作品也是非常優秀的。他的作品存世不多，但在歷屆拍賣會上，都能夠拍出天價。”
說到此處，胖子神情稍微停頓一下，暗中觀察文青的反應，見他仍在安心傾聽，繼續又說道：“這幅《春山圖》如果拿到拍賣會上，少說也是二十萬起拍價。
只不過，你看哥們我現在是不是瘦了一圈？實在是因爲家裡有難，急需用錢，纔不得不忍痛把這幅寶畫給低價賣掉啊！”
聽罷這話，再看一眼胖子那肥得快不見五官的臉蛋，文青頓覺眼前有無數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胖貨還真能水，就這樣還是瘦了一圈？他要是再胖一點，豈不是成肉球了？
不過這貨倒是真能滿嘴跑火車，一幅膺品充真跡，明明是宰客，卻說得這樣聲情並茂，就好像他真的家中有難，急須忍痛低價出手一般。
胖子的一番表演，若是常人，恐怕禁不住還真信了。但文青懷裡正揣着尚方寶劍，是不可能被他給忽悠住的。
好在他現在總算是瞭解了《春山圖》的價值，起拍價二十萬，那成交價豈不是要翻上好幾倍？
看來這下自己可真是發了，兩千塊錢就買回來一幅價值數十萬的真跡！
文青正沉浸於興奮之中，胖子看他不說話，趕緊催了一句：“怎麼樣，哥們你考慮好沒有？五萬塊，這個價格，可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是嗎？”
文青頗具調侃意味地看了胖子一眼，用與胖子剛纔同樣地神秘表情，壓低聲音笑道：“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能在外邊隨便亂說。”
“什麼？”
胖子一愣，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文青得意地一笑，湊近他耳邊說道：“我告訴你，其實你那倒斗的朋友實際上盜錯了墓，這幅《春山圖》是假的，真《春山圖》在我手裡！”
看着胖子那副震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的神情，文青這才猶覺解恨，說完之後便舉步欲走。
“這……”
這回胖子當真是傻了眼，方知是擒虎不成反被虎食，遇上行家高手了！
“等等，哥們請留步！”
胖子愣了半響，一看文青要離開，當即醒過神來，厚着臉皮追上前。
“怎麼，不相信你那幅是假的？”文青回過頭，輕蔑地笑問道。
“不是，當然不是，嘿嘿……我自己店裡什麼貨，我自己當然清楚。”
胖子尷尬地一笑，既然確定文青是識貨的行家，他當然再不敢在文青面前嬌情了。
他心裡掂記着文青說的最後一句話，滿面討好地問道：“哥們，你剛纔說，《春山圖》真跡在你手中，你沒騙我吧？”
“我可不像你，成天騙人還能拿人格來保證。”文青掃了他一眼，挖苦地笑道。
“唉，我也不想騙人，可做這行要吃飽飯，不騙人還真不行啊！”
胖子苦笑一聲，但他此時的心思全在文青的《春山圖》上，雙手搓了搓，諂媚地向文青說道：“哥們，你有《春山圖》，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那可不行，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貝。”
文青故意調他胃口，白了胖子一眼說道：“再說了，既然是真跡，我又怎麼可能隨身帶着，那還不立馬招賊啊！”
說到招賊兩字，文青還故意將眼睛向胖子的身上瞄了瞄，好似就在防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