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九說罷,便不再理會葉開,自顧自的繼續吃了起來。
葉開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這沒有錯,便是被強迫之下,被逼無奈的參加角鬥,或是吃食人肉,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人總要先活下去才能談其他的一切法理與道德。
可是像黃老九這樣的,已經在這種畸形的拼殺之中喪失了本來的心性,甚至隱隱的有一種上癮的跡象,這樣的人,就算是救了出去,他能再次的步入正常的社會生活嗎?
“砰!”
就在葉開沉思的時候,房間的木門被猛的推開了。
幾個大漢架着一個身上戴着腳鐐手銬,穿着一件鐵背心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中年男子大約不過是四十二三歲的樣子,身材勻稱,體格健碩。他的脖子被一根很長的鐵夾子夾着,由一個大漢在遠離他兩米開外的位置控制着,這樣的情況下,除非他是力逾千斤的超人,否則,根本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雖然沒有光頭大漢黃老九那一身的肌肉,但是那隱藏在黑衣T恤衫下的腱子肉,卻讓葉開明顯的察覺出了它的爆發力。
此刻,這中年男子神情漠然,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但見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跡,但似乎卻是沒有任何的傷口,不用問,他一定是剛剛結束的一場角鬥賽的勝者。
而那位失敗者,恐怕現在已然被大卸了八塊,放到了大鍋裡爲明天黃老九的口糧作準備了吧?
片刻之後,這中年男子便被幾個大漢扔進了一個空的籠子裡面,這個籠子便恰好是與葉開相毗鄰着的。
“黃老九,你都連勝好幾場了,有種!今晚賭客們吵着要你上場,出來吧!還有你,那個那個二逼陰陽人,就是你,別他麼的看了,出來!”
一個手裡拿着雙筒散彈槍的大漢指了指那個黃老九,又指了指那油頭粉面的奶油小生,重重的吼了一嗓子。
“嘿嘿,和這小子打,看來今天又能睡個安穩覺了,哈哈哈哈!”
黃九老推開被開了鎖的鐵籠子,很自覺的套上了鐵背心與手銬腳鐐,就像是孩子早上揹着書包拿了早餐奔向學校一樣的自然。
但反觀那個油頭粉面的奶油小生,則是在聽到那大漢說出他要上場的消息後,一個搖晃,便癱坐到了籠子的欄杆之上。
顯然他也知道,這一去,特別是與那個黃老九對戰,自然應該是九死一生或是十死無生了吧?
“他麼的,慫包!老鼠,給他來點刺激的!”
那個拿槍的大漢朝着身後又吼了一嗓子。
“好咧!”
被稱爲老鼠的大漢一臉陰笑着取出一根高壓電棍來,緩緩的走到那個油頭粉面的奶油小生鐵籠子面前,將電棍靠在鐵籠子上,按下了電源開關。
“噼裡啪啦!”
一陣淡藍色的電弧閃過,那癱軟的油頭粉面青年立刻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嚎起來。
“啊啊啊……”
接着,他的鐵籠子被打開,渾身都如同在篩糠一般的他便被毫不留情的拖出了鐵籠子,穿上了鐵背心,帶了出去。
“剩下的幾個,有肉就快點吃,不然,可別說我沒給你們時間消消食!”
那個拿槍的大漢說罷,便向其餘的大漢招了招手,全都退出了房間。
房間裡,再次一片寂靜。
葉開向着那個方纔進來的中年男子看去,但見他已然微眯了雙眼,靠在鐵籠子的欄杆上,一聲不吭。
“這位大哥……這位大哥……”
葉開因爲與那中年男子離的近,所以聲音並沒有用的太大。
那中年男子聽到葉開叫他,便也睜開眼睛,看向葉開,問道:“小兄弟,有什麼事嗎?”
這裡不是聊天敘舊的地方,所以葉開也不廢話。
“大哥,你知不知道這個場子的幕後老大今天晚上會不會出現?或者說,你剛纔上場之後,有沒有看到這個人?”
葉開認真的看向那個中年男子問道。
“幕後的老大?怎麼小兄弟,你以爲求他就有用了嗎?算了吧,這都是命!我們被抓到這裡來,便只有一個最終的下場。只不過不同的是,有的人這個過程相對長一些,有的人相對短一些罷了。”
那中年男子自嘲的笑了笑後,便又想要閉眼休息。
“大哥,有沒有想過殺出去?”
