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白仙子的身形漸漸消失,只留下一句慢慢迴盪在葉開的耳邊。
“葉開,能看到的東西,並不是所看到的一切,眼見,不一定爲實,只有心靈看到的,纔是真實的,纔不會欺騙你自己!”
……
什麼意思?
葉開細細想了想,誰都知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的道理,可是,神秘的九尾妖狐卻留下一句老僧坐禪似的偈語,這……
沒有時間再去回味,葉開開始全力面對眼前的黑色大石來。
水有阻力,運動越高的物體,相反,受到的阻力也就越大,這一點,物理學頗爲精通的葉開自然是極爲清楚。
可是,如果不快,沒有衝力,沒有力道,又如何重力作用於石頭之上?難不成,與那武俠小說中,虛無縹緲的“化骨綿掌”一樣的,輕輕拍在石頭的表面之上,表面沒有任何的裂縫,可是內裡,卻已經是骨斷筋折,化爲一蓬鮮水了嗎?
不可能,當然不可能!
“喝!”
葉開對準其中一塊並不算太大的石頭,狠擊一拳。
“咚!”
力量值下降不少了的葉開,沒有什麼資本去徒手碎大石,這是必然的。
一聲重響之後,磐石紋絲不動,葉開的右手微微泛紅,有點輕微的骨裂。
看着自己略有受傷的右手,葉開陷入沉思。
“這樣下去不行,我剛纔的一拳,雖然沒有出全力,但八成的力道絕對是有的,如果是以前,全力衝擊之下,必然可以碎石成粉,可現在……”
在水底呆的時間夠久的了,葉開慢慢向水面游去,換氣休息。
“如果只是憑蠻力打碎石頭,九尾妖狐不可能出這麼一個簡單又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難題,前一個考驗,我是在飛鳥破空劃開水面這一場景之中悟出了點什麼,那麼這一次呢?”
葉開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潛水湖底。
湖底,依舊平靜。
“既然剝奪了我的力量,那我就利用速度與衝力結合所產生的氣勁試一下!”
葉開不會坐以待斃,任何一點點的可能,都要去嘗試,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
暗運十足力道,斷月訣的那一套行雲流水之法,便像是事先錄製好的幻燈片一樣,開始按部就班。
“嘶!”
“譁!”
快似閃電,葉開的雙手同時而動,兩把手刀直接切向那塊黑色的大石,唯快不破!葉開要用他幾近無形的速度去與黑色大石相沖擊。
“啪啪!”
大石,仍然沒有任何絲毫的鬆動與開裂的跡象。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彈簧,作用在這塊黑色大的力氣越大,反彈出來的力氣也就越大,造成傷害,也就越重!
葉開的雙掌再次受創,這樣的嘗試,又失敗了。
“不可能是死局,那白仙子,沒有理由留了一個無法破解的死局給我!”
葉開大喝一聲,再次向黑色大石斬去。
“砰!砰!”
毫無疑問,葉開依舊沒有突破。
葉開這一次不再去嘗試,浮至
湖面,盤膝坐在湖邊,再次靜心思索。
這一坐,便是三四個小時,一種又一種方法,都被葉開一一否定。
“到底要怎麼做?”
葉開陷入了一個思維的定勢與僵局。
“你能看到的,並不是你所看到的一切……眼見,不一定爲實,只有心靈所看到的,纔是真實的……”
九尾妖狐白仙子的話,浮現在葉開的腦海裡。
“我所能看到的,並不是我所看到的一切?這句話,難道白仙子說錯了?不,不會!她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那麼……還有,用心靈去看?心眼,纔是真實的,纔不會欺騙自己……”
葉開第二次的,又似乎抓住了些什麼。
葉開輕閉雙眼,開始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
“嘀!”
“嗒!”
周圍的景色,已是清晨,湖邊,高樹之上,樹葉所凝匯的露珠,終於積少成多,由葉尖上,滴落下來,落到樹下的石塊之上,發出清脆的嘀嗒聲。
“是水滴……”
“嘀嗒!”
“那邊也有……”
葉開突然睜開雙眼,看向那滴在石塊上的露水。
露水滴在石塊之上,慢慢的消失不見,完成滲進了那肉眼難覓的石縫之中。
“啊!我懂了!”
葉開笑着大吼一聲。
“我的肉眼所看到的,只是一塊完整的黑色大石,可是,露水不是,它所見的,卻是岩石的裂縫!”葉開旁若無人,接着自言自語道:“任何的事物,都有它的破綻,山如此,水如此,那渾然一體的石頭,也同樣如此!白仙子讓我用心眼去看,便是要我不能僅憑肉眼去看,而要用心眼去觀察,觀察那黑色大石最爲薄弱的地方,類似那露珠一般,找到裂縫,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滲透進去!”
