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月坐在路邊的一個花壇邊哭泣,而樑福根的一兒一女則在一旁安慰着姐姐。
“月姐,別哭了,回頭我告訴爸,讓他幫你討個公道……”樑福根的小兒子樑虎才五歲多,但虎頭虎腦的儼然一副小男子漢的架勢。
樑福根的大女兒樑清比樑月小四歲,馬上也到了要上小學的年紀了,她並沒有和弟弟一樣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只是坐在樑月身邊,不停的用手帕幫樑月擦眼淚。
梁山看到這三個小傢伙,心裡就有些納悶。走近了幾步之後,發現樑月身上一件嶄新的衣服皺皺巴巴地,背後還有一大片黃黃的污漬,當他走到他們身邊時,一股難聞的臭味立刻讓梁山的眉頭皺了起來。
屎尿的臭味!
這小區的化糞池都有着專門的防護設施,可不像很久以前他們住的棚戶區公共廁所的化糞池都是敞開的。再說,像樑月這麼大的孩子,又怎麼可能跑到化糞池那種地方去玩……就算是她真的掉茅坑裡了,也不可能就只是弄髒這麼一片!
這很顯然是人爲造成的。
“小月!出什麼事情了,和舅舅說!”梁山沉聲喚了一聲。
三個小傢伙一擡頭看到梁山,樑月的臉頓時變得有點古怪,而樑清臉上同樣是有些猶豫……
倒是樑虎脫口而出對梁山說道:“舅舅!有人欺負姐姐,把臭粑粑潑她身上……還燒她的頭髮!”
這時,梁山才發現樑月的的一條小辮子明顯有被火燒的痕跡,原本兩條可愛的羊角辮成了一長一短……
潑糞、燒辮子……這一看就像是那些頑劣的小孩做的惡作劇。梁山從小到大,在前夾城那種棚戶區住着,他又是個沒父親的孩子,小時候同樣也有被人欺負的經歷,眼前的樑月頓時勾起了他心裡的某些記憶。
“
是誰!哪家的孩子乾的!”梁山立刻對樑月問道。
可讓梁山沒想到的是,樑月卻拼命地搖着頭,一句話都不說。梁山正要上前逼問,卻被梅幻一把給拉住了。
她走到樑月跟前,輕輕地伸手把她的淚痕拭去,柔聲說道:“小月,來……跟姐姐回家,姐姐幫你收拾一下!”
樑月看着梅幻的臉,有些猶豫。梅幻看着她,想了想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也不顧樑月身上那難聞的味道徑直將她抱起就往家去了。
梅幻把樑月帶回家之後,就領着她去衛生間洗澡換衣服去了。而梁山則帶着樑虎和樑清姐弟倆詢問事情的真相。
一開始樑清還不肯說實話,而樑虎年紀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們要是不說實話,那我就只能給你爸和你姑打電話了,讓他們來問你們!”
梁山做勢要掏出手機打電話,樑清立刻急了。
她哭着說道:“姐姐說不能告訴大人,大人知道了……會給我們家惹麻煩的!”
“你別管那麼多,我都知道了,你們還不說,那纔會有大麻煩呢!”梁山虎着臉嚇唬着。
在梁山的再三逼問下,樑清才說出了實情。
對樑月做這些事情的是她的同學,人數共有五個……爲首的那個人,樑月叫他陸小飛。
“他們是鬧着玩的,還是故意的?”
小孩子之間的事情,有時候還真是很難判斷,尤其是像樑月他們那麼大年紀的孩子。從孩童天性來說,頑劣或是打鬧手下沒分寸,或是惡作劇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梁山最多也就只能找學校的老師,讓老師對這些劣童進行教育。
但如果是故意的,又是潑糞又是燒頭髮,這就已經可以定性爲“霸凌”了。
由於華夏的中小學教育體系中的一些缺陷,對於未成年人的霸凌行爲,暫時還沒有一套完整的教育糾正措施,最近幾年類似的新聞層出不窮,
梁山對此也是很清楚的。
如果樑月是被同學欺凌,那就不是彙報老師,讓學校教育這麼簡單了。
樑清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姐姐說學校組織看電影,她有兩個同學家裡有事不能去,就把票給她了。她就帶着我們去看電影……”
樑月帶着妹妹和弟弟去看電影,在電影院的時候,就碰到那個陸小飛和另幾個同學。樑月他們根本就沒招惹對方,那陸小飛在看電影的時候,就坐在他們的後排,一直在朝着他們幾個扔瓜皮果殼。樑虎被一塊橘子皮扔到之後,樑清就想要替弟弟討公道,卻被樑月給拉住了。
“姐姐說,他們一幫人經常在學校找她的麻煩,讓我忍了別出聲,我們電影沒看完就回來了。可他們又追到小區……”樑清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樑月其實原本是可以逃走的,但弟弟妹妹行動遲緩,她爲了保護他們兩個就被他們抓住了。樑清和樑虎逃走之後,就遠遠地躲了起來……那幫壞小子欺負樑月的時候,他們倆都看到了。
聽着樑清的哭訴,梁山的臉上變得一臉沉重。這並不是什麼開玩笑或是玩鬧,這就是有預謀的欺凌,而且按照樑清的說法,他們應該不止一次欺負樑月了。
這又讓梁山想到了前天在電梯裡碰到樑月母女時的情景!
看得出來,陸小飛一夥人欺負樑月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
就在這時,樑月洗完澡在梅幻的陪同下從衛生間裡出來了。梁山轉頭盯着她問道:“小月,陸小飛一共欺負了你幾次!你和老師說過這事情沒有?”
樑月聽到“陸小飛”三個字,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就要躲到梅幻身後。看着她這本能的反應,梁山心裡就好像有一團抑制不住的火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舅舅!你別再打陸小飛的爸爸了,你打了人家,他就要來打我的!”
讓梁山沒想到的是,樑月看到他兇巴巴地樣子脫口而出的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