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成義也沒耽擱時間,當即將家堂櫃裡的鑰匙給拿了出來。
緊接着,牛成義便將鑰匙扔給了吳寒顯。
“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辦吧,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如果到時候你真在外面活不下去,就回來跟你爹坦白,我相信他也不會把你怎樣了不可的。”
牛成義如此吩咐着,但吳寒顯的關注的顯然不是這一點。
即便逃出生天的機會就在眼前,這對於一個已經被禁錮許久的瘋子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不敢想象的美事。
但他卻對牛成義問道:“牛老哥,你到咱們村子裡來,應該不光只是爲了救我出去吧?儘管你之前和我有過約定,但我並不覺得你是爲了這事而來的。”
牛成義沒好氣的說道:“當時我和李瞎子進村子的時候,你都看的明白,還問我這麼多幹嘛?”
吳寒顯接着說道:“那我換個問法,你和李瞎子回來究竟爲了幹什麼?”
牛成義一五一十地,將李瞎子回來的目的告訴了吳寒顯。
他之所以會如此坦白,其實也是另有所圖。
果不其然,當牛成義如此一說後,吳寒顯居然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他理了理蓬鬆蓬亂骯髒的頭髮,對牛成義說道:“李瞎子在騙你呢,咱們村裡面壓根就沒有和他一起幹過風水的同行,都知道他乾的是些坑蒙拐騙的買賣,這纔是能有人幹才怪了呢!”
“村裡人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民,個個都很踏實,寧願在家裡種地,哪怕只能吃飽飯,也不會去幹那些招搖撞騙的事情,更不用說真正有本事的看風水的風水師了。他到村子裡來,能借到什麼東西?羅盤啥的?都是扯淡的!”
吳寒顯此言一出,牛成義是徹徹底底明白了,這裡一下子兜來轉去,就是爲了能夠拖延時間,什麼借東西都是白扯。
牛成義暗自點頭,他覺得要只有抓住這個把柄,才能夠徹徹底底的讓李瞎子說出實情。
緊接着,牛成義對吳寒顯吩咐道:“總而言之,我就幫你到這兒了,也算是完成我之前對你的承諾,接下來你自求多福,我就先撤了。”
牛成義說完這番話,便離開了吳寒顯的家。
他可以非常清楚地注意到,吳寒顯在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解開腳上的腳鐐。
他彷彿不疾不徐,對於一切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一般。
然而牛成義現在已經無法將關注點放在吳寒顯身上,眼下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李瞎子究竟在玩什麼幺蛾子。
就在牛成義來到那戶人家門前之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的是羅婉玉,牛成義看了一眼時間,此時下午一點多鐘。
按照羅婉玉之前所給出的時間,這個點應該是拿到指紋提取以及匹配的結果了。
牛成義接起電話,應合了兩聲之後,便掛斷了電話,隨後敲響了那戶人家的大門。
那好不容易沉默下來的大狼狗又開始叫囂起來。
開門的還是那個中年婦女。
“你好,我找李瞎子,他剛纔來過這。”牛成義如此問道。
那中年婦女非常警惕的看了一眼牛成義,隨後用一口不太利索的普通話回答道:“你就是李瞎子說的那個債主吧?你到我這來找也沒用,他剛纔從後門跑了,說是債主催債,他也沒辦法,所以就到咱家來躲一躲,我知道你會來,不過他現在已經走了。”
“啊?”牛成義聽聞此言,儘管有些意外,但並沒有特別震驚。
他甚至都沒有露出慌張的情緒。
畢竟,這市郊的村子距離大馬路還有一截,李瞎子除非長了翅膀,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跑掉,他太異想天開了。
轉而,牛成義居然和這中年婦女聊起天來了。
他問道:“大姐,李瞎子在這村子裡的名聲應該不好吧?你爲什麼要幫他?”
之前牛成義也瞭解過,李瞎子作爲一個外姓,早年間還有兩個長輩的親戚,親戚百年之後,李瞎子基本上在這村裡面就沒有什麼親人了,和村裡村民們的關係基本上非常淡薄。
那中年婦女回答道:“李瞎子早些年救過我家兒子,掉井裡沒人撈,李瞎子給撈上來了,所以爲了這事兒,我們家和李瞎子還是有些感激的,剛纔他到這也就避了兩分鐘從後門溜了,這事兒你就別再問我了,如果你要逮着他,可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那中年婦女三言兩語,將自己和李瞎子撇開關係,又道出了這件事的始末緣由。
還沒等牛成義反應過來,那中年婦女砰的一聲將大鐵門也關上了。
牛成義順着他家的宅子找了一圈,才找到後門。
他家的後門後面是一塊柿子樹園,規模不大。
牛成義站在柿子樹園林裡,朝着不遠處的方向查看了一番。
此時李瞎子剛剛翻過田埂,朝着正西方跑去。
牛成義二話不說,直接一個箭步朝着李瞎子衝了過去。
按照牛成義和李瞎子之間的速度差,不出兩分鐘,牛成義就能逮着個正着。
然而牛成義剛跑出去沒一分鐘,便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穿着黑袍子的人。
李瞎子現在正朝着那黑影跑去。
見此情形,牛成義心中一動!