“哈哈哈哈……謝謝你,白仙子姑娘!”
葉開大笑着再次紮了個猛子,潛入湖底。
這一回,葉開不再去試圖胡亂擊破黑色大石,而是站定大石面前,輕輕的感受着水流在石頭之上流過時,不同的痕跡。
石塊的成份不可能完全一樣,所以,即便是有極細微的差別,水流經過,依然會有所不同。
而葉開所要做的,便是找到這種極難發現的不同,讓水流替自己找到黑色大石的弱點,再逐一擊破!
“譁……”
“譁……”
“倏……”
一聲稍稍不同於以往的水流之聲被葉開捕捉到了。
“就是現在,斷月訣!”
“唰!”
葉開的斷月訣快似閃電,右掌平平擊中。
“咔!”
“呼呼呼……”
一塊手臂長方的碎石從黑色大石上脫落下來,沉在湖底。
葉開,成功了!
“哈哈哈哈,小而小之,細微的差別,往往是決定成敗的關鍵!白仙子這隻九尾妖狐,便是要我從這第二個考驗之中,悟出要真正的去感知對手的弱點,而不是僅僅靠眼睛去看,靠技能去試,大而大之,小而小之,這道理,我葉開
直到今天,纔算明白!”
想通以上種種,葉開在心裡開始感激那九尾妖狐白仙子起來。
“哦?這一回,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葉開,你的表現,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再次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大大水泡,那九尾妖狐白仙子便出現在水泡之中,輕吐朱脣對葉開說道。
真不知道,這九尾妖狐的法力,究竟還怕什麼水,要搞個水泡來裝扮一下的。
“咯咯咯咯,看來,第三個考驗,你也能提前接受了嘛!”
九尾妖狐白仙子現在扮演的,不再是先前那個冷冰冰的冰山美人的角色,而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了,這種善變的個性,與那小公主楚霜霜,倒是挺投脾氣的。
“白仙子姑娘,不管你出於什麼樣的本意,但我知道,你的三個考驗,看似不可能完成,實則,都是爲了我好!葉開在這裡先謝謝了,第三個考驗,是什麼?現在可以讓我知道了嗎?”
葉開在湖水之中,沒有辦法出聲,但他在腦海裡想着這些話,估計九尾妖狐的強大精神力,一定能感受得到。
“現在終於感覺到我的好了嗎?咯咯咯咯……”白仙子抿嘴笑道:“第三個考驗嘛,不急。葉開,白仙子有個問題要問你。”
九尾妖狐的笑容,彷彿能洞穿世間的一切,有着勾人心魄的能力。
葉開的氣息有點紊亂,對着白仙子,向頭頂上方指了指,便自顧自的浮出了湖面。
“呼……”
湖邊,葉開長出一口氣,對九尾妖狐白仙子問道:“白仙子姑娘,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好了。”
九尾妖狐比較滿意葉開的禮貌,笑着對葉開道:“一直以來,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路,走的,太順了?”
“什麼?”
葉開的心頭突然一驚。
太順了嗎?
葉開回想着自己從得到透視異能到現在,說是遇上了不少驚險,倒的確都是有驚無險!反而,一個又一個天大的機遇,在不斷的圍繞着自己。
的確,是太順了!
雖然,每一步的走來,都充滿了艱辛,但,要知道,不是付出了艱辛,便可以成功的,但成功,卻一定會付出艱辛,這二者,並非充分必要條件。
葉開不明白,九尾妖狐問這話的用意,也不急着點頭,靜觀其變。
“咯咯,你不要怕,順不順,天地之間,會有桿秤的,或許,我們,就需要你的順風順水吧!”
九尾妖狐說的話,有點像是老禪師打的機鋒,葉開仍然聽不懂。
“不懂沒有關係,這樣,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九尾妖狐白仙子好像忘記了還有第三個考驗沒有出給葉開,口中默唸妖訣,如同聊齋志異中的鬼狐一般,在葉開的面前騰起一片白茫茫的迷霧出來。
葉開有腦袋微微發暈,既然有這九尾妖狐在,那麼一切便都聽她的好了,葉開輕閉虎目,靜待下文。
反正,每一次這九尾妖狐所安排的考驗什麼的,都對葉開沒有惡意,相反,好處還是多多的,那既然是這樣,葉開便直接放棄了敵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