葉開對這個中年男子有着一股莫名的信任與好感,便立時又問道。
“殺出去?呵呵……”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向葉開這邊靠了靠,繼續說道:“小兄弟,不瞞你說,我是特種兵出身,以我的身手都沒有可能逃得出去,更不用說你們了。所以,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好了。”
中年男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豁達,似乎對這個一臉坦然,並不像其他兩個人那樣早已是褲檔溼透了的傢伙們那麼慫包。”
稍稍頓了一頓,他又說道:“對了,小兄弟,你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或是想要給家人帶的話?哦,不要誤會,雖然我知道,我們的結局都一樣,但說不定,如果我能活着出去,還能替你把心願完成,或是把話帶到。當然,我也會把我未完成的心願告訴你,如果我先死了,你能僥倖活下去,也可以幫我完成。
他自稱是特種兵出身,這也證實了葉開先前的猜測,這個男人的確有兩把刷子。
“老哥,你先說說你的吧,我這個人,牽掛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半會兒也講不完,呵呵。”
葉開微微一笑,對着那中年男
子反問道。
“小兄弟,你能有這麼樂觀的態度,倒也讓老哥我心生佩服。好,我吳鐵能在臨死前交你這個朋友,說不定奈何橋之上,也能相約結個伴,倒也不會寂寞,哈哈哈哈……”
原來這位特種兵叫吳鐵,這名字倒也真的與他那一身錚錚鐵骨非常的貼切。
“吳大哥,我叫葉開,如果真的要死,那多老哥這樣的人相陪,也算上天不虧待我了。”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目前爲止,葉開被裝在鐵籠子之中,倒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葉老弟,老哥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那個才十五歲的女兒小月。這孩子很可憐,她媽死的早,我又在部隊裡,照顧不了他,這輩子我最虧欠的就是她了。”
吳鐵表情一陣黯然。
“如果你能活着出去,而我又先走了一步的話,麻煩你,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之下,幫她一把……也正是因爲我想讓她過上好日子,才上了這羣傢伙的當。唉,算了不說了。你呢?”
吳鐵苦笑了一下,看向葉開問道。
“我?”
葉開四下看了看,向吳鐵彎了彎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
吳鐵有些納悶,在這種環境下,不要說不會有什麼秘密,便是有,那又怎麼樣?難道這眼前的青年是孫悟空變的不成?
“吳老哥,我……”
葉開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對吳鐵說了幾句。
“什麼?!”
吳鐵聽完,頓時大驚失色。
“噓——”
葉開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嘴邊,示意吳鐵噤聲。
“葉老弟,性命攸關的事情,可不能開這樣的玩笑!”
吳鐵正色對葉開說道。
“吳老哥,你看我像是在這種死到臨頭還說假話逗悶子的人嗎?”
葉開一臉從容的模樣。
“兄弟,好!老哥信你,那你打算怎麼做?”
吳鐵重重的點了點頭,問葉開道。
“這便需要吳老哥你的配合了,我們這樣……”
葉開重新又壓低了聲音。
……
不到半個小時,房間的木再次被推了開來。
葉開與吳鐵相視一眼後,便都默不作聲的看向那走進來的人。
但見光頭大漢黃老九面色蒼白,左手纏着厚厚的紗布,由兩個大漢架着進入房間。
“黃老九,你他麼的不是能打嗎?就那個小白臉,除了能逗富婆樂呵之外,他還會什麼?這樣的人,你竟然都被他剁下一隻手去,嘿嘿,你說你不是傻逼是什麼?你特麼幾天的人肉白吃了!”
同樣是手裡端着散彈槍的那個大漢,一臉皮笑肉不笑的對着那直冒冷汗的黃老九吼道。
“他麼的,是……是老子大意了!沒想到,那個小白……小白臉竟然詐死,哼,不過,我不是割了他的腦袋了嗎?白爺,您賞個臉,明天把這小子的肉多分我一些,他麼的他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他!”
黃老九哼哼嘰嘰的自己進到了那鐵籠子裡去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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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