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的肚痛帖總共有三十個字,即‘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熱所致,欲服大黃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爲計,非臨牀’。
雖然只有三十個字,可寫起來難度還是很大的。
因爲張旭的肚痛帖是一氣呵成的,只沾一下墨水,一直到墨水用盡爲止。
而瘦和尚空智寫的肚痛帖,顯然有了一定的火候,可跟真正的肚痛帖比起來,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在唐龍看來,瘦和尚空智寫的肚痛帖徒有其表,還沒有真正領悟到張旭草書的精髓。
張旭爲人灑脫不羈,豁達大度,卓爾不羣,而且才華橫溢、學識淵博,與李白、賀知章是好友。
杜甫將他列爲‘飲中八仙’,是一個極有個性的草書大家,因他常喝的大醉,就呼叫狂走,然後落筆成書,甚至以頭髮蘸墨書寫,所以他就有了一個‘張顛’的雅稱。
也就是說,張旭書法的精髓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狂!
但瘦和尚空智寫的字,明顯少了點狂勁,有點放不開的感覺,沒有大開大合的氣勢,反倒是有着古代君子的內斂,沒有鋒芒畢露的感覺,這讓他寫的字失去了一些靈性。
這可能跟瘦和尚空智的性格有關吧。
瘦和尚空智放下毛筆,謙虛一笑道:“呵呵,貧僧獻醜了,寫得不好,還請唐施主不要見怪纔是。”
唐龍掃了一眼,點評道:“寫的還行,可就是少了一些狂勁,張旭本人灑脫不羈,心胸豁達,而且喜歡醉酒寫字,所以他的字難免多了一些狂勁,可大師的字平平無奇,如果張旭的字是巍峨大山的話,那大師的字就是小山丘,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瘦和尚倒沒有說什麼,反倒是用驚異的眼神看着唐龍。
跟他師傅狐佛評價的一樣,狐佛也說,瘦和尚的字少了一些狂勁,有點溫文儒雅,離張旭的狂草還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如果不是行家,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胖和尚空愚一臉不爽道:“哼,你懂書法嗎?有什麼資格評價我師兄的字?有種你也寫一帖,看誰寫的好。”
“師弟,不可妄語,唐施主說得不錯,我的字確實少了一些狂勁,可能跟我的性格有關吧。”瘦和尚空智苦笑着說道。
胖和尚空愚一臉不滿道:“師兄,你怎麼能替這小子說話呢?他有什麼資格評論你的字,他懂得書法嗎?他會拿毛筆嗎?”
刷刷刷。
不等胖和尚話音落下,唐龍已經提筆寫了起來。
“叮,狂草技能激活,擁有草聖張旭般的書法。”
唐龍身形扭動,腳步輕浮,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只見他筆若驚龍,一個個字躍然紙上,一氣呵成,中間沒有一點停頓,直到筆墨用盡,唐龍這才寫完了最後一個‘牀’字。
在寫完肚痛帖後,唐龍這才舒了口氣,額頭滴下了幾滴汗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把毛筆重新放到了硯臺上。
“這……這寫的什麼呀?我怎麼一個字都不認識?”夏芊涵驚訝的張大嘴巴,傻傻的看着宣紙上的毛筆字。
就連夏冰瑤也看呆了,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幅肚痛帖是唐龍寫的。
不過也是,唐龍的性子倒是跟張旭有點像,灑脫不羈,爲人顛狂。
胖和尚空愚也傻眼了,驚呼道:“這……這怎麼可能?怎麼跟張旭寫的肚痛帖一模一樣?”
“這……這,神蹟呀。”
瘦和尚空智拿起宣紙看了一下,激動的說道:“簡直就是張旭在世呀,有種‘神虯出霄漢,夏雲出嵩華’的氣勢,剛柔兼濟,千變萬化,神采飄逸,一氣呵成,氣韻生成。”
唐龍謙虛道:“過獎過獎。”
撲通。
突然,瘦和尚空智跪了下去,一臉激動的喊道:“大……大哥,我……我想跟你練習書法,還請大哥成全。”
“這……?”胖和尚嘴角抽蓄了幾下,有那麼誇張嗎?難道唐龍的字真有那麼好?
趁人不注意,夏芊涵偷偷把唐龍寫的字拍了下來,然後發到了拍賣網上。
其實夏芊涵也就是好奇,她就是想測評一下,唐龍的字到底有沒有那麼好,還張旭在世?開什麼玩笑。
唐龍急忙扶起瘦和尚空智,笑道:“二弟,你這說得什麼話,其實要模仿張旭的肚痛帖並沒什麼難度,你只要能稍微放開一點就行,我建議你喝醉酒的時候再寫,相信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寫這幅字的時候,蘸飽一筆,一次寫數字,直到墨水用盡,再蘸一筆。
這樣做可以保持字與字之間的氣貫,還可以控制筆的粗細輕重變化,使整幅作品氣韻生成,也就是所謂的字如其人。
“多……多謝大哥指點,我這就去試試。”在得到唐龍的指點後,瘦和尚空智激動的去冰箱裡找酒去了。
等瘦和尚空智走遠後,夏芊涵這才上前說道:“姐夫,你能不能把這幅字送給我?”
唐龍笑道:“當然可以,你要喜歡,姐夫我改天再送你幾幅。”
“謝謝姐夫,姐夫最帥。”夏芊涵嚥了口唾沫,這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幅肚痛帖。
唐龍自戀的摸着頭髮說道:“大家都這麼說,沒辦法,你姐夫我就像是夜空中的螢火蟲,可以與日月爭輝的那種,你姐夫的絕世神采,擋是擋不住的。”
夏冰瑤白了唐龍一眼道:“真是嘚瑟,好了,我要去書房辦公了,糖糖就交給你帶了。”
“好耶,太好了,終於可以跟爸爸出去玩了。”不等夏冰瑤話音落下,糖糖就飛一般的撲到了唐龍懷裡。
唐龍一臉炫耀道:“嘎嘎,還是女兒跟我親呀。”
咔咔。
夏冰瑤咬了咬銀齒,有點吃醋的說道:“芊涵,還是你來帶糖糖吧。”
夏芊涵乾笑道:“表姐,我今天約了人逛街。”
夏冰瑤氣笑道:“行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鬼主意,週末拍賣公司不開門。”
“好吧。”夏芊涵有點心虛,這才抱起糖糖跟着夏冰瑤上了樓。
糖糖紅着眼圈道:“我不要跟小姨玩,小姨太幼稚,跟她在一起會降低智商的。”
噗。
夏冰瑤一口老血噴出,這死妮子,竟敢這麼詆譭你小姨?哼哼,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
胖和尚空愚忍不住譏諷道:“切,原來是妻管嚴呀?”
唐龍鄙夷道:“我好歹有妻,你有嗎?”
“你……!哼,懶得跟你廢話,我要去練功了。”說着,胖和尚就要轉身離開。
可就在這時,唐龍的手機響了。
“師傅,我都查清楚了,虐待衛詩雅的是一個叫程士鯤的人,他是武僧安保公司的總教官,就是你五年前踹爆蛋的那個小混混。”對面電話裡傳來了陳孝坤凝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