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月面對着梁山的詢問,一聲不吭,一張小臉板着,眼神有些躲躲閃閃的。而就在這時,樑秀芹在一旁替她說了起來。
“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放了學也不回家,就知道在外邊亂跑,回家來不是這裡破就是那裡破……這身校服我都已經補了好幾次了!每次回來還帶着各種各樣的傷……問她什麼都不說!肯定是上哪兒瘋玩,摔的……”
樑秀芹說起這些事情就顯得有些絮叨。在她看來孩子都是調皮的,雖然有怨責,但那隻重重的書包還是替女兒揹着。手也一直都搭在樑月的肩膀上把她護在身邊。
天底下的母親都是愛孩子的,雖然這種愛因人而異,有的寬容,有的嚴格,有的甚至還有些霸道……但愛都是一樣的,只是孩子的感受不同罷了。
樑月雖然心裡委屈,但一隻小手緊緊地抓着母親的衣襟靠在媽媽的身邊。梁山看着這女孩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梅幻……
在他的記憶裡,第一次見到梅幻的時候,梅幻比樑月還小一點,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身材也很瘦弱,那雙眼睛和樑月很像!
雷文第一眼看到梅幻這個和自己同齡的女孩,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憐惜。當時他就一把抱住了梅幻,說道:“姐姐你別哭行不行?笑一笑吧!”
那時候的梅幻對雷家這個新家還很陌生,對雷文這個小少爺也有些畏懼,最後自然是沒有對他笑,在雷文的印象裡,梅幻是很少會笑的。所以後來他就經常去逗她笑,偶爾一兩次的成功,會讓雷文高興半天。
青春期萌動的時候,梅幻是雷文的第一個幻想對象……
梁山突然意識到,並不是他對梅幻沒有感情,而是他一直把雷文和梁山這兩個身份區分的很明確。而事實上兩人從身體到靈魂都已經融合在了一起,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雷文就是梁山,梁山就是雷文。
那些融入他記憶中屬於雷文的記憶,已經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了。而其中
對於梅幻的情感,或許被雷文自己都隱藏了起來。梁山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那天晚上,他和梅幻之間的事情,會發生的那麼自然……
原來,雷文心中一直愛着的是梅幻!
電梯到六樓的時候,梁山還在愣神,樑秀芹走出電梯後對梁山說了聲:“再見……小月跟舅舅說再見!”
樑月一直都沒吭聲,直到電梯門快關上的時候,樑月才說了一聲:“舅舅,以後你別再打人了……”
樑月的聲音很小,樑秀芹可能都沒聽到。但梁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只是他不明白樑月這是什麼意思?他打人?
電梯到了七樓之後,梁山從電梯裡走出來,腦子裡一直都在想着樑月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腦海中樑月的形象又成了梅幻小時候的樣子……
真是一團亂啊!
走到樓道里,兩邊的門都關着。梁山下意識地往702的方向走去,掏出鑰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走錯了方向。
而就在這時,702的房門開了。門開了之後,梅幻就站在梁山的面前,手裡還拿着一疊衣服。
雖說司南住在701,生活起居都有樑雪娟照顧,但名義上梅幻是司南的“親妹妹”,況且在南港的時候,也都一直是梅幻在照顧司南。所以梅幻還是會經常把司南的衣服拿過來洗,這樣一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二也習慣了。
梁山是知道的,所以看到梅幻手裡的衣服隨口就說了一句:“梅姐,你這衣服我幫你拿過去吧!”
梅幻愣了一下,平靜地點了點頭,把衣服交到梁山手裡之後,退身就準備關門。
雖然梁山也是走錯了方向纔到701門口來的,但剛剛他那句話反倒是顯得自己就是爲了幫司南取衣服來的。
“梅姐……”梁山看到梅幻要關門,脫口而出喚住了她。
梅幻怔了怔,有些茫然地看着梁山問道:“還有事?”
梅幻的爲人就是那麼
冷冰冰的,她這麼一問,梁山心裡有話想說也只能搖了搖頭。等到梅幻關上了門,梁山心裡突然就多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晚飯後,梁山在房裡呆着,漫無目的地翻着書,心裡卻亂得很,一會兒是修煉上的事情,一會兒又想到了樑月那句沒頭沒腦的話,而想的更多的則是梅幻。
想着想着,他就轉回頭往書架上看去——簡愛!
那本書一直都放在那邊沒動,那裡面是被他收藏起來的一段愛情。
雖然初戀是美好的,但往往初戀的美好總是會因爲各種原因沒了下文……這句話他也不知道是從那本書上看到的了。當時並沒有覺得這話有什麼“科學依據”,很多人都說初戀的夭折是普遍規律,但也有學生時代的初戀,一直到白頭偕老的。
當時他就是這樣想的,但最終還是敗給了這該死的規律。
如果他的志願沒有被篡改,或許跟蘇蘇一起去了南都醫大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了。但任何事都是沒有如果的!
即便是他在家復讀一年重考,在這一年時間或許還會出現變故,蘇蘇還是會遇到那個孔炎……
他想把那本書拿下來,可手伸出去又收了回來。既然已經收起來了,那也就沒必要再去打開了吧!
他的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梁山走過去開門,看到梅幻站在門前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
“小梅說做了點點心,送過來給司南和你嚐嚐……你這孩子!讓人家進屋啊!”樑雪娟在一旁笑意盈盈地說道。
梁山往後退了一步,訕訕地說道:“請……請進!”
“不用了……我就是做了點壽司,你拿進去吃吧!”梅幻卻站在門口沒動。
“你……還是進來吧!我還有些話想對你說呢!”梁山看着她略微有些侷促地模樣沉聲說道。
樑雪娟替兒子掩上門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一種喜悅的表情……一切都是那麼的合心合意啊!
(本章完)