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樑家的宗譜,除此之外,他又在其他幾捆舊書之中看到了他外公留下的醫案、典籍、藏書……
“老闆!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兒收來的!”梁山適時地插話對那收破爛的問道。
“這些啊……這是從前面六號院收來的……怎麼了?你問這幹嘛?”那收破爛看了一眼梁山指着的東西隨口回了一句之後,有些困惑地問道。
梁山的眉頭緊鎖,沉聲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我家的……你多少錢收來的?我把錢給你,這些東西你不能拿走!”
“你家的?這些東西是我收來的,憑什麼給你啊……小夥子,這不合規矩啊!”這收破爛的以爲碰到了同行,冷笑着反駁道。
梁山見狀只得跟他解釋:“這是我家的宗譜,這是我外公的藏書……大叔,你就說個價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小夥子,雖說這些舊書,我是論斤收來的,但你要買回去就不是這個價錢了!咱們得一本本論價……”那收破爛的精明的很,對於梁山的解釋,他也根本就不相信。
就在這時,徐二嬸插話道:“老吳,你這就不講道理了,他叫梁山,他家原本就是住在六號院的……”
徐二嬸倒是認識這個收破爛的,她和樑雪娟的關係也不錯,看到那些東西,的確是樑家的,隨即幫梁山解釋說明情況。
路過的街坊也被這裡的爭執吸引而駐足旁觀,徐二嬸這麼一說,他們也隨即幫上了腔。
“就是……人家這孤兒寡母的多不容易啊!這樑老爺子留下的東西,人家孩子要買回去,你還要開高價,也太不是東西了……”
“樑正綱佔了人家的房子,還把老爺子的遺物當破爛賣,忒不是東西了!”
“我們這裡的街坊誰家沒有受過樑家的恩惠啊,我爸就是樑老爺子給治好的……老吳你要是想乘火打劫,我保證你從今天起在這裡收不上任何東西!你信不信!”
徐二嬸聽到街坊們的幫腔,直接對這收破爛的說了一句“威脅性”極強的話,把這老吳唬得一愣一愣的!
“好好好!剛剛我在六號院收的這堆東西,花了我五百塊,就原價還給你好了……”那老吳隨即指着車上的那幾捆書還有一些舊物無奈地說道。
“五百?老吳,你唬誰啊……這些破爛你花了這麼多,我家的這些東西你纔給一百五……”徐二嬸忿忿地怒道。
樑家在城南地區世代行醫,積善積德普惠鄰里,留下了很多經久傳揚的佳話。也正是因爲自小在這種氛圍中長大,梁山立志要考醫科大學,繼承梁氏祖傳懸壺濟世的事業。
今天這麼多街坊鄰居,幫他說話讓他心中百感交集,除了感謝也沒有旁的話好說了。
梁山當然知道,這老吳的開價肯定有水分,但這些舊物畢竟是他外公留下來的,被樑正綱當破爛給賣了,他就算是花再多的錢也得買回來。
“吳大叔,這是五百,您收好了!二嬸……各位街坊,謝謝你們了!”
梁山身上還有這次出門旅遊沒花完的錢,倒是正好有五百多,點出了五張百元票子遞過去之後,拿起那些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
樑雪娟下午收了攤子回家,剛進門就看到屋裡散落着一大堆的舊書,看到這些熟悉的物件,她一下子愣住了。
“小山!這些東西……哪兒來的?”
梁山正背對着門口,坐在小馬紮上捧着一本舊書翻看着,並沒有發現母親正站在他身後,聽到這顫聲的問詢,轉回頭就看到了母親淚光盈然的眼睛。
“我今天看到有個收破爛的……”梁山對母親解釋了一下這些東西的來歷,看着母親的手在這些舊物上摩挲着,心裡有種隱隱地痛。
樑雪娟手裡拿着一支竹手杖,已經泣不成聲了。
可就在這時他眉間的那隻隱藏的眼卻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這支竹手杖中空的內腔中赫然藏着
一卷發黃的紙卷!
對於老宅的歸屬之爭,梁山以前並不是十分清楚,這麼多年來樑雪娟也沒對他說過,他所知道的也都是從街坊鄰里的議論之中聽到的。
但之前樑正綱夫婦來家裡和樑雪娟說起房契的事情,梁山在一旁都聽到了。現在他發現這竹杖中藏着東西,很自然的就讓他聯想到了那失蹤的房契。
“媽……這手杖是外公的?”梁山小聲地對母親問道。
樑雪娟此時正沉浸在對父親的懷念之中,聽到兒子的問題,她怔愣了片刻之後,默然地點了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樑雪娟才漸漸地平復了心情,嘆了一口氣說道:“幸虧你碰到了那個收破爛的,不然你外公的這些東西……就沒了……”
說完之後,她擦了把眼淚起身去做飯了。
梁山拿起那支手杖,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了接口處的一條小小的縫隙。這支手杖是用一整枝的竹子做成的,而這接縫也做得很巧妙正好就在一道竹節環上,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梁山用力地拔了一下,也沒拔動……用眉間那隻暗眼透視之後才發現,原來竟是螺口的,用力一擰才擰開!
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把長鑷子伸入竹管,夾住那捲紙一點點地將紙卷抽了出來。正準備打開紙卷看仔細的時候,樑雪娟叫他吃飯了。
梁山腦子裡飛快地轉了轉念,並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母親,而是將紙卷收好之後,重新把手杖恢復了原狀。
夜深人靜之時,聽到裡屋母親已經安睡,梁山打開牀頭燈,拿出那捲紙仔細地看了起來。
“江南省官契紙”、“江南省邗江縣軍政分府財政司”、“持契人樑恭延”……
這正是樑家大院的地契和房契,除了這些文字之外,地契上還標註了樑家大院的平面位置圖和周邊界限等等!
梁山手裡拿着這幾張泛黃的紙,手在微微顫抖着,心裡也開始糾結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