人們常說遲則生變,但是此時此刻,牛成義甚至還得感激李瞎子能夠如此拖延。
若不是李瞎子拖延到現在,恐怕這事兒還沒個結論。
他必然也不會見到這個黑袍子人。
見此狀,牛成義更加加快了腳步。
這黑袍者顯而易見是來接應李瞎子,李瞎子之所以會約定牛成義在第二天中午纔回來,這其中肯定也玩了不少貓膩。
指望着馬老和曲水成看着李瞎子,儘管能看得住他的人,但是他如果玩出什麼貓膩來,兩位老人想要察覺也不是特別容易。
李瞎子此時並沒有注意到牛成義,牛成義在察覺到那黑袍子之後,刻意隱藏了身形,穿越過一旁的小樹林,逐漸朝着兩人靠近。
在越發靠近之時,憑藉着透視眼的能力,牛成義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那黑袍之下籠罩着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的面龐。
這年輕男人看上去約莫二十二三歲的模樣,長得還算英俊,面目也還清秀。
只不過他的表情有些陰森,一直在盯着李瞎子逃跑而來的方向。
他並沒有上前一步,也沒有退後一步,只是靜靜的等着李瞎子跑到自己身邊。
在看李瞎子,這像是沒了命的一般,在田埂和泥地中無畏的朝前奔跑着。
眼看着李瞎子距離那黑袍子也不過100多米的距離,牛成義徒然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他直接將李瞎子撲倒在了滿是泥濘的水稻田裡!
那黑袍者顯然沒有察覺到牛成義的暗自潛伏,對於此事突發在眼前的事情,讓那黑袍者始料未及。
他愣了了兩秒,猛然朝着牛成義衝了過來!
此時李瞎子嚇得是魂飛魄散,儘管這黑袍子的動作非常迅速,但是牛成義也絲毫不懼怕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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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在牛成義面前,也只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
牛成義當即將李瞎子扛在背上,後退幾步之後,化解了對方的攻擊。
李瞎子現在說不出話來,牛成義當即將李瞎子扔在地上,隨後,按在了李瞎子的身上,用膝蓋抵在了李瞎子背。
這樣一來,李瞎子被牛成義完全制服,他反手別住李瞎子的胳膊,只要牛成義稍稍一用勁,他這條胳膊可以算得上是徹底的廢了。
這還不算,牛成義當即抓起手邊的一根樹枝,直接照着李瞎子的另外一隻眼睛戳了過去!
然而,就在那樹枝即將接觸到李瞎子的眼球時,牛成義停住了手。
他的這個動作,也讓黑袍子進退兩難。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那黑袍子儘管看上去面色清秀,但是說話的聲音卻滿是滄桑。
牛成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轉而對李瞎子說道:“如果你之前對我坦白從寬,沒準我還能幫你化解危機,之前我也三番兩次的提醒過你,有什麼麻煩,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不過你拒不配合還試圖騙我,你讓我非常失望,接下來你必須承擔後果。”
牛成義壓根就沒理會那黑袍子,直接對李瞎子如此說着。
儘管牛成義手裡拿的,只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樹枝,但是想要讓這樹枝,戳瞎了李瞎子那另外一隻尚且能夠看得清東西的眼睛,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只要牛成義稍稍用力,他的眼球就會和腦袋分家。
李瞎子緊張的全身哆嗦着,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也正是因爲牛成義的這個舉動,讓對方有些猶豫,這讓牛成義心裡也多多少少有了些分寸。
在這之前,羅婉玉給牛成義打來電話,就是告訴他,在之前的馬臉面具上提取的指紋,以及牛成義給她那水杯上提取的指紋,是完全吻合的。
也就是說,拿過這個水杯的人,和當初戴過馬臉面具的人,是同一個。
這個人就是李瞎子!
若牛成義沒有猜錯的話,當日與李瞎子一同前往小香山的,就是面前這黑袍子。
而這黑袍子的身份,牛成義大約也能猜出個一二。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戳瞎他的眼,我可沒跟你開玩笑!”牛成義亮了亮手裡的樹枝,對那黑袍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